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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門新婦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

分卷閱讀1

    ?

    文案:

    天下大亂,群雄并起。

    闔族抄滅的高門女子傅瑾,被迫嫁給了如日中天的梟雄長子魏郯。

    侯門新婦自得群臣關懷,在門閥傾軋,亂世流離時,為求在亂世中求生,經營生意,為婦持家,謀一生安穩。

    戰亂,讓她淡看宮廷之變,權力之爭。一顆玲瓏心籌謀萬分,成就一場驚鴻!

    卻謀不過他長達十年的請君入甕。

    14歲,魏郯入禁軍初見傅瑾,情起南市相遇,他記住了她算數時眼珠向右,知道了她愛說價,本以為“高價”買下她手里的梅瓶能引來美人親睞,沒想到她只能記住一百五十錢,連出錢的人高矮胖瘦都沒有留意。

    十年后,值得欣慰的是世事無常,兜兜轉轉她居然最后成了他的夫人。

    ☆、二婚

    我坐在榻上,聽著外面的喧囂。

    伶人的吹打,士卒的笑鬧,粗放而混雜。隔著行帳傳來,更顯得周圍死寂一片。帳內的一切都很簡單,一榻,一案,一席,后面一只漆屏,旁邊還立著整套锃亮的甲胄。

    看得出這里住著一個準備隨時拔營的主人,只不過將就婚禮的需要,榻上結了五彩新帳,地上鋪了絲毯,案上擺了合巹之物。這極盡簡單的一切,彰顯了他對這個婚禮的全部誠意。

    “主公麾下部將眾多,聞得喜訊都來慶賀,將軍走不開。”一個圓臉老婦走過來,替我將鬢上珠釵扶穩,和氣地說,“夫人稍安勿躁。”

    我將手中紈扇半遮,低頭不語。

    老婦似乎很滿意,轉而吩咐侍婢去備些洗漱用物,一會將軍來了好伺候。

    這老婦姓張,據說是我那位新姑氏的心腹,特地從雍都趕來為他們主公的長子cao辦婚禮。

    沒什么可慌的,因為不是第一次。同樣的蜜燭,同樣的嫁衣,甚至嫁妝還是那些箱籠都不多不少。兩次嫁人,前一番是從長安嫁到萊陽,這次,婆家把我嫁給了別人。

    先帝駕崩,爭斗從內宮中蔓延開來,天下大亂。各地軍閥爭相割據,數載之后,河西魏傕雄起,挾天子遷都雍州,聲勢如日中天。年初,魏傕與割據東方七郡的董匡大戰。董匡連連敗退,魏傕則乘勝追擊。上月,魏傕圍萊陽,萊郡太守韓恬聞風,不戰請降。

    兵臨城下,萊陽城內一片恐慌。韓恬的降書遞出去,魏傕沒有回應,卻以當年同朝之誼為名,在軍中設下酒宴,“請”韓恬出城敘舊。

    韓恬不敢不去,戰戰兢兢地開了城門赴宴。魏傕倒是熱情,美酒歌伎,高談闊論。半酣時,他忽而笑問韓恬,說他聽聞先帝司徒傅寔的遺女在萊陽府中,確否?

    一句話點醒韓恬,他唯唯連聲,第二天就把傅寔的女兒傅嫤送到了營中。

    沒錯,我,韓恬的兒媳。哦不,應該說是前任兒媳。

    魏傕把我要來,是要把我嫁給他的長子,魏郯。

    我十五歲嫁來萊陽,如今已經二十。對于一個新婦來說,這年齡算是很老了。

    那個素未謀面的夫君魏郯,以前我從沒聽說過他。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在長安的時候,魏郯的父親魏傕在洛陽任北部尉,而他的祖父魏謙雖然曾官至太尉,卻已經告老在野。在大小官吏多如牛毛的長安,一個洛陽北部尉的兒子,即便他的出身也算高門,也仍然像牛毛里的一只虱子那樣虛無。

