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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一個小區,那時候和我們家來往還挺多的。”游凱風挑眉:“我靠你有他微信么?”“那時候哪有人玩微信。”彭小滿樂:“QQ也沒加,不算很熟,來往還挺少的。”“那說明……這人還挺不好相處的?”游凱風問。“沒有,他這人特別好。”彭小滿點了下頭:“應該說是特別特別,感覺好的沒有瑕疵,我是這么覺得的。”李鳶一旁聽著沒說話,歪了下頭,盯緊了照片上這人。游凱風不解他這形容,笑道:“沒有瑕疵?”“怎么說呢,他這人練國標和吉他,不管是才藝還是形體還是性格和學習,都特牛`逼,相中他他的女孩能從這兒排到送變電去,沒有人不喜歡他。”彭小滿頓了頓,不知道把別人的故事說給旁人聽,會不會有點兒不道德:“唯獨就命也不太好,他爸爸是見義勇為去世的。”“靠,這么……”慘的么?游凱風最后半句咬著沒說。“但這不能算他的瑕疵吧,他的瑕疵就是喜歡男孩兒,而且從來不瞞。”李鳶陡然抬了下眉毛,愣著不響,游凱風則可以算是瞠目結舌了。他伸著脖子張著嘴巴,來回又看了冼一霆那張照片好幾眼,才磕磕絆絆問:“喜、喜歡男孩兒?你意思是……他是,他是同性戀啊?”有根莫名其妙的細線,被緩慢地一圈圈勾在了指頭上,倏然用力橫拉,繃緊了。彭小滿還沒有什么意識,只是突然覺得心跳失序,反常的心悸。他怕這是自己病犯的前兆,便吐故納新,勉強點頭:“嗯,就你說吧,他是同性——”咯噔一聲,就像交響樂奏響前的一剎全場屏息,寧靜端肅,仿佛所有豐沛的情緒被乍然攏緊了進了一個窄窄的瓶口里,再一絲一絲漏下:“戀。”同性戀。同性,戀。兩指猛然用力,線端沒進rou里,啪就斷了。彭小滿猛然眨了下眼,吸了口氣,回頭去看李鳶,有所警覺似的要確定著什么一般,惶恐而無措,茫然而又心懷期待。果然,李鳶也在看他,眼里竟有著同樣的內容,晝夜共生似的,至深至淺,像星輝落滿。啟源的負責人接了前臺的電話,才匆匆夾著沓資料趕來招待室,便把手里的古琦包撂上沙發邊給三人道歉:“哎真不好意思嗎,剛跟學生家長出去談了點事情,耽誤你們時間了啊!”游凱風忙站起來擺擺手:“哎沒事兒的老師,我們也不著急。”“行相互理解!我姓馬,馬可,以后叫我馬老師就行,我是這里負責人也是啟源青弋校區的校長,你們先坐別客氣,我看眼報名表。”他坐在招待室的辦公桌前,翻了翻動手里的文件夾,問道:“游凱風?是哪位?”馬可視線掃過三人,落到李鳶臉上時,目光近乎是驚艷的一閃。可惜站起來的是游凱風,他那一閃便瞬間消弭,轉而被滴水不漏的得體笑容無縫替換上來。“我,馬老師,我是游凱風。”馬可上下端視了游凱風一刻,手搭上桌案,兩張在鼻尖前交疊:“是你,鷺高的理科,開學高三,你報名表里說,你是想走表演藝術類是吧?”“對。”游凱風摸了摸鼻子,略有點兒緊張:“一直想走表演,初中的時候就想。”馬可笑開,人白白胖胖卻腦袋后頭留個小辮兒,慈眉善目里帶點兒不羈的跳脫,他走到飲水機邊給三個人倒水:“夢想?”“算吧。”挺不值錢的,有勇無謀的。“你事先了解過我們專業么?”馬可把紙杯端到三人眠淺的小茶幾上,三人挨個兒給他道謝,他搖搖頭,“不客氣不客氣,小心燙,給你們接的熱的。”“聲臺行表吧。”游凱風琢磨了一會兒,看著馬可:“表演,臺詞,聲樂和形體。”馬可點頭,又問:“說的不錯,是這四大點不錯,那你覺得你哪方面是比較占優勢的?”成日的滿口“小爺”,今天倒慫,老老實實答:“一、一條不占吧,大垃圾。”彭小滿在沙發上聽了笑噴,捂著嘴巴轉過頭去;李鳶本來是不打算笑的,沒成想被彭小滿感染的要破功,忙低下頭忍著。“哎,表演這個專業最要求可就是落落大方,要自信啊!你形體差點兒,但聲音條件很不錯。這樣,”馬可拉開抽屜,拿出個文件夾:“我這有個稿件,,也算是藝考臺詞里面比較經典的稿子了,來,我帶你去練功房,先不給你摳字,你就拿到這份稿件憑你的第一感覺的去讀就行,我看看你的天賦和領悟力怎么樣。”“啊、啊?!”游凱風張嘴,悻悻笑。“別怕。”馬可拍拍他肩:“一定要自信,不然一開始你就輸了。”啟源的練功房在十二樓B區的回廊盡頭,沿途不少半合門的教室,從縫里望去,學生在上課,著裝統一,或是在壓腿開背,或是正熱火朝天地排著部集體命題小品。馬可按開練功房的頂燈,陡然明亮,映照出空闊房間四面巨大明凈的鏡子,腳踩上實木地板,噠噠的反響。“來。”馬可拉游凱風站定在房間中央,面朝正前方,“稿子給你,女生丁字步男生小外八,挺胸抬頭收肚子,放開你的情緒不要含著,你可以看一遍,覺得可以了就隨時開始,好么?”正前方的全身鏡挺他媽殘忍地照出了自己的庸碌、臃腫,游凱風一反往常,很不自在地低頭點了點,深吸了口氣。馬可走到后方,與李鳶彭小滿站成一排,環臂輕聲:“他聲音條件真的不錯。”“他是鋼琴十級,攝影和電影都很懂。”李鳶補充了一句。“是么?”馬可轉過頭笑起來看他:“人不可貌相。你形體條件真的很出色,一開始以為是你,結果不是,還難免有點兒覺得可惜。”“這種東西。”彭小滿從背后看游凱風挺了挺胸膛,“興趣肯定比條件重要吧,馬老師?”馬可半天不響,過會兒才似笑非笑道:“這是所有人的以為,樂天又普世,但事實未必,被否定了可以創造出來的東西而去肯定天賦,事實往往叫人難以接受。”游凱風吸飽一口氣,深沉嘆出,面朝前方,頓挫吐字。“勒死他!勒死他!用著馬央勒死他!”短暫停頓,尾音回蕩,游凱風皺眉瞇眼,略帶些表情:“為什么?為什么我一生下來我的親生父親就要勒死我?因為巫說,你是五岳之子沖克父母。”游凱風挑眉,輕笑:“巫?為什么巫要我死我就必須死?你難道還能成為人上之人,還能翻天覆地倒轉乾坤嗎?為什么不?”他開腔,李鳶和彭小滿皆是一愣,而后對視。“我逃脫了駕馭生命的馬央,活過來了,活了整整五十二年,五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