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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筐又推到陸潛身前。“你得吃rou。”陸潛擦著果子笑道:“我吃這個就好了。”小饕急了:“單吃果子會瘦!”陸潛不說話了,挑著眉對小饕笑。他笑得很好看,像春風(fēng)里卷起的桃花瓣,像柳條上新發(fā)的嫩尖尖。小饕臉上一熱,不自覺就垂下頭,額上卷毛遮住了眼。它扒拉扒拉地面,小聲勸說:“你,你身上傷還沒好,吃rou好的快。”耳邊陸潛的嗓音尤帶笑意,聽來不遠也不近:“我可沒有小饕你那么好的腸胃,能吃得下生rou啊。”對了,人是不吃生rou的。小饕懊惱地記起來,山里妖怪確實這么告訴過它。“那怎么辦?”小饕犯愁了。陸潛指了指山洞:“你這洞里方便生火么?”“啊?”小饕尚在茫然,陸潛已經(jīng)先搖了頭:“是我問錯了——你這洞里到處都鋪著干草,怎么能生火呢——洞外可有平整的地方?”“有是有……”小饕猶豫地掃了他兩眼。陸潛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放心吧,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就算想逃跑,也會被抓回來的。”“你知道就好!”小饕又得意了,湊上前張嘴吞住陸潛的手;再松開時,陸潛滿手水光淋漓,手中的果子卻是落進小饕的肚皮里了。小饕在前頭引路,陸潛搖搖頭在下擺擦干了手上口水,捧起那一小筐rou塊,跟出了洞門。雨過天晴好幾日,山林里依舊水汽充沛,和著草木花香,倒是頗有沁人心脾的意味。小饕領(lǐng)著陸潛來到附近小河邊上,河邊沙石平整,零星的草葉漸漸連成片,織成茵,鋪展在河岸邊。陸潛指使小饕去找干柴,自己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就著里面的東西料理生rou。小饕犯懶不愿干活,仰頭對著樹林亂吼兩聲,吼出一只精瘦的小猴精來。“大王有何吩咐?”小猴精連滾帶爬跑到小饕身前,驚怕得渾身打顫,兩只爪子偷偷摸摸遮掩住rou最多的紅屁股。小饕嫌棄地瞥了眼猴精的皮包骨,抬爪一揮:“找柴去!”猴精領(lǐng)命,“嗖——”一下就躥得不見蹤影。小饕滿意地點點頭,一轉(zhuǎn)身,又湊到陸潛身邊:“你還要什么?我叫他們?nèi)蕚洹!?/br>陸潛沒再要求其他,小饕便臥在草茵上目不轉(zhuǎn)睛看他揉弄rou塊。“出門在外,身上只備了些鹽巴。”陸潛猜它好奇,便把手里的東西給它看。小饕勾著頭嗅了兩下,伸出舌頭就要舔。陸潛手一縮,躲了過去:“這么舔太咸。你若想試味道,還是等這rou烤出來再嘗吧。”他這么說了,小饕便也縮回腦袋耐心等著。小饕很好奇熟食。它一直住在山里,印象中是從未吃過熟食的。山里妖怪閑聊偶爾提到人的吃食,往往都是些詆毀不屑的說辭,小饕雖然懷疑他們是胡亂評價,卻從沒想過妖怪們這么同心協(xié)力給熟食抹黑的由頭會是在自己身上。饕餮貪食,尤愛美食。供養(yǎng)一頭滿足于果子生rou的饕餮無疑比供養(yǎng)一位挑肥揀瘦口味刁鉆的神仙容易——因此,這么多年山里妖怪去人間歷練,從未有誰敢?guī)耸篱g的吃食回來。妖怪們的小心思,小饕自然不知道;它只知道今天終于有機會親口嘗嘗熟食的味道了。