    很不幸,虱子也有變成吞人大蟲的時候,現在,我就要嫁給這樣一只大蟲。

    “夫人真美。”一名仆婦替我扶了扶頭上的簪子,小聲道,“比從前更好看了。”

    “你見過我?”我問。

    仆婦羞赧地抿唇笑笑,道:“見過,我是長安人呢。”她的口音帶著長安特有的腔調,很是熟悉。

    我頷首,沒有言語。

    張氏正領著幾名侍婢東擺擺西放放,外面的聲音驟然響亮,一陣涼風入內,燭光搖曳。

    行帳的布簾被撩起,我看到一道身影立在門前,陰影交錯,那身影如夜風般清冽,像要帶走一室的燭光。

    “將軍來了。”張氏喜笑顏開,我身旁一名婢女連忙將我手中的紈扇擺正,把臉遮好。

    眼前只剩下紈扇上潔白的經緯,踏云銜花的雀鳥后面,只能看到金黃的暗光氤氳流淌。

    我聽到絲毯上傳來腳步聲,聲音不大,卻能感到它的逼近。

    燭光似乎被什么擋住,白底繡花的紈扇上只余陰影。我聞到一股陌生的味道,像青草中混著酒氣和汗氣,須臾,手上的紈扇被按了下去。

    我抬眼。

    背著光,那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嗯……唇形挺漂亮,不寬不厚,有點薄;臉型也不錯,前庭飽滿,鼻如懸膽,很有幾分長安紈绔引以為豪的那種精致——不過很可惜,他的膚色有些黑,而且眉毛太直太濃,眼睛太黑太深,尤其看著人的時候,眼底像藏著犀利的銳光……

    看不多時,我趕緊垂眸。乳母曾經教導,女子面對男人的時候,要永遠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

    周遭安靜極了,我聽到外面的軍士仍在笑鬧,并且能感覺到上方一道目光將自己臉上的每一寸掃過。

    不知道是他喝了酒還是我臉上大紅大白的脂粉涂得像個妖怪,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低著頭都覺得心底開始忐忑。

    我記得上一次結婚的時候并沒有這樣的狀況。那位夫婿不勝酒力,被人抬進來的時候已經像一灘泥,合巹酒都是第二天才補上的。

    “將軍,該合巹了呢。”幸好這時張氏開口,我聽到面前的男人應了一聲。

    那嗓音低低,似漫不經心。

    一名侍婢過來把我攙起,我眼觀鼻鼻觀心,緩緩邁步,身上的瓔珞環佩撞擊出清脆的叮叮聲。

    儐者引導她們隔案對坐,攝衽洗漱之后,贊者唱起祝詞,二人分食盤中的rou,又飲下各自半邊匏瓜中的酒。苦味伴著酒氣彌漫在口腔,我的眉頭皺也不皺,用力咽了下去。

    “同牢合巹,甘苦不避。”贊者微笑地說。

    整個過程,我一直保持著一個長安高門女子應有的風范,坐姿無可挑剔,沒有抬眼。

    正如二兄從前說的,裝模作樣是我的天性。

    當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我坐在榻上,真真正正地與魏郯獨處一室。

    外面吵鬧的軍士和伶人似乎都被逐走了,變得悄無聲息。我身上琳瑯的首飾和衣物都除去,臉上的盛妝也洗褪,身上只穿著輕薄的寢衣。我看到魏郯的腳朝我邁來,陰影覆下,未幾,我的下巴被一只手輕輕抬起。

    燭光點點,在他的臉后爛漫匯聚。魏郯看著我,那雙眼睛幽深如夜,像一頭獸安靜地打量著它剛捕獲的獵物。

    “傅嫤。”他開口了,聲音低而緩慢,“司徒傅寔之女,聽說你父兄押往刑場之時,你披麻戴孝,一路喪歌相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