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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要湊過來看熱鬧似的。離得還有一段距離,他索性直接跪下,“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十三歲的小皇帝穿著黑色五爪龍常服還有些稚嫩,“王兄請起。”子奇站起身。小皇帝故作驚愕地說:“王兄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狽?”子奇心平氣和地說:“不小心受了點小傷,勞陛下惦記了。”小皇帝似乎想不到他會如此淡定,語氣也變得兇惡起來:“那王兄還真是不小心了,只是王兄當日獻策時,有沒有想到今天?”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黑袍翻滾,金龍刺目。子奇躬身目送他走遠,才終于走回了自己的寢宮。“管子,拿點水順順喉嚨。”管子本姓管,到了宮里除了大太監都要改名換姓,子奇就叫他管子了。小太監喏聲應了,一見他卻大驚失色,“殿下,您的臉怎么了?”“不妨事,若有冰就取點來,沒有就算了,咱們宮里還有消腫的藥膏么?估計等會父王還會派人來,不消腫不好看。”子奇若無其事地說。管子有些緊張,“殿下可是,可是惹王爺不高興了?”“拿水去吧。”子奇避而不談。宮里的下人都不知跑哪兒去了,估計是想在別的宮主子面前露個臉,想法子脫離這里吧。管子算是他這冷清的擷芳殿里難得忠心的下人,但是嘴太碎了,還不夠聽話。他從前也有些心灰意懶,自暴自棄了,可是不行,不行,他不能這樣,他還有事情要做,他暗暗握緊拳頭。熱水順了順喉嚨,終于驅散了惡心的感覺,冰敷上臉不過一會,湘王身邊的公公果然來了。子奇扯出一個假笑,站起身迎接,“公公,父王可有什么吩咐?”凡是湘王身邊得用的人,都不喜歡去擷芳殿傳話。擷芳殿的那位扣扣索索,身邊沒什么好東西,還總擺譜似的。公公哼了一聲,拖長了聲音說:“湘王殿下賜藥膏一罐。囑小的轉告您一句,以后離那位遠一些,您親生的父兄還在呢,也不見您這么親近,再不聽勸,就只能給那位陪葬了!”陪葬。子奇臉色更加蒼白。他顫抖著拜倒謝恩領賞。公公以為他顫抖是害怕了,愈發看不上眼,連賞銀都沒要,看也沒看留他吃茶的管子一眼,自己轉身就走了。管子上前把自家殿下扶起來,憤憤不平地說:“他算是哪個人物,就敢對殿下如此無禮!”“他是哪個人物你還不知道嗎?這種話不可再說了。”子奇嘶啞著嗓子平靜地說。“給我上藥吧。”管子挑起藥膏,小心地涂在自家主子蒼白的臉上。“殿下,以后咱就離他們遠點吧……”“管子,你跟在我身邊三年了,這種廢話若要再說,你就不必跟著我了。”管子慌忙跪下認罪,子奇叫他起來了。他腦海里還回憶著方才來自自己親兄長毫不留情的羞辱和耳光,親生父親不加掩飾的威脅與不在乎。臉上慢慢浮出一個冰冷的笑。那樣惡心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居然還在勸太子哥哥向這對父子低頭?怪不得太子哥哥不愿見他。藥上好了。子奇說:“宮里的太監宮女,你都是熟悉的,凡是有二心的,背地里嚼過舌頭的,過幾日找個由頭借機發落了,重新挑人補上吧。”“殿下,會不會太打眼?”管子擔憂地問。“下個月世子出閣,肯定要借機換一批人,你混在其中就是了。”子奇又喝了兩口熱水,思路逐漸清晰起來。夢里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他攥緊了放在桌上的手,又想到在絕望和悔恨中重病不起的老皇帝,心里默念:我從前答應您的話,現在依舊記得。沒能救得了您,我永世不安。但我絕不會讓最后一幕發生的。我一定會保住太子哥哥的命。總有一天,我會讓這對父子為此付出代價。第132章大夢初醒“醒醒,醒醒。”這一次他是被一個熟悉低沉的聲音喚醒的。葉思睿睜開眼,一時還意識模糊,停留在噩夢般的那段少年時光。“我看你像是做噩夢,滿頭大汗的,就叫醒了你。”周毅解釋道。馬車顛簸,他坐直之后身上搭著的被子滑落,頓時有些涼意。這是從京城回和臨縣的馬車。他已經不在宮城之中了。葉思睿看著周毅堅毅的側臉,有些恍惚。原來我真的已經逃出來了嗎?周毅把被子撿起來,重新將葉思睿裹得嚴嚴實實的。“你夢到什么了?一直抓著我的手,嘴里還在念叨什么。”“我夢見……”葉思睿的嗓音有些沙啞,周毅摸索出水帶遞給他,葉思睿連灌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順帶清醒了一下,才繼續說:“太復雜了,我夢到我做夢,又夢到了從前,反正是少年時在宮城里的事。”他眼神郁郁,周毅看得出來,將被裹成春卷一樣的他抱緊了。“不開心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提,就不提了。”葉思睿伸一只手將帷布掀開一條縫,立刻有風倒灌進來。風還帶著寒意,沿路的草木卻長出新芽,春意盎然。他收回冰冷的手,周毅立刻將它包到自己手里。“也沒什么不開心的,只是過去了這么多年,從來不敢回想,乍然夢見,倒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可不就是上輩子么。他隱姓埋名,帶著曠兒來到民間時,就已經跟過去決裂了。可能是因為故地重游,又見到了鐘粹宮吧。“想來當時先帝早有了削藩的意向,只是因為祁王的事情悔恨終身,所以對兄弟鬩墻始終心有余悸,才縱容湘王為所欲為。”“如今看來,即便我當時不提議削藩,湘王只怕也是早晚要反的。只是當時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只道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所以才自怨自艾,放任自流。他想了一會,又問:“你還記得湯良工兒子的那個案子嗎?”“記得。”周毅點頭。正是那出悲劇,讓葉思睿和湯大人結下了不解之緣。“我聽到這個故事,頓時覺得湯景煥和我一樣,盼著夢里的事情不會發生,為此不惜大動干戈,可最后偏偏最不情愿的事情都發生了。”葉思睿搖了搖頭,目光有些暗淡,“我夢見太子哥哥將我趕出鐘粹宮那回,自那之后我便放棄了寄希望于我父王,轉而想積蓄實力再發動一次宮變,然而太子哥哥沒等到那天……”“你至少保住了葉曠。”周毅口吻強硬地打斷他。葉思睿輕輕掙開他,伸了個懶腰。“你不必擔憂什么,這心結確實困擾了我許多年,但是如今我已經一日比一日想得透徹了。現在的安穩,才是我最該珍惜的。”他話鋒一轉,“我們離和臨縣還有幾日行程?”周毅一直算著行程,是以張口就來:“已經進入江北州境內幾日了,最多再過兩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