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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有這個同款,一毛一樣的顏色?!?/br>“誰???李鳶啊?“葛秀銀抖落開秋褲:”你等等試試長短,也沒問你尺寸,我怕小了回頭?!?/br>李鳶,不知道為什么,彭小滿覺得這個名字從他最親的人嘴里說出來,總會有一種神異的感覺。什么東西揉成一團似的。“你怎么什么都是李鳶?”彭小滿心里扶額,嘴里直笑。“那你小同學里我就知道他一個呀!你又不擱我邊上,我平常又看不著你,你爸讓你轉學一轉給你轉這么老遠的,我又沒能去你學校看看,沒能給你開個家長會的,我就知道他那不就說他嘛?!备鹦沣y故意撇下嘴角,因兩頰略略凹了進去,一做這樣的表情,立顯老相。葛秀銀幾乎已經是在趁機抱怨了,她話里的微微不滿和漫溢的舍不得,彭小滿全都收到了。心里剎那一酸,鼻腔也一陣刺激,但因為是男孩兒,也成了年,面對至親也沒辦法毫無顧忌地親昵上去做這樣那樣的回應。只能低下頭,抿抿嘴,再抬起頭來做個燦爛得要命的微笑:“這兩天就帶你去轉,我們鷺高美一批,有橋有水有古跡?!?/br>“我在這兒上學那年紀,鷺高就長這樣,我網上看圖片,這幾年也還是一點沒變,樹還是那樹,橋也還是那橋?!迸砜∷墒岸藓昧诵欣睿ラT口的公共龍頭沖了把臉,邊說邊揩著臉上的水珠進屋。“一說我想起來了?!迸硇M拉了個他平常做作業時墊腳的方凳到床邊,給她爸坐,“老班是您原來的老師???”“老班?”彭俊松抽張面紙擦著眼鏡,“哦!班志超老師啊?”“廢話,鷺高就他一個姓班的。”葛秀銀伸手過來輕輕擰彭小滿胳膊,“跟你爸能說廢話倆字兒么!不想好了你。”“嘶——mama媽我錯了我錯了!”彭小滿搓著胳膊向后躲,打情賣笑著認錯。"他跟我倆不就這么沒大沒小長大的么,一會兒葛女士一會兒彭老先生的,就落個嘴貧?!芭砜∷尚π?,把眼鏡架回鼻梁,瞇了下眼,“班老師我認識快二十年了,一直不跟你說,你也不知道吧?”“才知道,他一高興,就把你給賣了?!?/br>彭俊松伸手點點他:“他數學教的很好,負責得很,學生思想工作也一直做的很到位,我上學的時候他開導我很多,所以我現在一直也很感恩他,不過都忙,也確實見得少了,就你轉學這次我和他聯系了聯系?!?/br>“思想工作我承認是真到位爸!張嘴就能來一段兒什么概念?”彭小滿一拍大腿篤定道,“……但數學教的好這個,我吧,是沒感覺出來,我覺得他老人家還是更適合教優等生,能在課上跟上他節奏打起call的那種,我們這類跟不上節奏的,就屬于神游在三界之外!”“打什么?”彭俊松一歪頭:“哦,所以呢?你這次期末考試數學多少分,你就光給我發了總成績和總排名,也沒——”“哎那什么!那什么!”彭小滿藤原拓海附體,漂移著急轉話題,從床上蹦起來,伸手就去急急忙忙解褲子:“那什么我試試這秋褲短不短??!我覺得長,恩!看著是長了是吧媽?秋褲也沒辦法兒絞邊吧?那怎么整?您拿回去退么?別別別!太麻煩,留著吧留著吧!”