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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里。程博衍的房子不算大,兩居,一間是臥室,這間大概是書房兼健身房兼客房,里面同樣整齊干凈。兩個書柜,一個跑步機,還有一張沙發床,落地窗邊放著一張堆滿厚毛墊子的躺椅。項西換上運動服,大小還挺合適,他把換下的外褲也按著程博衍的習慣一塊兒掛到了客廳門邊的柜子里。規矩還真多啊,這才剛約法第一章?程博衍已經把菜拿進了廚房,分類包裝好放進了冰箱。項西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有點兒不知道該干嘛好,于是也跟進了廚房:“要我幫忙嗎?洗菜什么的我都會。”“還不急,我還有準備工作要做,”程博衍沖他揮揮手,“你去看會兒電視吧,遙控器在電視下面的抽屜里。”“哦,準備工作是什么啊?消毒啊?”項西問。“約法第二章就是別老問來問去的,每次還都問得這么欠抽。”程博衍回頭瞅了瞅他。“……遵命。”項西轉身回了客廳。電視不錯,他很久沒看電視了,平叔那兒就客廳有個電視,看不安生,不是這個來了就是那個來了,要不就是平叔端個茶壺坐那兒,他也不樂意過去看。其實看電視是個特別踏實的事兒,居家過日子看看電視的感覺很安穩。項西開了電視,坐到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換了一圈兒臺,最后停在了市臺,正在聯播本市新聞。他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最近市里沒發生什么大事,沒有發現瘸腿男尸,也沒有被殘害的14歲小姑娘……其實真出了什么事兒,新聞也未必能知道。趙家窯這些年打架斗毆混混火拼,失蹤的,莫名其妙就死街上了的,多得很,也從沒見新聞里說過,就好像那地方根本就不存在。看了一會兒,電視上開始說春季養生需要注意些什么,項西懶得換臺,就靠沙發上挺認真地看著。記者跑去采訪了市里醫院營養科的主任,主任說著要注意什么注意這這那那的,項西看著覺得還挺有意思。“沒別的看了?”程博衍從廚房里出來,看到電視里的內容時愣了愣。“這不挺有意思的嗎,”項西指指電視,“長長知識啊,你不還成天鐵棍山藥地吃著嘛,聽聽營養專家說的,這大姐保養得多好,看著年紀不小了吧,細皮兒嫩rou的,人家懂營養。”“……我聽得太多了。”程博衍說。“啊?”項西看了他一眼,“聽誰說的啊?你媽?你奶奶?我覺得還是得聽專家的,老人的話有誤區,以前大洼里老瞎子還問我要過童子尿喝呢。”程博衍看著他沒說話,他趕緊縮著往沙發那頭蹭了蹭:“童子尿算約法某一章里的嗎?”“不算,”程博衍走到客廳的電腦前坐下,打開了電腦,“你不換個臺嗎?”“不換啊,干嘛老讓我換臺,我看會兒營養啊,你不說我瘦么,我跟專家學學,”項西嘖了一聲,“你聽你媽的不如聽專家的呢。”“我媽就是專家。”程博衍說,點開了網頁。“有人這主任專嗎?”項西一扭頭看到他開了電腦,愣了愣,“不說準備工作做好了就要做飯嗎?怎么玩上了?要不我去做吧?”“我就是在做準備工作,我……查查生菜包怎么做,”程博衍笑了笑,“你會做么?”“你不會做你還說做啊?”項西頓時就樂了,“哎,這么正經的一個大夫也這么不靠譜!”“你要會就你做?”程博衍想了想,“你不總一個人么,獨立生活能力應該很強,做個飯不在話下吧?”“哥,你弄錯了,”項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是獨立活著的能力還湊合,一般有吃趕緊吃一口,沒吃餓兩天也扛得住,做飯這種事……有生活的人才有生活能力呢。”程博衍張了張嘴,盯著項西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了一句:“你真沒上過學?還挺有想法。”“沒事兒就隨便思考思考,”項西挑挑眉毛,“以前也有人這么說過我。”“是么?”程博衍笑笑。“真的,一個攝影師,吃飽了撐的在趙家窯尋找另一種人生,最后被偷了個精光走人了,”項西說著說著就嘆了口氣,“他對這種人生肯定記憶深刻,他的相機還在大洼里繼續體驗著呢。”程博衍查到了幾十種生菜包的做法,挑了個最簡單的大致看了一下,他做飯一般都這樣,想吃什么現查,或者是打電話問老媽要個菜譜。現在這個簡易版生菜包看著還挺簡單,rou剁成rou末,蒜苗切成丁,再擱點兒紅辣椒丁,放一塊兒一炒,就可以包著吃了。說干就干。程博衍進了廚房,rou末有現成的,蒜苗洗了切好,紅辣椒也有,也是二姨自己種的,很辣,很香。“你能吃辣嗎?”程博衍在廚房里問了一聲。“我什么都能吃,你按你自己口味做就行,我連……那什么都能吃。”項西在外邊回答。“屎么?”程博衍有些惱火地把刀往案板上一扔。“你這人!”項西喊了起來,“我是說我連餿了的菜都吃得下去,沒什么我不吃的。”“……哦。”程博衍皺皺眉,繼續切菜。項西停了一會兒突然在客廳里樂得停不下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洗手吧你。”程博衍沒再理他,低頭切菜,切菜是個很煩人的活兒,特別是切丁,感覺永遠也切不到頭,切手了都切不到頭。項西也沒再說話,挺認真地看著電視。程博衍抽空往客廳里看了一眼,老媽這段營養課堂還挺長的,說了能有十來分鐘,要不是項西認不全字兒,他真想去屋里拿一套老媽的書給他讓他慢慢看了。這段節目結束之后,項西進了廚房,搓著消毒液,湊到程博衍身邊看了一眼:“嘿,這刀工。”“怎么。”程博衍沒看他,埋頭繼續切著。“跟下跳棋似的,一會兒寬一會兒窄,”項西打開水龍頭沖著手,“我以為大夫刀工都挺好呢,你不還做手術的嗎?”“術業有專攻,我鋸你腿的時候手法還是很好的,大概合適做木工,”程博衍笑了,把刀遞給他,“要不你把剩下那點兒切了,我拌rou。”“行,我試試。”項西接過刀,瞄了半天也沒下刀,最后還清了清嗓子。“預備,唱。”程博衍在一邊說。程博衍本來以為項西說自己生活能力不行是謙虛,看他往下切了兩刀之后,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切幾根蒜苗切得連肩膀都跟著使勁兒了。“別切手了啊。”程博衍一邊拌rou一邊提醒他。“放心,”項西快趴到案板上了,“你別看我,你看我我緊張。”“毛病。”程博衍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