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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多一句欠嘴,跟他說你要不信問我們班級前三去,就住邊兒上四樓,那我哪兒知道她腳一撂還真來啊?!?/br>李鳶倚上墻,挑眉:“對,然后么直接甩鍋給我了。”“那、那你不是副班長嘛。”“我副班長我活該幫你兜著臭簍子?”李鳶接著樂:“虧我臨危不亂?!?/br>“你腦瓜子轉的也很快?!?/br>“謝謝你?!?/br>彭小滿抱拳:“客氣了?!?/br>努努聽了門外動靜,不知道什么時候順著墻根小步踱著小巧的步子出來。走到彭小滿面前,它抬起左爪胡擼了兩下面盤子,繼而兩手一并往他膝上一按,下巴往上輕輕一搭。“嚇我一跳?!迸硇M被蹭了個冷不丁,先一愣,接著低頭一瞧,登時眼睛就咵嚓亮了,“這原來你家的不是野的???我草巨——可愛,我奶奶還總給它喂點飯呢?!?/br>李鳶往前走,挺不樂意地抬腳搡了它屁股一下,“跟誰都他媽挺親熱,都跟生它養(yǎng)它的似的?!?/br>努努去伸著溫熱的小舌夠他的指頭尖兒,彭小滿便一點兒也不嫌地伸手任他一下一下地舔,給弄得癢了,手一縮一顫,嘻嘻直笑,“有名兒么?”“努努,努力的那個努?!?/br>彭小滿聽了抬起頭:“努努?打擼吧副班長?”“你也擼?鉆石還是白銀?”李鳶環(huán)臂倚墻,“你還別跟我強調(diào)副班長,學生會主席也天天dota?!?/br>“偶爾來兩把排位?!迸硇M一手擼貓,一邊兒抬頭給他比了個拇指,“我就一送人頭的菜逼青銅,玩兩把給人罵的找不著北的那種。”李鳶看他褐黃的瞳孔在昏黃的聲控燈下,明亮而色淺,像稀釋上了一層透明的甲油。是介于琉璃色與琥珀色之間,瞳色稀罕,很不東方的審美,卻又給人以能一眼勘透至內(nèi)里的錯覺。“你抽煙???”彭小滿突然似笑非笑地發(fā)問。話里不帶情緒,既不顯出優(yōu)越的嫌惡,也不顯出對這些秩序之外舉動的無名向往,就像一句“你多大啊”似的。慣常,自然,不冒犯,居然聽著很舒服。李鳶摸了把脖子:“也夠寸的……沒來得及掐呢就給你看見了?!?/br>“我又不說你怕個鬼?!?/br>李鳶剛想說廢他媽話,瞧見的又不止你一個。“我奶奶也不會說的你放心,你知道她為什么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七十多歲么?”“因為她從來不多管閑事兒是么?”李鳶把段子補全,勾起嘴巴倚墻笑:“有這么說自己親奶奶的么?還說她屬黃花魚。”彭小滿晃了晃腦袋:“她早習慣了你放心,她要真撒開了比我還能胡侃八倍,我們家最會拐著彎兒罵人就是她,八毛錢爛青椒都能跟人嘮半小時愣給殺價殺到六毛,我靠說的人賣菜的都快給她老人家跪下唱征服了?!?/br>李鳶聽罷,靠墻又笑得不能自已。一蹲一站,隔著三兩步的間距,倆人你來我往地又多說了好些,弄得倒像真有多熟似的。臨下樓回家,彭小滿為了以示感謝,說明兒早要給李鳶帶早飯。李鳶心說就您那到校時間,等來了我特么餓得兩眼昏花只能偷著在課上吃,真要謝我不如替我寫了那一千字檢討。想想也沒拂他一番好意,點頭應了:“行吧,給你留肚子?!?/br>第4章隔天總算放晴,天色朗凈,水靜風停。