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記住并準備的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多得多，他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夠完成。

這持續了超過四個小時的時間才得以結束，以至于哈利無法說出與曾經數個小時不停息的訓練相比究竟哪個更累一些——當鄧布利多宣布會議的終結，他由衷感謝他那些前教授們在教導學生方面做出的努力。

之后，他看到斯內普站了起來，沒有停留的向門口移動。

“嘿，西弗勒斯，”哈利喊，并注意到周圍人眼睛里帶的驚異，“要不要一起回去？”他熟稔的說，快步走上去，露出大大的笑。

斯內普從他的大步流星的步伐里停下，皺眉，視線落到追上來的人身上。即使他并不驚訝他的邀請，但拒絕依舊是他的第一反應。不過思及對方的執著與厚臉皮，還有他的居住地，他讓自己的神情盡量看上去不那么聽天由命。

“那——并不是不可以。”考慮到他們達成的協議，以及需要對方解答的問題，斯內普發現妥協或許不是件艱難的事。

哈利對他露齒笑，“我非常感激。”接著，他眨眼，“不過或許你會想要先前往大廳攝取些食物？”

斯內普翻了翻眼，“霍格沃茲的小精靈會將晚飯送往地窖的房間。”

哈利的面容發亮，“我想你不介意我和你一同用餐？”

斯內普挑起一根眉毛，丟給他一個嫌惡的眼神，黑色的袍子旋渦般掀起漂亮的浪花。哈利吃吃的笑，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迅速跟在后面——

oo00oo——

“所以——你希望是在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通過那條寂靜、空洞的走廊后，站在辦公室的門前，哈利問。雖然他更希望那不只是在說晚餐。

“什么？”斯內普的表情是迷惑不解的。

“哦，我是指晚餐，”哈利動人的微笑，“你希望是在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斯內普冷冷看著他，雙臂抱前，“我不認為剛剛有答應要與你共進晚餐。”

“但你并沒有拒絕——好吧，或許是我誤會了，再次的。”哈利歪頭，抿嘴，作出抱歉的姿勢，那竟然該死的性感，斯內普想。隨后他聽到年輕人那充滿誘惑的聲音，“那么，我現在是否能夠再次邀請你？”

恍神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然后，故作可憐的聲音讓他忍不住又一次翻眼的誘惑，“你不會真的讓我一個人對著冰冷的壁櫥吃晚飯的，對吧？”

“如果那能打消你種種奇怪的念頭，我真心希望可以。”斯內普哼了哼，“不過顯然，要做到這點還真不易。”他臉上寫著難得的消遣。

“這么說你同意了？”哈利滿懷希望的問。

“進來后記得把門帶上。”

屋子里是漆黑的一片，透著冰冷與空寂，直到墻壁上的蠟燭被點燃。家養小精靈似乎對哈利的出現而感到驚奇，不過很快，雙人份的食物被擺在了眼前：餐桌上放了沙拉、濃湯、銀鱈魚以及佐餐酒，而甜點是傳統英國布丁。幾次的約會——雖然那只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愿的認識——讓他發現斯內普對它情有獨鐘，哈利在心中暗暗記下這一點。

話題從小精靈放在餐桌上的預言家報紙開始。顯然，在此之前斯內普有一邊吃飯一邊看報的習慣。或許是為了打發獨自一人的無聊時間，哈利想。

他們都同意魔法部的新政策其實是無稽之談——比起食死徒崛起這件事，魔法部的官員似乎更樂意于關心人們的輿論而不是安全。

“應該知道，官員們最擅長的就是粉飾太平。”哈利對著報紙上的報道品評，“政客們的通病，愚民政策及令封嘴，他們的鐵腕高壓永遠用錯地方。而那只會暫時地壓制住人民的恐慌，就像海底那火熱的巖漿，真正爆發時的威力將無法想象。”

“看上去你對此很有心得，”斯內普上下打量了他一回，點頭同意，“誰都知道魔法部的急功近利。撇開決策上的種種失敗，我甚至不懷疑，如果不是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他們不會關心黑魔王究竟有沒有卷土重來——最近一段時間的食死徒們的‘無作為’更令他們放松了警惕。”

哈利大笑，“所以通常情況下我只祈禱他們不要在關鍵時刻給我拖后腿。”

“你與魔法部合作過？”斯內普敏銳的問。

哈利聳肩，“有那么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他一語帶過，“說起來我還以為你有事情會想要問我。”

魔藥學教授左側眉毛一下挑了上去，“為什么會這么說？”

“我原本以為還要費點力，畢竟我了解你，即使有了協議——必須補充，我更看重協議后面的那個人（斯內普稍稍移開點視線）——想要讓你放下那該死的不知名的成見可得再努力。但今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讓我闖入你的防線——別否認，你甚至沒對校長關于座次上的安排表示不滿。”哈利看他，一半微笑，一半認真，“雖然我個人期望那是由于你終于承認無法抗拒我對你的吸引力，但我一直知道這句話掉過來說其實更準確。”

哈利的身體略微前傾，前臂交叉支撐在桌面，并讓視線掃過他的眉骨、他的眼、他的唇，緩慢的移動，一點一點，就像在欣賞世上最珍貴的瓷器，從頭到腳，每一寸裸露出的肌膚，大部分被黑袍遮蓋住的身體，直至目光最終以某種煽動的方式又落回到了長袍上喉嚨附近的銀質紐扣。溫柔、火辣的視線沒有遮掩的穿透人心。他的表情真的像是完全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有那么一瞬間，年長者不敢相信的停止了吸氣。他的喉嚨有些發痛，一種滑膩的，像肥皂泡涌出一樣的感覺堵住了他的聲道。他有一種錯覺，似乎他能夠感覺到對方吐在他嘴邊的呼吸——即使他們之間間隔了一張長桌。他在害怕那種神色——貪婪、渴求，并不是貶義——的同時卻又有些無可否認的喜歡。處理尷尬從不是他的擅長，所以，在祈禱最后的意識不要被壓倒在一座叫“潛行者的魅力陷阱”的大樓下前，直覺讓他選擇了蒙蔽。

“有沒有人說過你對察言觀色有多么的熟練？”他驚訝于自己嗓音的干澀枯竭。

哈利沉默的微笑，目光依舊停留在他的身上，幾秒之后才漸漸收回，放棄了追捕，讓他逃脫。“鑒貌辨色從來是我的專長。”他輕松說，就像剛剛的暗示從不曾存在。

“包括自吹自擂及厚臉皮？”斯內普嘀咕。

哈利咬緊嘴唇來阻止笑，“多謝贊美。”

“這可不是夸獎。”他控制臉上的表情令自己不要太失禮。

溫和取代了前一刻緊繃心跳的張力，一會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