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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少帥根本看也不看她,抬起李謹言的下頜,仔細查看著。手指擦過李謹言的臉頰,眾目睽睽之下,倒是讓李謹言有些臉發燒。“少帥,我沒事。”李謹言握住了樓少帥的手,“還是先處理眼前這事吧。”呂茵依舊在那里大聲的叫嚷著,“他是虛偽……”“放肆!”樓少帥倏地轉過身,漆黑的眸子,如暗夜一般,“誰給你的權力,污蔑我的妻子?”呂茵硬是抬起頭和樓逍對視,或許她等的就是這一刻,但是,她所幻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樓少帥沒有因為她的美貌和勇氣對她產生任何好感,相反,他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怎么是污蔑?!”張建成突然指著李謹言大聲說道:“就是他,裝模作樣的辦了什么收容所,結果呢?這些人就是被他利用賺取名聲,利用完了就被趕走,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少帥,讓我和他說兩句話。”李謹言拉了一下樓少帥的衣袖,要是再讓這愣頭青說下去,樓少帥就要-拔-槍--殺人了。“你說這些人是我趕走的?”“當然!”“有證據嗎?”“他們站在這里就是證據!”張建成和另外幾學生說道:“我們就是要在今天,要當著眾人的面,揭穿你這個無恥的小人!”李謹言轉過頭,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蕭有德,他朝李謹言點了一下頭,示意事情辦妥了,李謹言笑了。“那么,我們不妨問問這些證人,你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李謹言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破棉襖的男人就撲通一下跪在雪地上,大聲說道:“不是!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緊接著又有幾個人跪下了,還從懷里掏出了大洋,大聲說道:“是這些學生,告訴我們只要按照他們說的做,這些大洋就都是我們的!”“我們不知道他們黑了心腸要污蔑李三少爺!”“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來啊!拿這個錢喪良心啊!”“這些黑心肝狼心狗肺的,李三少爺給我們活干,給我們吃飯,還給我們發棉衣,壓根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人!”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黑漆漆的掌心里攤著白花花的大洋,情況一下子急轉直下,剛剛還被唾棄的黑心商人成了善心人,身為正義之士的學生則成了造-謠生事居心叵測之徒。一直守在大帥府前的報社記者紛紛對準這些鬧事的學生拍照,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臉上的茫然無措和狼狽就已經被拍了下來,即將刊登在明日的報紙上。即便他們大聲反駁,但證據確鑿,沒人會相信他們。或許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一直站在正義一方的自己,怎么會突然成了被人唾棄的人?李謹言沒有當場追究這些學生,一旦他動手,有理也會變成沒理。青年進步學生和有軍閥做靠山的商人,有的時候,身份當真是讓人無奈的東西。但他不動手,不代表別人不會動。蕭有德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對身旁的一個漢子說道:“吩咐下去,他們一離開大帥府就動手。全都抓了,一個不留。”“是!”98、第九十八章發生在大帥府外的一場鬧劇,只能算是舞會上的一段小插曲。對李謹言來說,接下來和英國人的商談才是重頭戲。不過在那之前,作為主人,樓少帥和李謹言必須跳第一支舞。被樓少帥帶到大廳中央時,李謹言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少帥,我不會跳這個。”“沒關系。”有力的手臂撐住李謹言的腰,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跟著我。”兩個男人的華爾茲,在李謹言看來未免有些滑稽。可是,當樓少帥牽著他的手,在施特勞斯的圓舞曲中旋轉,大手輕撫過他的背,漆黑的眼眸凝視著他,李謹言的大腦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原來一個男人,也可以如此的迷人。樂曲終了,李謹言猛然間回到現實,他一定是昏頭了,否則不會覺得樓少帥的嘴唇很誘人,也不會想扯開他的軍裝,是錯覺!全都是錯覺!“怎么?”低沉的聲音敲擊著耳膜,李謹言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幸好有人來找樓少帥說話,在樓逍轉身離開后,李謹言總算是松了口氣。越來越多的人走進舞池,李謹言冷靜下來之后,終于想起自己今晚要做的事情,端著酒杯走向坐在沙發上英國公使朱爾典。“公使閣下,”李謹言笑著走到沙發前,“介意我坐下嗎?”“不,請坐。”朱爾典說道:“這是個美好的夜晚。”李謹言仔細觀察著朱爾典,寒暄幾句之后,試探著說道:“公使閣下,不知貴國對出售一批工業設備的訂單是否感興趣?”“您是指?”“一整套鐵礦采礦設備,兩座煉鐵高爐,一個造船廠,主要用于建造貨輪。而且,這只是第一筆訂單。”“第一筆?”“是的。”李謹言意識到魚兒終于開始上鉤,心里有了底,“采購這些設備,保守估計也需要一千萬大洋。”“據我所知,貴方和德國已經有了合作關系?”朱爾典的消息靈通讓李謹言有瞬間的驚訝,不過想到前不久從青島大批運抵北六省的機器和隨行的德國人,李謹言便釋然了,這么大的動作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只要下力氣去查,總是會查到些蛛絲馬跡。既然被英國人知道了,李謹言也不打算隱瞞了。“我們的確和德國人有合作。不過,我相信閣下也聽說過一句話,雞蛋不應該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李謹言笑瞇瞇的說道:“德國人的機器很好,但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同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合作。”李謹言絲毫沒有掩飾的恭維,讓朱爾典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朱爾典也不會被李謹言三兩句話就隨意打動,畢竟李謹言不是北六省的實際統治者,而且這么大的一筆訂單,他打算用什么來償付?“日本的戰爭賠款,您覺得如何?”李謹言干脆再添了一把火,“您也知道,錢如果不花出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據我所知,日本人還沒有給出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