早起天色蒙蒙時,天際連綿至方窗外的香樟樹梢,像青弋市立博物館里的鎮(zhèn)館之寶,那頂完整而成色極佳的天青色汝窯蓮花瓷碗。連通鷺洲的青石長橋叫作晚橋。據(jù)說是早年書院育出來的一名明末的蘇姓舉人,一日黃昏在橋頭目睹紅霞落滿汨汨烏南江,當下有所感觸,提筆而就,給它擇定了一個“晚”字。學生都挺琢磨不出這個名兒妙在哪兒的。明明既很普通又沒什么創(chuàng)意,聽起來還很喪啊。去糟粕留精華,真沒必要非把古人留下的文墨遺跡都當個寶貝似的一逕捧。興許那個姓蘇的當時也就是個學渣,興許順嘴吟詠一句“晚橋”,就跟游凱風在大作文里生憋硬湊一句“啊,這綠油油的美麗校園啊”,差不不多意思。天沒亮凈,且還在天際東頭抹了一道鉛灰色時,橋上就已經(jīng)停了不少賣早點的流動攤位。從橋頭一路擺至橋位,十七八家不帶重樣兒的。包子油條豆腐腦,山南水北,一應俱全。鷺高其實明令門口不讓擺,常叫老師掛著胸牌兒出來恩威并施地驅趕,可小販們什么人物啊,身經(jīng)百戰(zhàn)斗智斗勇啊,深諳毛主席那套十六字箴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擋我財路者,咱看誰耗得過誰。李鳶慣買橋尾那對兒夫妻倆家的山東雜糧煎餅,山不山東雜不雜糧不清楚,好吃管飽是真。李鳶多數(shù)是讓加火腿加果篦加雞蛋,不放辣子不放蔥,花五塊錢買上卷成臉那么大的一個,再拎一杯不加糖的雜豆?jié){齊活。買的多了以致都熟識了,連小夫妻倆上初中的小皮兒子期末考了年紀第幾都聊清楚了。李鳶蹬著車子扯了把衣領,老遠就見小夫妻倆起身,正目光灼灼地沖他微笑。他今兒不買煎餅,頓時覺得尷尬尤其,于是車蹬快了些。等老板娘伸手舀了一勺面糊子懸在餅鐺上晃了晃,正要出聲兒問句“還是老樣子來一套不擱辣子和蔥花是吧”,他老人家已經(jīng)踩著山地車一溜煙,呼啦就躥沒了影。cao我心虛個屁,也不是我不買他家就得倒閉。朝門口看報窸窸窣窣半小時不翻頁兒的何大爺點了下頭,李鳶提了提衣領。把車推進車棚,弓腰把鎖頭往前輪上“咔噠”一按。再抬頭四顧,左右沒瞧見彭小滿那輛歲月靜好的捷安特。等著吧。游凱風拎著袋面夫子,嘬著盒酸奶進了二年二班,在李鳶身后的位子上坐下。伸脖子見李鳶人正腿翹桌上橫著只老人機在按俄羅斯方塊兒。“煎餅果子俠你煎餅果子呢?”游凱風帶著一身室外浸潤的潮氣,抹了把濡濕的頭發(fā),撓了撓頭。“你猜猜?!崩铠S不抬頭,倆腳揣進抽屜肚里,一逕盯著老人機小藍屏上越落越快的四方體,拇指跟著節(jié)奏在軟鍵上左右挪動:“不擦干小心長虱子?!?/br>“濕什么子?你這第幾關了?”游凱風放下書包,看他玩的認真執(zhí)著滿臉冷肅,眉心正蹙成糾結的一個“川”字兒,“玩兒的真夠明目張膽,欺負教導主任起的沒咱們早是吧?”“四百二十四?!?/br>“我`cao多少?”游凱風先是驚,再是更驚:“我`cao俄羅斯方塊兒有四百多關么我`cao?!”“是,憑你那基本告別自行車的智商,三十關就歇菜了?!崩铠S目不轉睛。“滾?!庇蝿P風笑著把練習卷裹成一卷兒往李鳶肩上一搡。“靠?!笔謾C響起陣吱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