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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恐慌已經(jīng)被麻木的平靜所取代,他手里還死死攥著自己的手機,松開發(fā)紅的手心,才發(fā)現(xiàn)屏幕頁始終停留在通訊錄里那個人的名字上。那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想給他打電話,又不敢面對兩人間的關系已經(jīng)暴露的事實。他應該也看到了照片吧,會不會對他的事業(yè)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照片到底是誰拍的,難道是……他越想越脊背發(fā)涼,只覺得自己像陷進蛛網(wǎng)的飛蟲,被無形卻有力的蛛絲一點點纏繞、收緊,直至所有抗爭的力量全部流失。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那個號碼,也許還有別的因素在作祟。等待的時間漫長而煎熬,男人平常很少讓他等的,今天卻拖了足足有十來分鍾才響起男人的聲音。(7鮮幣)32.“喂?”慵懶的、和他的忐忑和不安形成強烈對比的閑適語調(diào)。聞嘉言滿腹心酸委屈只想立刻傾訴,可說了聲‘大叔’後喉嚨里什麼也發(fā)不出來了。男人似乎完全沒察覺出他異樣的語氣,問,“有什麼事嗎?”“沒、沒有”自己是不是打擾他的工作了,還是,打擾他和他的妻子……聞嘉言克制自己不去想,極力使自己語調(diào)平穩(wěn),“就是想問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就那樣吧,不好不壞”男人隱隱有些不耐的樣子,“對了,你明天上午來別墅一躺吧,你上次換的衣服還在這里,洗干凈了,你自己拿回去吧。”“噢,好”聞嘉言訥訥地應著。男人對他這麼冷淡,是因為被妻子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關系的原因嗎?也對啊,他本來就是個第三者,在男人心中家庭應該是最重要的吧,可笑他竟然還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我……”我字才說到一半,那邊就只剩嘟嘟的電子聲。聞嘉言捏著手機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巨大的失落感席卷了他全身,他脫力般地倒向身後的床鋪,手機從手心滑落,砸在地板上。隔壁的陸謹聽到一聲響,本來就心憂男生的情況,這下更是有了充分的理由過來敲門。“嘉言,你沒事吧?”陸謹已經(jīng)洗完澡,只穿了件汗衫和一條短褲站在外面。“沒事,手機不小心掉床下了”里面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陸謹當然不會再問,默默地回了隔壁房間。一整晚,聞嘉言都在被無止盡的噩夢折磨。他夢到自己從懸崖上跌落,男人就在旁邊,冷眼旁觀著一切;他夢見無數(shù)黑色的可怖的影子,它們追在他身後,侵入他的身體,他想呼喊,想掙扎,卻徒勞無功……凌晨五點,天光已經(jīng)微亮,他從噩夢里驚醒,渾身都是冷汗。跌跌撞撞地下床,去洗手間洗臉,看到半身鏡里那張慘白的臉,和黝黑的膚色形成強烈對比。他用力往臉上潑水,告訴自己都過去了,那只是夢,沒人能傷害你。“怎麼起這麼早?”頭發(fā)亂糟糟,白皙的頸側(cè)印了涼席的痕跡,一臉睡眼惺忪的陸謹從房間里走出來,不甚清醒地望著他。聞嘉言把手上的早餐放在客廳的小圓桌上,“今天下午有考試,還得起來復習呢。”“去……圖書館?”好不容易清醒了點的陸謹語氣格外小心。“嗯”聞嘉言點點頭,仿佛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似的,對著陸謹微微一笑,“陸老師,那我先回學校了,衣服改天還給你。”“哎──”陸謹覺得聞嘉言恢復得有點太快了,不正常得很。他可他的話還沒完,男生已經(jīng)對他揮揮手,高大挺拔的身影轉(zhuǎn)瞬就消失在門外。只剩陸謹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對著桌上熱氣騰騰的綠豆粥和小籠包獨自嘆息。轉(zhuǎn)兩趟公車,再步行二十分鍾,通過崗哨的盤查,在保安明顯輕蔑的眼神中,努力挺直了背,往他熟悉的那棟別墅走。以往,都是男人開車帶他進來,門口的保安雖然不認識他,神情倒也恭敬。他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穿著。球鞋,休閑褲,T恤,還曬得這麼黑,沒被人當成農(nóng)民工一樣搜身是不是就該感激涕零了?才九點多鍾,太陽光就已初步顯露出它的駭人熱量,到了靠近湖泊的那棟別墅門口,聞嘉言已經(jīng)是汗流浹背。抬手,按鈴,他都忘了自己有指紋識別卡這件事,站在門口,茫然地等著。過了十來分鍾,大概吧,他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門開了,冷氣撲面而來,男人逆光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是他很不熟悉的淡漠。聞嘉言微微一愣。“衣服在沙發(fā)上,你進來拿吧”男人剛洗過澡,披著深色的浴袍,半濕的額發(fā)垂在眼前,散發(fā)著迷人的慵懶氣息,就像是,他們每次做完那種事後……“大叔,誰在下面啊?”一個清亮的少年的嗓音從二樓傳來,略帶了幾分撒嬌和不滿。聞嘉言的腳步趔趄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抬頭,就見一個只隨意披了件輕薄的絲質(zhì)睡袍的少年,瞇起漂亮的眼睛,邊緩緩地從樓梯上踱下,邊興味地打量他。離得近了,少年瑩白纖細的脖頸上,點點紅痕越發(fā)清晰。(9鮮幣)33.毫不避諱的親昵,視他為空氣的殘忍和絕情。乖乖的……男人以前也經(jīng)常對他這麼說,這樣熟悉的寵溺的神情,卻再也不是對著他。是不是他在他眼里,就是個被包養(yǎng)的大學生而已,玩得膩了,就丟了……也對,男人從來沒說過喜歡他,都是他一廂情愿而已,以他的條件,招招手就有無數(shù)俊男美女投懷送抱吧,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腦袋里都是奪門而逃的念頭,可他僅剩的、茍延殘喘的自尊卻讓他像具木偶似的,動作僵硬地拿起了沙發(fā)上的袋子,動作僵硬地走到玄關,“打擾了”三個帶著顫音的字,和捏得發(fā)白的指節(jié)。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依稀聽到後面?zhèn)鱽淼脑捳Z聲。“那人誰啊?送快遞的?”“……一個遠房親戚,過來拿點東西”“你這親戚怎麼那麼黑啊,農(nóng)村來的吧……”外面太陽很大,曬得他腦袋發(fā)暈,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無力感。上一次見面,他把他帶到這里,溫柔地給他擦背,做飯,陪他看球賽,為他腰上的傷疤掉眼淚,那些美好的昨天,歷歷在目。那時他以為,他至少是在意他的。他要的不多,只求他能有一點點喜歡自己就行了。可為什麼,連這最微薄的念想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