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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門新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7

分卷閱讀167

    得。

    返回的路上變得心事重重,而回府之后,當滿府的縞素和孝服觸入目中,我的思緒瞬間清醒。

    魏昭入城之后便告辭去了別處,我走入府中,哭喪的家人在堂上賣力地痛哭著,吊唁的人絡繹不絕,見我來,同我行禮,言辭哀切。

    雖然字條上的話并未證實,但我卻有一股強烈的感覺,覺得那說的是真的。于是,這府中的一切在我眼中便成了一場戲,誰是倡優,誰是看客,誰是收了錢在幕后冷眼旁觀的人,一下變得清晰起來。

    “阿嫤……”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我看去,卻是舅母。

    她眼圈發紅,拭拭眼淚,拉著我的手:“我可憐的甥女,如何這般多舛!”

    116、猜疑

    舅母是來奔喪的,也是來告別的。

    我請她到內室坐下,她嘆著氣,與我將因由一一道來。

    喬緹有孕,隨姑氏回到了南陽養胎,她的丈夫岑緯,幾個月前派往河北邢州。而舅母的獨子喬恪,近來也被派去了河南濮陽任郡長史,舅母思前想后,決定隨著喬恪一起去。

    喬恪去濮陽的事,我是知道的,就在這兩天。原因不用問也知道,魏昭上來之后,原先魏郯拔擢的庶族官員一些被撤換了許多,而喬恪雖出身高貴,他被視為魏郯的親信,被一并牽連。一郡長史,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官位,可那一般是年老將要出仕者的去處,放在一個年輕人身上,這輩子的官運也算到此為止了。

    “阿嫤留在雍都,也要保重。”舅母拭拭眼角的淚水,嘆道,“舅母曾聽說,魏康可不是善與之人。”

    “魏康?”我訝然看著舅母,“舅母怎提起他?”

    “你竟不知?”舅母亦訝異,“朝中兵馬不足,魏康奉詔從涼州領了六萬來援。”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六萬。”我低低重復著,“何時的事?”

    “就這兩日要到了,伯恭先前在宮中做廊官,聽朝臣議論才得知。”舅母皺眉,“阿嫤,這么大的事,他們也不同你說,大司馬才走了多久……”她聲音悲戚,復又垂淚。

    我安慰著舅母,又說了些別的話,我將她送出府去。

    回來之后,心思卻再也停不下來。

    魏康,魏傕的弟弟,魏郯、魏昭、魏安的三叔父,去年年末的時候曾經來過雍都,被任命為涼州太守。

    六萬涼州兵。我暗自倒吸一口冷氣。

    涼州民風彪悍,當年何逵亂政,也是朝廷虛弱,他仗著十萬涼州兵就闖進長安作威作福。魏昭這般著急,是因為要對付梁玟么?還是……

    莫名的,我想到了魏郯,忽然像窺見了一絲奧妙。

    或許不管事實如何,魏昭自己是認定了魏郯已死,所以,他大張旗鼓為所欲為。

    雍都的駐軍,如今不過細柳營的三萬人。這三萬人,魏昭想靠著自己的如今的地位拿過來,但看起來并不容易。

    魏昭上來以后,每日忙忙碌碌的,不過是鞏固權力。可如今朝中的權力,軍、政一體才能牢牢把握,而一個野心勃勃的人,手上沒有聽話的兵卒,再高的官位也是個笑話。可惜,魏傕沒有給魏昭留下任何可供他隨意差遣的軍隊,于是,魏康手上的西涼兵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去年魏康來雍都,這兩人可是相談甚歡。

    魏郯在前方的兵卒,拖住梁玟也算綽綽有余;而魏昭在雍都站穩了腳跟,就算沒有了汝南、邰州一帶,北方大部也仍然在他手里。

    所以,他有意往北遷都。

    尤其重要的一點,魏郯出事至今,不過五日。而魏康遠在涼州,就算一路快馬,也要十天半個月。推算下來,至少魏郯啟程去新安的時候,魏康就率軍上路了。這般巧合,若說無叵測居心,若說無所預謀,誰人會信?且他率六萬人從涼州而來,并非刮風般無影無蹤,其中關節,必定也是有人照應。

    心底越想越亮堂。

    不管魏郯現在是生是死,雍都并非我和阿謐的久留之處。

    魏康果然來了。

    就在第二日,他到達雍州城外的消息傳了來。

    郭夫人的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魏昭則一早就出城去迎接。

    我與梁蕙等一干女眷等候在府中,將近午時的時候,家人傳報,說魏康已經來到。

    只聽得一聲長嘆:“天妒英杰,我魏氏侄兒罹難,家族不幸!天下不幸!”望去,只見一人身著孝服,滿面悲傷地疾步入內,正是魏康。

    堂上家人放聲大哭,魏康涕淚縱橫,扶著靈案泣道:“去年所見,我眾侄兒英武出眾,望之可傲世人!怎知才過半載,已陰陽兩隔!是我來得太遲!若我涼州兵馬及時趕到,必不使我眾侄兒受半分危難!”

    哭聲更加凄切,周氏和毛氏相扶著,哭得跟淚人一般。我亦低頭,以袖掩面。

    魏郯下落不明,我也想哭,此時卻哭不出一點水星。思索了許多事,我的心中便清明許多,而魏康所說的話在我聽來,也就不那么情深意切。

    “三叔親自吊喪,孟靖等人在泉下若有知,亦可心中安慰。”郭夫人上前勸道,說罷,讓家人一一來與魏康見禮。

    魏康一一說些安慰的話,周氏和毛氏啼哭不已。“侄婦節哀,家中還有尊長幼子,保重才是。”他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我向他低頭一禮,道:“敬諾。”

    魏康去魏傕的房中探視過之后,便出城去了。

    “聽說涼州兵如今駐在篤陽,那般小邑,又相隔數十里,營寨都要另起。”阿元說,“這位公臺為何不住在雍都。”

    我給阿謐換著尿布,一邊換一邊說,“住雍都做什么,雍都可比不上那些涼州兵安穩。”

    阿元點頭。沒多久,她臉色變得神秘,將一張紙遞給我:“父親回信了。”

    我精神一振,接過來。

    李尚辦事一向不拖拉,我請他去查訪呂征的底細,他很快就給我送了信來。

    呂征的父親呂偲是魏傕的舊屬,幾年前,呂征投靠了魏傕,其人也頗有可塑之才,一路從軍曹升到了魏傕的副將。不過,他與文箴的關系很是密切,此番擔任后軍**,與文箴等人的安排也不無關系。

    知道了這一點,許多事也就明了了。

    梁玟夜襲、軍士潰逃、呂征報喪,一環扣一環,像故事一樣。

    情形越來越熱鬧,可是出了這么大的事,魏郯為何還全無動靜?心里想著,又變得發沉。

    如今只有那張字條在說魏郯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么?

    魏昭已經把魏康請了來,我想了一圈想通過了,而等到郭承從遼東率五萬兵卒來到的消息傳來時,我已經不覺得太驚詫。

    魏傕滅了譚熙一家之后,將郭承留在遼東經營,收編譚熙舊部,軍屯戍邊,干得有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