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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一盆兒九九還陽大補湯似的——哎喲喂,拿走拿走。“你覺得蘇起還會來學校上課么?”彭小滿嫌嘴里腥,拒絕了李鳶“要不灌兩口料酒含點兒蔥姜蒜”的狗屁建議,摘了片李鳶房里養著薄荷葉嚼。李鳶搓著那褲子,總看著還有淡淡的血印子,“你覺得呢?”“我不能說覺得吧,但如果我是她,我不死都不會再來學校了。”李鳶關了龍頭去拿架子上的洗衣液,回頭望了他一下:“那幸好不是你。”“啊?”彭小滿覺得他偏離了重點。“是你我得瘋。”彭小滿心里一脹,九九還陽湯,又變成了豬八戒眼皮兒底下的人參果子。彭小滿從后抱住他的腰,略略低著親李鳶衣領下的脊椎線和肩胛骨,手繞他身前,摸著他平坦的肚子,笑嘻嘻地開口問:“你是舍不得我么?”李鳶笑了一下:“你身邊全是舍不得你的人,又不差我一個。”“你是你,你跟他們不一樣。”李鳶停了手里的動作,彭小滿摸到他濕漉漉的手臂:“我也舍不得你,我有時候覺得你很缺愛,有時候又很無所謂,所以我不知道該怎么愛你,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讓你永遠不難過。”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讓你不看著遠方,只看著我。“缺愛?”彭小滿緊了緊手臂:“對不起。”“不是,我沒在責怪你,你別說對不起。”李鳶轉過身,由被他圈著,變把他環抱:“只有你說我缺愛我不會生氣,游凱風說我都會蹦起來打他。”“凱爺好慘,我感覺我就是個從中插足奪了他真愛的小三怎么辦,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系列,你說他以后會不會剁了我?”“他算個毛的青梅竹馬。”李鳶看著他樂,“也就比你資深一年多而已,你是答應他也就是個貴人。”“那好歹……他母憑子貴了吧?”“你再膈應我,我下旨讓你進冷宮。”“靠!合著舍不得我都狗屁,白居易說太對了,無情最是帝王家啊。”彭小滿額頭抵著李鳶的肩膀,笑完一陣,彼此俱沉默了好一會兒。李鳶怕是水龍頭沒擰緊,水滴凝聚落進槽底,一會兒一陣滴答,靜里彌開丁點兒的韻響瀟瀟。“我要跟你一樣學習好就好了,還跟你一樣健健康康的。”李鳶皺起眉,推開他的額頭,注視他淡褐色的眼睛。彭小滿對他笑:“你可別跟我說你是最特別的你就是你自己啊這話,太假了,這都是借口跟自我安慰。”“我要怎么做?”彭小滿又去很寶貝地親他:“你要抓緊時間好好喜歡我。”四五點一過,彭小滿餓了肚子,死活不愿吃外賣,連慫恿帶央求,讓李鳶給他做晚飯。開了冰箱,分外心酸,就倆番茄加小蔥瑟瑟擱角落里蹲著。急凍柜又有點兒上凍,一頓猛捶給生生鑿開,一袋兒不比板磚軟乎的鰱子魚頭。“我平常也就是弄熟能吃的本事。”李鳶擰開燃氣閘門,打開錫鍋,灌上清水,點著灶頭:“又沒材料,煮個面條和魚湯,你還滿意么少俠?”彭小滿彎著眼睛猛點頭:“可以可以可以可以!”李鳶笑了笑,蓋上鍋蓋掐他鼻尖:“傻了吧唧的。”彭小滿張嘴咬他手,李鳶興起,逗努努似的,勾勾他又往后躲,玩兒得開心。林以雄沒準點兒的放班回來的時候,這倆又擱廚房里吻得不能自已。陡然聽了門響,堪比遭了雷劈,縮回舌頭電光石火的就分開了。也得虧是廚房窗戶沒開,不然李鳶得給彭小滿一掌推樓下躺著去。提著點兒rou菜熟菜,換鞋進屋,拐進廚房一愣:“喲?”“恩……就,你們家是,”彭小滿一臂環在胸前,一手擋在嘴邊,仰頭環視著李鳶加老舊的廚房天花:“幾幾幾幾幾幾幾年裝修的來著?就,嗯,戶、戶型還不錯。”李鳶忍笑忍得筋兒疼:“筑家塘這一片戶型當年都還行,九幾年裝的,就是老了點兒。”回頭沖著林以雄,佯裝驚異地一歪頭:“你下班了?”“啊,忙完了。”林以雄抬下巴比比彭小滿:“這是?”“叔叔好,我是李鳶同學。”彭小滿看他爸一身警服,緊張,慫了個掉渣,忒怕他爸這偵查能力把他倆一眼看穿:“就住你們樓下巷里那戶。”“哦!就是你啊,眼熟你也見過你呢,你跟你奶奶住對吧?”林以雄笑起來,近乎就和李鳶一模一樣:“我成天忙四腳朝天的也沒能跟你打個招呼,我姓林,跟我家小子不一姓兒,你就喊我林叔叔。”“我姓彭,彭小滿,大小的小滿足的滿。”彭小滿手背在背后,麻花兒似的絞著。李鳶可怕他一不留神碰著自己掀了指甲蓋兒的那個手了,伸手過去一拍。“小滿,彭小滿。”林以雄重復了一遍:“嘿,還挺可愛。行吧你倆先繼續聊著,我進屋換個衣服,正好買了點兒菜。”等林以雄出廚房,彭小滿才長舒大氣兒,苦大仇深地緊捂著心口:“臥槽給我嚇尿!”“演技還挺好。”李鳶在他臉上嘬了一口:“還挺可愛。”鍋碗瓢盆煤氣灶這類的東西,其實是有靈且很勢力的,倘若技巧高超熟稔步驟,那就是唐僧座下的白龍馬,言從計納,百依百順;要是廚藝生澀,二師兄背上的高小姐,就得認命受著這些玩意兒的叮咣五四,沸反盈天。林以雄換上汗衫卷高袖子,封了刃的高人今兒重出江湖,依舊叫寶刀不老,油膩膩的幾平方,廚頭灶腦,堪是翻手為云覆手雨。李鳶即便和林以雄到了肩膀抵著肩膀,掐著同一把菜的地步,也鮮有交流,間或應和一兩句必要的,再沒什么。彭小滿原以為這樣的父子關系,早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可親眼旁觀了,感受一番,倒覺得還好。該怎么說。他覺得李鳶和林以雄,是一種典型父子式地磁場互斥,又有太多南轅北轍的瑣細想法交織傳遞給彼此,和與生俱來的關系一齊,匝成了直罩下來的巨大的細網。這樣的前提條件下,很容易摸黑互毆,很容易歇斯底里,很容易掙扎著兩敗俱傷。可至今仍能共處,勉強平衡,得益兩人都向里收斂著銳利的芒刺,并不情愿傷害對方,骨子里隱忍溫柔的個性。沉重錯綜的網子也成了關系,不爭做權威,也不放棄原則。林以雄把折斷的碧綠豆角利索地丟進鐵鍋,油花濺出兩三,和李鳶同時退開小半步去躲。要一旁觀察的彭小滿說,根本毫無二樣,李鳶就像是林以雄的影子。三餐一湯,色香俱佳。林以雄開了瓶哈啤,挺熱情好客地預備著給彭小滿也滿起一杯。拿著筷簍從廚房出來的李鳶坐下,拿手背擋過瓶口:“他手上午才傷的,要喝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