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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常常走神,被影衛(wèi)長狠狠訓(xùn)了一頓。傍晚回了住所,影十一還有些恍惚。天知道他居然被自己自幼養(yǎng)大的小狗崽給親了嘴,還險些扒了衣裳。他自問,對鄭炎和鄭冰的感情深到骨子里,可一旦做出了格,他就忍不住縮回去,不敢隨意踏出一步。他覺得,兩個小家伙對自己的感情,可能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單純的依賴了。“哥哥。”“哥哥?”影十一回過神,鄭冰正站在面前,臉上有些淤青,手上也擦破了皮,脖頸上黑玉的小項圈叮叮輕響。“怎么弄的?”影十一愣了愣,去拎了藥箱過來,拉起鄭冰的手看了看,胳膊上也好些淤青。“最近的任務(wù)都不大容易做。”鄭冰小聲解釋。“不好做就別接了。”影十一拿起藥布,沾著水給鄭冰拭凈傷口上的灰土,鄭冰皺著眉忍著,時不時小聲叫疼,影十一頓時忘了之前的事,心疼地給鄭冰吹了吹,哄道,“沒事了。”“你們最近常常受傷,休息休息吧。”影十一擦了擦手問,“鄭炎怎么樣?”“他挺好的。”鄭冰不大高興,摟著影十一的脖頸撒嬌,“別管他,哥哥累了,休息吧。”入夜時,鄭冰側(cè)身攬著影十一的腰躺在床上,手臂上還纏著止血的藥布。鄭冰似乎比影十一更加疲憊,有些無力地小聲說:“哥哥,有點疼。”數(shù)日來,他們倆常常帶著一身傷痕回來,大多時候會自己忍著,可也有忍不住的時候。哥哥就在旁邊,身上傷痛就想告訴他,想聽哥哥溫柔哄自己。影十一攬過鄭冰的頭,靠在自己頸窩,輕輕摩挲著頭發(fā),吻了吻他額頭,輕聲哄慰:“下次不接這么危險的任務(wù)了知道嗎。等到再過些日子侍衛(wèi)離府,你們就出府去,好好生活。”“出了王府怎么見哥哥。”鄭冰疲憊地?fù)u頭,“我不想走,想和哥哥待在一起。”“不聽話呢。”影十一揉了揉他的頭,“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你們出府,哥哥把事情打點好,等你們有了著落,就找個喜歡的姑娘成親,好好安定過日子。”“鄭冰喜歡哥哥,想和哥哥過日子。”鄭冰盡力說出這幾個字,咬了咬嘴唇,“我想和哥哥成親。”影十一瞪大眼睛看著鄭冰。鄭冰無奈笑笑:“抱歉哥哥。”“寶貝,別這么任性,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影十一覺得不知道怎么勸才好,他也漸漸理解,自幼他們的全部生活里只有他這個哥哥,難免會依賴,可他們還小,分不清親情和愛慕,總覺得這就是喜歡,不顧后果只想得到。“我真的……只想和哥哥成親……你為什么不信呢……”鄭冰鉆進(jìn)影十一懷里,吸了吸鼻子,特別委屈,“沒有哥哥活不下去啊。”“好了,快睡吧。”影十一輕聲嘆氣,撫了撫鄭冰的頭。鄭冰確實很累,甚至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累得昏睡過去。影十一出神地望著房頂,無奈地?fù)嶂嵄念^發(fā)。忽然發(fā)覺指尖觸到了一塊布帛,影十一愣了一下,抽出塞在鄭冰衣襟里的一塊帛書,展開借著燭光看了看。竟是影宮的擇人榜。他們想進(jìn)影宮?影十一頭腦里倏地炸開來,臉色煞白,把帛書上的每一行字都看了三四遍。他忽地想到鄭炎,想挪開身上攬在腰間的手臂,身子剛一動,鄭冰就收緊了手臂,模模糊糊醒來,聲音囔囔的:“……哥哥?”影十一冷著臉扯開鄭冰,翻身下床,披上件衣裳出了屋,沒想到,剛一拉開木門,鄭炎沒了支撐,竟直接摔了進(jìn)來。他一直悄悄靠在門外小睡,靜靜等著第二日哥哥醒來,好能快點見到他。鄭炎狼狽地摔在影十一腳下,他也同樣遍體鱗傷,左手上纏著厚厚一層藥布,還滲著血。鄭炎竟半天沒爬起來,在地上撐著身子痛苦輕喘,有些茫然懼怕地抬頭,望著影十一,啞聲道:“哥哥……”影十一心疼得厲害,這兩個孩子,平時竟是一整夜守在外邊的嗎。“給我過來!”他狠了狠心,一把扯起鄭炎,拖到里屋扔到地上,鄭冰心知不好,早已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等待著一場驟雨降臨。影十一把那帛書狠狠摔在兩人面前,胸口起伏不止,冷聲質(zhì)問:“給我說,怎么回事,你們身上的傷,哪兒來的。”“是……”他們在拼命搏斗,不見血死不罷休。只為了練出足夠的實力進(jìn)得了影宮,可他們招數(shù)相同,實力相當(dāng),連體力也相差無幾,誰也贏不了,最后只得兩敗俱傷。鄭冰抱著雙臂傷處,揚(yáng)頭懇切道:“哥哥,影宮在選拔,我們也想去。”“不準(zhǔn)去!你們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險。”影十一幾乎是吼了出來,鄭炎鄭冰皆嚇得打了個寒顫。鄭冰咽了口唾沫,努力冷靜道:“危險能怎么樣,哥哥不也是出身影宮嗎?”“正因為我出身影宮,才知道里面有什么。”影十一沉聲道,“你知道在里面一天要受多少刑,折磨幾天不讓閉眼都是輕的……”“可是哥哥經(jīng)歷過的我們?yōu)槭裁床荒堋?/br>“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影十一揉了揉眉心,“別的事好商量,影宮沒商量。”鄭冰無奈問:“那再過些日子,侍衛(wèi)離府,我們……”影十一打斷他們,“我給你們置辦好宅子,也跟武館館主打了招呼,到時候你們就乖乖給我出府,我空閑的時候會去看你們的。”“我不走!”鄭冰不由抬高了聲調(diào),眼角微紅,“哥哥問過我們的想法嗎,你什么都給我們安排好了,問過我們愿不愿意嗎!”鄭炎皺皺眉,輕輕拉了拉鄭冰的衣袖:“夠了鄭冰。”這是他們第一次頂撞哥哥。影十一氣得渾身疼:“你們做什么我管過?我就這一個要求,不準(zhǔn)進(jìn)影宮!那是自殘!”“自殘我也樂意!”啪的一聲脆響,整個寢房都靜下來。鄭炎一時愣住,鄭冰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影十一。影十一胸口起伏,眼珠上血絲密布,額頭青筋都爆起來,半晌,才漸漸平靜,坐了下來,輕聲道:“滾出去。”鄭冰扶著紅腫的臉頰,第一次見哥哥發(fā)火兒,哽咽道:“哥哥,我能為你做任何事,一個影宮算什么……”“出去!”影十一把茶幾上的東西掃了一地,氣得眼前發(fā)黑。鄭炎拉住鄭冰的胳膊,悄悄把人拽走了,輕輕關(guān)上門。房里留了影十一自己,無奈地靠在床頭。無神的眼睛懨懨地看著滿地狼藉,疲憊的眼角緩緩溢出眼淚,劃過臉頰滴到手上。可他們是幼鷹,羽翼漸豐,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