啪啪啪啪,彭小滿突突槍子兒似的一通,堵得他爸話頭在嘴,愣是說不出來。憋半天,懈氣兒,見葛秀銀在床上笑彎了腰。瞅著彭小滿好一會兒,才沒轍的笑起來搖搖頭:“你喲,不上進?!?/br>果然秋褲長了,蓋住了彭小滿的腳背,愣是給穿成了踩蹬褲。葛秀銀拼命往上提,彭小滿嗷嗷叫喚著說到頂了卡襠了。葛秀銀嫌浪費,直咂嘴,彭俊松倒是腦子轉得賊拉快,張口就來:“不行送你那同學吧,帶回去也退不掉沒人穿,送他,他腿不比你長些么?”彭小滿一臉黑人問號,一伸脖子哈出聲兒來:“我給李鳶送秋褲去?這什么saocao作?”“sao什么?哪兒sao了?”葛秀銀奪過秋褲抻面似的拉平疊好:“男生穿黑的不正好么?送人有什么不好意的,這南極人的誒,又不是雜牌子,你送我就拿盒子給你包好了送?!?/br>“別我不送!”“你不送回頭我去送,這人情給我。”葛秀銀作勢起身。“不是!那光送秋褲多尬啊我怎么說???!那什么,少俠啊,您這一身正氣怕是御不了這南方的冷意吧?來,送你兩條秋褲聊表心意?我靠他肯定說我腦子里有泡兒吧!”“那你配上點兒別的?捎帶手的把秋褲帶上,我不給你帶了這么些特產來了么。”彭俊松一按掌:“一說我想起來了,云古的六月黃,我帶了一箱子過來給你和奶奶吃,還活蹦亂跳著呢,你拿幾個給人去嘗個鮮,咱們特產了也算?!?/br>“……”中國人好上趕著給人送禮這臭毛病也不知道遺傳了哪朝哪代,彭小滿腹誹暗謗。老話總說秋風起,蟹腳肥,說九月才是吃螃蟹的良辰吉時。但云古奇峰抱月水系發達,六月黃有名在外,當地人喜歡外來人愛買,偏偏它就是七八月份里吃才正好。彭小滿小時候忒慘,八歲某天,早上吃了盤河蝦下午就高燒不退,冒著一身奇癢無比的校小疹,被老師心急火燎地抱去醫院一看診,說是河海鮮過敏,得連打三天點滴。有此一出,八歲過后,葛秀銀嚴格把控他嘴下三餐,帶點兒水腥味兒的東西都沒在餐桌上見過。鬧得他自覺丟人沒見識,小同學們嘴里說的螃蟹螃蟹,這么大了居然也沒吃過,跌相。后來過好些年,一次不設防,酒桌上稀里糊涂吃了籠蟹黃湯包,回家才反應過來,跟他媽說了。倆人立馬十級備戰防御模式全開,坐等著疹發,沒成想一宿過去,屁事兒沒有。彭小滿高興地屁顛兒,葛秀銀還是戒備,隔一頓給他試了碗河蝦,沒事兒,又隔一頓試了條帶魚,沒事兒,再隔一頓直接拎回袋麻小,稀里嘩啦吃下肚,還是沒事兒。自此河海鮮才全面解禁,殺個回馬槍,重新登上彭家的歷史舞臺。給彭小滿懊的啊,心說白耽誤我這么多年嗦蟹的功夫!所以彭小滿對云古的螃蟹始終抱有一種別后經年般的熱愛,一頓十只,毛毛雨。他單手遮著發頂,快步躥進李鳶加的門洞,上了一層階梯,突然有點兒莫名地覺著,撇開秋褲和繁復不能明說的顧忌不看,“把喜歡的東西送給李鳶”,這個事情叫他心中欣喜,步履輕快。沒有理由。林以雄上午下樓買煙,尋個借口遁了。李鳶洗了頭發,刮凈了唇周一圈略略冒出的胡須,換了條嶄新的牛仔褲去看李小杏,穿鞋開門,剛從婦幼保健院回。于是和拎著東西,上了四樓拐彎的彭小滿迎面相遇。“哎,這緣分?!迸硇M把秋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