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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門新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5

分卷閱讀65

    。

    魏安對那橋很好奇,看了看,問魏郯:“兄長,你不是說過,天下隱士之所以要隱,都是等人去訪的。”

    我正在拿著水囊飲水,聽得這話,忍不住咳了起來。

    魏郯這武夫,為人流氓,說話也粗糙。歸隱山林,淡薄紅塵,是多少士人的夢想。多么高雅的生活,到了魏郯那里就會變個樣。

    “嗯?”魏郯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問魏安,“我說過么?”

    “說過。”魏安篤定地說,罷了,道,“可他們既然總等人去訪,為何不把橋修寬些?過得車馬,人就會多了。”

    魏郯笑而不語,拍拍魏安的肩頭,卻轉而看看我:“夫人要緊么?”

    我搖頭:“妾無事。”

    魏郯交代了一番留下來的人,帶著我們往竹林而去。

    魏安說得不錯,這位隱士如果是想等人來訪,的確缺乏幾分誠意,木橋用了許久,有些搖晃,透過橋面的縫隙,能看到下面湍湍的溪水。

    我走在一處不牢靠的地方晃了一下,前面的魏郯回頭,拉住我的手繼續(xù)前行。

    他的手溫暖有力,過了橋,仍然不放開。我見左右隨侍不過三兩人,便也由著他。

    “夫君要訪的這位閑人是誰?”我望著眼前茂密的竹林,只覺清風拂面,不由問起。

    魏郯看看我,道:“夫人可聽說過云石先生?”

    我愣了一下:“公孫仁?”

    魏郯頷首:“正是。”

    我有些驚訝。公孫仁我當然知道,他出身山陽,少小即已文辭成名。他游學拜師,博聞強識,曾在朝中當了二十余年博士,六十歲以后,他離開了長安,自號云石先生,周游天下去了。此人名聲響亮,是當世的鴻儒。父親對他極為推崇,家中收藏了好些公孫仁親手箋注的經(jīng)史。

    “我聽說云石先生行蹤不定,不想隱居在此。”我說。

    魏郯淡笑道:“當今天下,人人皆行蹤不定。能有個安定之處當隱士,已是難得。”

    粗人。我心道,又問:“夫君來訪,莫非要請云石先生出山?”

    魏郯說:“云石先生年以七十,即便出山也恐怕走不動路。為夫此來,乃為討教學問。”

    “如此。”我笑笑,覺得在聽笑話。

    進入竹林百余步,只見一座宅院出現(xiàn)在前方。泥墻茅頂,四周圍著竹籬。

    我聽到有人在撫琴,從容流暢,在這清幽之地更顯得合乎意趣。

    隨侍在柴門上叩了幾下,琴聲乍斷,沒多久,一名童子走出來。

    “來者何人。”他隔著柴門將我們打量,問道。

    魏郯讓隨侍退下,上前與童子一拱手:“河西魏郯,特來拜見云石先生。”

    童子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我們:“這些又是何人?”

    “皆是某妻子、舍弟與從人。”

    童子皺眉:“這么多人,先生茶碗不多,爾等……”

    “青茗,何人來訪?”這是,一個悠悠的聲音從草堂那邊傳來。

    童子回頭,道:“河西魏郯,還有他的妻子,還有弟弟,還有……”

    “原來是貴客,”那聲音含笑,“青茗,快快開門。”

    童子應了一聲,把柴門打開,向我們一揖:“請進。”

    魏郯微笑,讓隨侍在外面等候,帶著我和魏安入內(nèi)。

    院內(nèi)綠草如茵,花木扶疏。一條白沙小徑鋪在其中,干凈整潔。草堂上,茶煙裊裊,兩人正在對弈。

    一人須發(fā)皆白,身形清癯,毋庸置疑,那就是白石先生。而與他對坐之人是個青年,面容白凈,神色專注,看那側面,隱有一股沉著之氣。

    童子將我們帶到堂前,不通報也不說話,徑自脫履入內(nèi),將二人旁邊的一把琴放在膝上,繼續(xù)彈奏。

    琴聲悠悠,博弈二人專心致志,我們?nèi)四蛑?/br>
    父親曾經(jīng)說過,有名的隱士大多清高,來訪之人無論身份如何,多少總要遇到些下馬威。如今,我算是見識到一會。看向魏郯,他神色沉靜,注視著草堂,似乎在賞樂,又像在觀棋。

    一直過了半個時辰,白石先生長長嘆口氣,拊掌笑道:“叟又輸了,到底不如年輕人。”

    對面的男子向他一禮,聲音清澈:“先生棋力深厚,珽實欽佩。”

    白石先生撫須搖頭,這時,他轉過頭來,像剛剛發(fā)現(xiàn)我們一樣,笑著起身。

    “老叟貪棋,竟忘了有客來訪,失禮,失禮。”他步出堂前,向魏郯揖道。

    ☆、訪賢(上)

    我躲在墻邊上,只聽魏郯的聲音低低,都是些安慰的話。許姬還在哭,沒多久,我看到魏郯的身影朝園外而去,許姬還跪在地上,不住拭淚。

    我站了一會,覺得久留不便,慢慢走開。

    心里不是不唏噓。我曾問過管事,洛陽的老宅,魏傕去了雍都之后就再不曾回來過。這里的家人,入冬之前,也要再往雍都去幾個,這邊僅留下看守的人。而去雍都的人里面,并沒有許姬。我大約能明白她的絕望,魏郯明日就走,這個宅子何時再能迎來主人已是未知之事。如果我是她,我大概也會不顧一切地求告,哪怕希望渺茫。

    我想到了魏昭。此事關系最大的,就是他。他只有許姬一個妾,卻不聞不問,以致她還要回頭來求舊主。平日見他翩翩風雅,原來也是個薄幸之人。

    “男人就是這樣……”我忽然想起若嬋的話,那時,她無奈地對我說,“……他想找你的時候風風火火,等你想把他留在身邊,他又不知道要干什么去了……”

    心里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回到院子,才進門,正遇見魏郯出來。

    “去了何處?”他皺眉問,“到處不見你。”

    “妾在宅中轉轉,看看路上的用物可曾備齊。”我說。

    “哦?”他看著我,目光一閃,“夫人轉去了何處?西面轉過了么?”

    我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那幾位美人的居所。

    “去過,”我順著他的話,蹙眉,“夫君要將那幾位美人分與將官?”

    “正是。”魏郯笑笑,“我有幾個部將,人品皆上等,無奈隨我常年轉戰(zhàn),一直顧不上娶婦。這些女子出身良家,正好相配。”說罷,他看看我,眉梢一揚,“夫人不愿?”

    我愿意得很。但面上還要露出賢惠而遺憾的表情:“妾豈敢,只是夫君原本要將她們留下,妾以為可收在身邊做侍婢,日后也好伺候夫君。”

    “是么?”魏郯摸摸下巴,做思考狀,“夫人言之有理,我收回好了。那五個美人生得也不錯,閑來時,一個煮茶,一個誦書,一個擦身,一個梳頭,還有一個滅燈……”

    我:“……”

    我以為明日要上路,為了節(jié)省體力,魏郯晚上應該不會亂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