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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地望著彼此,誰也沒有先出聲。 直到鈴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仿佛像過了一個世紀。林慮溫潤的聲線慢慢傳到陳瑜珈耳朵里。 “瑜珈姐,陳爺爺病情怎么樣?” “不太樂觀。”說著陳瑜珈就有種想落淚的沖動,但是她極力遏制住了。 “那你打算怎么辦?”林慮擔心道。 “我后天回家。”陳瑜珈鼻音有點重。 “那你等我去接你,我們明天就放假了,我跟你一起走。” “好。” 掛斷電話,公司對面的韓相望還是凝望著她,陳瑜珈抬頭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韓相望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這一次,是他親手送走的。 原來,不管她離開時,他在不在場都不重要,因為只要她離開了,他就是失敗的。只是疼痛突襲而來的時間,慢或快的差別而已。 可他根本沒想到會在第三天早晨見到窗外拎著行李匆匆而來的林慮。一瞬間,心里就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他請了假,靜靜地等在樓下。 沒過多久,陳瑜珈和林慮就拎著行李下樓,沒走幾步就看見佇立在那里的韓相望,韓相望也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好幾天沒有在一起,陳瑜珈發現韓相望略顯滄桑的眼神,還有更加消瘦的身形,他就站在對面,對她露出一個凄涼的微笑。 陳瑜珈將行李放在林慮身旁,示意了林慮一眼,朝韓相望走去。 走過去的途中,她也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故作輕松,在他面前站定。 韓相望的眼里裂出淡淡的心疼:“陳瑜珈,對不起,對不起...”他反復地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陳瑜珈起先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看到他落淚的那一刻,她心疼得無以復加。愛一個人,連他流眼淚都舍不得,即使受傷的是自己。 她咬咬牙,憋住悲傷說道:“沒關系。”伸手就抱住淚流滿面的韓相望。 韓相望緊緊抱住她,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林慮站在身后,沉默地凝望著他們。 韓相望抬起頭看著陳瑜珈,沉沉地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韓相望哭紅的雙眼,伴隨著喑啞的聲音,讓陳瑜珈心間一疼。 她怎么會不要他,只是他不喜歡她而已。陳瑜珈笑笑搖搖頭。 韓相望又問她:“那你要去哪里。” 陳瑜珈猶豫了一下,這次回家,有爺爺的原因,也有她想離開一段時間的原因,可是這兩個原因哪一個她都不想說。 這段時間,韓相望一直感覺自己就像飄在湖面上,冰冷的湖水時刻在拍打他的理智。見她猶豫,他殘存的理智,隨著她的沉默終于沉到谷底,四周的湖水不斷地灌到他的腦袋里,淹沒了他。 他脫口而出:“不要離開我,我是喜歡你的,我可以解釋。”他的語氣近乎哀求。 陳瑜珈的眼底燃起零星希望的光,等著韓相望的解釋。 “那張照片是因為...我...”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的勇氣,自己獨自演練了這么多天,到頭了他還是做不到。 韓相望依舊停留在那個“我”字,陳瑜珈充滿希望的眼底,也慢慢變成一灘死水。望著他痛苦的神色,陳瑜珈還是柔聲道。 “沒關系的,我只是想自己待一段時間。” “我是喜歡你的...”韓相望聽到她的答復,只能重復這句話。 “嗯,這就夠了。”陳瑜珈眼底的淚水滑落。 “我要走了,一會趕不上飛機。”她笑笑,轉身朝林率走去。 韓相望怔愣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奔騰的淚水,好像永遠不會枯竭,這種心痛,好像永遠不會好。 陳瑜珈坐上車,回頭看去,韓相望沒有追出來。 她強忍著的淚水終于洶涌而出,林慮心疼地看著她,一把把她抱在懷里,讓她安心的悲傷。 當兩人坐在起飛的飛機上,這種離別的酸楚才真真切切地襲來。 林慮放完行李,坐在陳瑜珈身旁。話還沒出口,只見她托著腮,望著窗外越離越遠,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的上海,晶瑩的淚水沿著臉頰一道流下來,滴落在泛白的藍色牛仔褲上,慢慢的累積,形成一團深色的水漬。 林慮安靜的做好,握緊雙手,緩緩閉上發脹的眼睛。 只聽這飛機上升途中的噪音中,傳來陳瑜珈沙啞的聲線。 “我好想他,林慮。” 林慮緊閉的眼角,一顆guntang的眼淚緩緩落下。 作者有話要說: sorry,最近忙其他事了。 謝謝第一個收藏的寶寶,這是今年的第一份禮物。謝謝! 2018,一起生生不息。 ☆、人總是這么脆弱的嗎 陳瑜珈和林慮剛回到家就打車去了醫院。到醫院時只有她大伯母在,看到她回來,大伯母趕緊站起來。 輕輕拍醒意識模糊的爺爺,“爸,你看,珈珈回來了。” 老爺子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兩眼紅紅的孫女,他躺在病床上行動不便,費了好大的勁才伸出瘦弱見骨的雙手,做出要抱她的姿勢。 陳瑜珈捂著嘴,眼淚就掉下來。這是爺爺從小到大和她的交流姿勢,小時候去爺爺家,大學回來,每次爺爺都是這么歡迎她的。 那雙瘦弱的臂膀,是爺爺對她整個童年和離別歸家的疼愛。 陳瑜珈一下子撲到爺爺懷里,哭得涕淚橫流。 和爺爺相處的幾天,爺爺的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家人都說:“爺爺還是最疼瑜伽,瑜伽一回來就好了”。 本來以為會這樣好起來,可是誰知道第三天晚上,突然就呼吸衰竭了,醫生們晚上慌忙地推進手術室,搶救了3個多小時,還是沒能救回來。 出來只說了一句: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聽到這個結果,大家都哭成一團。只有陳瑜珈呆愣在手術室門口,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明明前一秒還像要好起來的樣子,這一刻就沒了呢。人總是這么脆弱的嗎? 她不記得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將近凌晨打開門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陳瑜珈突然覺得心底有種說不清的空虛。 林慮早就回來了,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立刻跑到樓下。里面很黑,連燈都沒有開,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推開了半掩的門。 陳瑜珈正站在黑暗中,聽到聲響嚇了一大跳。回頭就看見保持戒備狀態的林慮。 “怎么不開燈,我還以為有賊進來了。”林慮松了一口氣,打開了燈。 光明一下子照亮了整個空間,陳瑜珈有點不適應,微微瞇起眼睛。 在黑暗里,她還覺得靜謐,現在竟然有點無所適從。家里擺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