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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影十一低頭在鄭炎耳邊溫聲囑咐,“哥哥沒有父母,沒有兄弟,也沒有孩子,照顧你們長大就是我這輩子最能吹噓的一件事。”鄭炎眼角微紅,點了點頭。安靜的小石頭被撿起來當成了寶貝。第七章爭香(七)“嘖嘖嘖嘖嘖……”一聲譏笑從窗外傳來。影十三趴在窗邊,鉆進簾里托腮看著他們,嘴角微揚:“……我失足的時候怎么沒人這么關懷我呢。”影十一回頭看他,影十三悠哉道:“哥哥,我有一件好消息和一件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壞的。”影十一眉頭擰在一起。“不,先聽好的吧。”影十三趴在窗臺邊托腮調笑,“你感動到我了。”“……沒了?”“壞的是……統領叫你過去見他。”影十一臉色一僵,影衛長一旦叫人過去絕非好事。“還有,帶著你的兩位小朋友。”……刑堂。影衛長坐在刑堂正中,戴著墨錦手套的雙手把著一條墨綠的鞭子,面孔冷厲,不怒自威。齊王府除了養了無數影衛之外,還有十三鬼衛,他們比尋常影衛更強大更忠誠,是齊王府的頂梁柱。其余十個鬼衛分別站于刑堂兩側,目光落在單膝跪在堂中的影十一身上,他身邊站著兩個模樣相同的小孩,靈氣素凈,眉眼清澈好看。影衛長審視了一遍堂下眾人,漠然道:“影十三,出來。”“是。”站在隊伍最末的影十三無奈嘆了口氣,單膝跪地,與影十一并排。“知情不報,你也別想好過。”影衛長沉聲道。“統領,我知錯了。”影十三頷首認栽。他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又忍不住后悔,還不如當初直接殺了這兩個小禍害。“影十一,給我個解釋。”影衛長望向影十一,眉間愈加嚴肅。“……是……”影十一指尖有點兒打顫,額上冷汗直流,咽了口唾沫,低聲解釋道,“之前王爺派我們二人行刺黑商劉彪,這是從他手上救下來的……兩個孩子……”“好。”影衛長退了一步,“看在你醫者仁心,我不施重罰。把他們送出去。”影衛長是有考量的,影十一是十三鬼衛中唯一一個醫術過人的,很多時候都用得上他,所以盡量不會苛待他。影十一頷首低聲下氣地請求:“統領……求你,他們太小了,扔出去怎么活……”“那你想怎么樣?!”給臺階都不下,影衛長怒了,嘩啦一聲,一把把桌上筆墨刑具都給掃下去,在影十一面前碎了滿地。影十一連忙把鄭炎鄭冰摟進懷里護著,按著兩個小孩的小腦袋,緊緊摟著撫摸,悄聲安慰:“不怕……沒事的,有哥哥在……”影十一的手都在劇烈顫抖,他才是最害怕的。怕受罰,更怕他們被當做物件扔出去。鄭炎和鄭冰被按在懷里,緊貼著影十一的胸膛,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他們都感覺到了,哥哥很害怕,哥哥已經盡力了。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同時緩緩轉了過去,冷冷望向影衛長。唯一不同的是鄭冰臉上露出一絲兇狠冷淡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影衛長看了看那兩個小孩,兩個孩子均是一臉冷漠與自己對視,不退不進,一模一樣的眼瞳幽深如壑,影衛長識人不少,這兩雙眼睛是飲過血的。僵持許久,氣氛冷然。空曠的刑堂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急不緩,閑庭信步。“聽說王府來了小客人,本王閑得沒事,過來看看。”眾鬼衛一驚,飛快列隊,單膝跪地頷首躬身行禮:“參見王爺。”影七從王爺身側撤出來,進了鬼衛列隊。王爺背著手,緩緩踱到堂前,審視了一番這兩只兇猛的小狼崽。“小十一,眼光不錯。”王爺笑了笑。影十一緊緊摟著自己寶貝們,渾身顫得更厲害,冷汗濕透了衣裳。他不想惹怒了王爺,讓眾影衛跟著自己被連累。“鄭炎、鄭冰。”王爺坐上了刑堂的主座,手中把玩著兩枚青玉核桃,緩緩道,“查過了,干凈。養著吧。”影十一忽然愣住。什么?“府上不養閑人,就暫時入編侍衛,你教他們做事,剩下的成人再說。”王爺哼笑道,“月例照發。不過,你欺上瞞下確實讓本王不舒心,還連累著小十三。就罰俸一年,以示懲戒吧。”影十三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可不就是,跟我有什么關系,王爺真圣明。影十一忍不住激動,感激地叩首:“多謝王爺體恤!多謝王爺寬恕!”十三鬼衛跟隨王爺出生入死多年,早已超脫了主仆之情,王爺拿捏細致,得饒人處且饒人。王爺望向眾鬼衛:“小十一自己還是個孩子,帶兩個是不是太辛苦了,你們誰愿意替他帶一個?”眾鬼衛即刻后退。齊王爺:“……”————出了刑堂,影十一抱著兩個小湯圓,忍不住喜上眉梢,走路都險些蹦起來。“在編侍衛!發俸銀的那種!”“啊啊入編制的侍衛!殊榮!”“小十三,連累你了,我錯了我錯了,我請你吃飯!城里大酒樓隨便挑……”“還挑什么,罰俸一年,你拿什么請我,還不是得我接濟你。”影十三皺眉笑笑,“跟你搭檔算是我人生不幸中最大的不幸。”鄭炎默默抱緊影十一的脖頸,輕聲說:“我養哥哥。”鄭冰親了親影十一的臉頰:“我養哥哥,每月的都交給哥哥,給哥哥買好吃的。”第八章爭香(八)野地里傳來數聲烏鴉爭食的喑啞叫聲,濃郁的血腥氣彌散在微風中。荒野橫尸陳列,只有兩位少年在遍地污血中靜靜佇立。鄭冰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無暇的臉,桃花眼狹長微挑,含水的眸子深處陰暗如深壑,舔了舔手背上的擦傷,歪頭看了一眼鄭炎,嘴角微勾著笑問:“回去?”鄭炎漠然望著落日,甩下雙刀刃上的污血,收進了后腰的墨色刀鞘。“嗯。”這兩人對視時就像對方的倒影,一模一樣。十年光景,少年已成。哀鴻荒冢,霞如飛火,霧似流光,蒼穹晚斜陽。十年寒暑一去,炎冰十六歲。“哥哥說過,一刀斃命即可,不必殘殺。”鄭炎淡淡道。“乖乖,千萬別去告我的密。”鄭冰笑得肆無忌憚,銳利雙刀在掌心翻了幾圈,喀拉一聲收進了后腰的血紅刀鞘。略沉默,鄭冰抿了抿嘴,收斂了笑意,輕聲解釋,“我只是沒忍住。他們中間有個人曾經刺傷過哥哥,我找不出是誰,所以一個都沒放過。”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