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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門新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

分卷閱讀72

    子里抱著我。

    “先睡會。”他說。

    小腹里的痛折磨一陣一陣地持續(xù),我沒力氣再說什么,頭埋在他的懷里,閉上眼睛。

    后來,阿元送來了一碗熱騰騰的酒粕姜湯。魏郯扶我起來,讓我喝下去。我渾渾噩噩,一口一口地下去之后,又軟綿綿地躺了下去。

    這個夜晚,我的腹痛一直持續(xù)到入夢,不過這樣以后,我睡得很平穩(wěn),身上被一股溫暖包裹著,不知是那酒粕姜湯,還是抱著我的那個人。

    以后的幾日,魏郯仍舊早出晚歸,不過,他晚歸的時辰比原先早了一些。歇息的時候,他抱著我蓋上被子就睡覺,還調(diào)侃地問我睡得著么,若睡不著便給我講故事。

    我笑笑,說不必,夫君也累了,早些睡吧。

    心里卻道,好啊,你給我講講徐后。

    那塊衣箱里的絹帕,的確讓我起了些心思。

    阿元告訴我,那日以后,魏郯去過側(cè)室,不到一刻鐘就出來了。

    我去查看過,上回發(fā)現(xiàn)絹帕的時候,我曾在衣箱的縫隙里夾了一根頭發(fā),可是再去時,那頭發(fā)已經(jīng)不見了。

    衣箱有人動過,毫無疑問,是魏郯。

    他是知道冬衣里夾著什么的。那塊絹帕看起來有些年頭,是從前徐后贈的吧?衣箱里都是舊物,魏郯那樣仔細地收藏好,可見惜物之心。

    想著這些,我的心思就不禁慢慢沉下。

    我和魏郯,就像偶然湊在同一棵樹上停歇的鳥兒,來自不同的地方,陰差陽錯成了夫妻。我和裴潛,在淮南在時候已經(jīng)斷了,這件事,魏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跟徐后如何,我卻不知道。他們的過往、糾葛,如今的想法,我都只能從只言片語中猜測。如果不是那塊繡著虞美人的絹帕,我甚至不知道院子里的那些虞美人是怎么回事。

    我去想這些,并非因為妒忌。而是我已經(jīng)決定留在魏府過日子,對于這個與我命運攸關(guān)的夫君,知道得多一點總沒有壞處。

    魏傕回到雍都的時候,天上已經(jīng)下起了雪。

    天氣惡劣,天子派了太常領(lǐng)著黃門侍郎去城門代為迎接,魏傕入城后,親自往入宮中拜見天子。

    北方一統(tǒng),大行獎賞是不可少的。

    天子很慷慨,加官進爵,兵將之中又冒出許多響亮的頭銜。從譚氏手中收繳來的財物數(shù)不勝數(shù),充作軍費和賞賜。

    魏郯名下的封邑擴充了兩千戶,而魏傕已經(jīng)賞無可賞,除了按制賜下的金玉之外,天子賜其皇宮內(nèi)乘肩輿。

    令人矚目的,是魏昭。

    譚熙死后,魏軍節(jié)節(jié)推進。魏昭在幽州發(fā)動奇襲攻打譚盟,不但親手將譚盟斬于劍下,還在他手中奪得了失竊已久的傳國玉璽。

    玉璽乃國之重器,長安生亂以后,玉璽在宮中不翼而飛。而天子定都雍州,傳國玉璽亦是長久以來的缺憾。如今北方平定,傳國玉璽歸朝,可謂雙喜臨門。

    天子將魏昭嘉獎了一番,將他的爵位從五千戶的山陽侯拔為一萬兩千戶的襄陵侯。這是個重賞,因為定都雍州以來,天子只封過兩個萬戶侯,而第一個,是兩年前的魏傕。

    魏昭留在冀州,下月才回來。郭夫人原本不太歡喜,可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她臉上的喜色多白的粉也遮掩不住。

    “夫人,我聽他們說,二公子要將大公子比下去了。”阿元私下里對我說。

    “‘他們’是誰?”我對著鏡子,仔細審視著唇上剛點的胭脂。

    “就是宅中的家人。”阿元道,“他們說,如今主母是郭夫人,二公子是她親生的。伐譚之時,丞相讓二公子一直跟在身邊,立功的時機都給了他,說不定,丞相將來還會把家傳給二公子。”

    “一派胡言。”我將帕子擦擦沾了胭脂的手指,正色道,“將來他們再說這些話,你要避得遠遠的,知道么?”