小猴精動作不慢,幾個來回便拖了一堆柴禾到河邊。陸潛用藏在腰帶里的火折子生了火,又挑了合適的樹枝串了rou架在搭起的木架子上烤。火光在他額上燎出汗珠,晶亮地綴上眼睫,又被他順手抹去。小饕跪臥著,癡癡望著陸潛:翻烤中的rou塊逸出了香,陸潛整個人就被包裹在這rou香里。“rou……”小饕咕咚咕咚不停咽著口水,等到終于忍不住了,就起身往火堆里湊。陸潛伸手攔它:“當心火!”小饕便不再向前了。它不怕火,蒸騰的熱浪也燎不傷它。只是,火里是rou,火邊上這個也是rou——雖然是生的,但現(xiàn)在聞起來也差不多,味道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小饕被烤rou的濃香蠱惑著,又一次啃在了陸潛臉上。它動作得突然,陸潛也沒有防備,一口下去沒牙竟也磕得陸潛臉上鈍鈍生疼。小饕一口咬不下rou來,卻也舍不得松口,就那么含著陸潛的腮幫子,口水嘩嘩往他脖子里流。陸潛哭笑不得地推了小饕兩把,小饕還沉浸在rou香里不知今夕何夕——直到陸潛啊呀一聲:“rou糊了!”小饕才被驚得跳開。陸潛手忙腳亂撤了烤rou出來,上面果然已經(jīng)黑糊糊一片。他惋惜地吹吹焦黑的rou塊,正打算等rou涼下來撕去烤糊的部分,就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機敏地擠過來,叼住rou塊一扯一甩,那塊黑漆漆的東西就飛離樹枝,落進小饕嘴里。“咕咚!”小饕吧嗒吧嗒嘴巴。陸潛問它:“好吃?”小饕搖頭:“不知道,吞得太快了。”嗯,吞得太快了,除了嘴里殘留的焦糊味道,小饕只覺著嗓子眼被燙了一下——燙不傷它,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好像以前也被這么燙到過似的。小饕疑惑地晃晃腦袋,視線掃過火堆邊上的小筐:那里面還有好多rou。“你再烤一塊,這次我慢點吃!”疑惑被對食物的向往擊敗,小饕又興奮地圍著陸潛打轉(zhuǎn)。陸潛擦干了脖子里的口水,也不多話,串好了rou便架到火上。有了東西墊肚子,小饕這次總算克制到了rou塊烤好。陸潛把rou遞到它面前,小饕也沒客氣,拽下rou含進嘴里就乖乖蹲到一邊去了。rou很香,香氣從嘴巴躥到鼻腔。小饕含著rou塊,舌頭興奮地刷來刷去,rou塊上的咸鹽和油水都被它吮進肚皮里。小饕忙著嘗味道,陸潛繼續(xù)烤他的rou——小饕都吞了兩塊了,他這個干活的還餓著呢。在小饕終于把烤rou吮成白rou吞掉時,陸潛自己也吃了兩塊下肚。妖怪們給小饕撕好的rou塊并不大,但陸潛畢竟空腹多日,不宜多吃,剩下的那堆便被小饕享用了個干凈。小饕不能嚼食,口感如何入味如何在它來說并沒有什么不同。陸潛自覺粗陋的燒烤,小饕卻吃得很是開心。心滿意足之余,小饕對自己當日決定救起陸潛的決定又多了幾分得意:看它多聰明!現(xiàn)下有了這么大塊rou存在窩里,還能吃到風(fēng)味不同的熟食!這個念頭在小饕心里翻騰不散,直鼓噪得它恨不能爬到山頂吼幾聲,炫耀給所有的妖怪聽。不過吃獨食就要有吃獨食的自覺,小饕在窩里轉(zhuǎn)了幾圈,還是抑制住了想往外跑的四肢。可是,那撐得它胸口滿漲漲的愉悅不發(fā)泄一下也著實難受。小饕側(cè)過頭,瞄住干草堆上坐著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