    阿元應(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看著鏡中,里面的人面容鎮(zhèn)定,眼睛里的目光卻不太平靜。

    雖然教訓(xùn)阿元,我的心里卻也有相似的想法。此戰(zhàn)之中,魏傕安排魏郯做的事,更多是在后方,立功不如魏昭,亦是情理之中。雖然知道因由如此,可我還是忍不住懷疑,魏傕這般做法可是有意?

    我知道這件事的微妙。

    封賞下來之后,魏郯除了告訴我得了多少封邑和金銀,再也沒有多說什么。而但凡有人在面前說起魏昭,他也神色如故。而郭夫人盡管高興,對待魏郯仍是不動聲色,仿佛什么也不曾發(fā)生。

    至于魏傕,他的心思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

    我心里雜七雜八地轉(zhuǎn)著念頭,再檢查了一下衣飾妝容,順眼了,才從鏡前站起來。

    今日,天子在宮中設(shè)宴,與功臣共膳。為示融洽和樂,君臣皆攜內(nèi)眷共膳,于是,我與郭夫人也在宴飲之列。

    雖然不用像正式覲見那樣拘謹,但畢竟是皇宮的宴席,我身為魏郯的妻子,裝扮是不能馬虎的。我打聽過郭夫人的飾物,她戴金玉步搖,左右襯以玳瑁。我想了想,挑了一套珠玉簪釵,樣式明媚,卻不會壓過郭夫人。

    魏郯對這些不上心,在我的勸說下,他換了一身錦袍,金冠革帶,嵌玉的帶鉤。收拾好之后,他站在鏡前,竟頗有些少見的貴族風(fēng)范。

    “如何?”他發(fā)現(xiàn)我在看,回頭問道。

    我笑笑:“甚好。”

    我的一番心思沒有白費,走出府前登車的時候,魏傕將魏郯和我打量了一番,露出贊賞的微笑:“阿嫤果堪為吾兒婦。”

    我謙虛一禮:“舅氏過獎。”

    郭夫人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笑意淡淡。

    天子此番宴席擺得盛大,除了魏傕父子,還有軍中武將和朝中的大臣,足有百十人。

    帝后皆身著盛裝,我注意到徐后入場之時,目光朝這邊瞥了一下。燈燭光點琳瑯,映著她的臉龐,秀麗而端莊。

    天子面帶微笑,眾人拜見之后,堂下樂師奏樂,聲音雅致而和緩。

    待內(nèi)侍呈膳完畢,天子舉盞道:“此番征伐,眾卿英勇浴血,平定北方,社稷之幸。朕心甚慰,先敬眾卿。”

    眾人皆舉盞,行禮之后,紛紛飲下。

    天子將空盞重新滿上,轉(zhuǎn)向魏傕,莞爾,“此戰(zhàn)若論功勞,丞相至偉,第二盞,當(dāng)敬丞相。”

    魏傕雙手舉盞,向天子一拜:“臣世受君恩,為國征伐,臣雖死莫辭。”說罷,他仰頭,一下將酒水飲盡。

    “好!”下座傳來幾聲響亮的喝彩,在宴樂清幽的殿上顯得突兀。

    我望去,只見末席之中作者幾名衣著不太講究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魏傕手下的將官。其中一個形貌特別粗獷的,我曾在武陟見過,姓孟名忠;還有一個身形高大,面色如棗,那就是斬殺了譚堯的岑瀚。他們是魏郯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