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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睿不在意地點點頭,崔彤便作個揖退了出去。崔彤來招待他時把屋里伺候的小廝趕出去了,等他退出,屋里就只剩下葉思睿一個。葉思睿打量著墻上的裝潢,幾幅斗方是歷代的順天府府尹手書的。葉思睿饒有趣味地把落款的名字一一讀出來,這些府尹大都是后來平步青云,入閣或是封疆之輩,只有少數幾個名字比較耳生。而且這些府尹幾乎全都出身名門,勛爵世家。他自顧自看了一會,崔彤已經回來了,“下官這就引您去提審犯人。”李昌瑞倒是好說話,估計是見他沒有就走水的事情找麻煩,可是那件事找麻煩也輪不到他的。葉思睿撫平了袍子,隨他去了。崔彤帶他去了刑房的一間提審大堂,堂下是種種刑具。那兩個是賣身萬家的下人,伺候的少爺死了,他倆就是被官府打死,算作殉主,萬家也沒什么說的。崔彤已經吩咐好,葉思睿袍子一掀在主位上坐好,他就站立旁側朗聲道:“帶萬家下人!”衙役們押著一老一小父子兩人上堂。他兩個都穿著囚衣,蓬頭垢面,氣味熏人。葉思睿連連用手扇著氣,皺著眉問崔彤:“不是說他兩個沒有什么罪過嗎?穿上囚衣也就罷了,怎么還把人磋磨成這個樣子?”崔彤目不旁視,“大人是沒見過刑房大牢關的犯人,凡是進了大牢,一律換上囚衣,提審必用刑。他們這還算好的呢。”葉思睿自己做知縣時,也極少步入大牢,他關押的犯人大多關不過三五日就提審了,然后按律判刑,該流放的流放,該斬首的斬首,該關押的關押。至于那些活著的人后來如何了,他從未關心過。這似乎也不值得他的關心。父子倆押上堂,衙役就要行殺威棒,葉思睿喝住他們:“不必了,扶他倆起來回話。”兩人都跪下謝恩。葉思睿見他們氣若游絲,聲音微不可查,便令衙役扶他們再走近些。這么走近了,葉思睿便看到老的那個破舊的囚衣上血跡斑斑,小的那個,路都走不穩了。葉思睿便叫那個老的家人回話。“你是萬成朓的下人?”“小的本是萬家莊上的奴仆,奉命陪少爺入京趕考。”口齒還算清楚,葉思睿憐憫地看著他。“給他倆都搬個凳子,坐下回話吧。”順天府的人大約從來沒有見過讓犯人坐著受審的老爺,一時面面相覷。還是崔彤吩咐他們:“愣著做什么?還不搬凳子來!”那個家人又顫顫巍巍跪下叩謝。等他坐定,葉思睿才問他:“萬成朓是個什么樣的人?與他爹娘關系如何?”“少爺自小與人為善。他是老爺的長子,老爺夫人都愛若至寶,少爺對雙親也十分孝順,沒有人見到不稱贊的。”這家人將萬成朓好好夸贊了一番。葉思睿又問:“他與李興歡從前是否相識?”“少爺與他原本素昧平生,只是可憐他食不果腹,借與他一同趕考的機會接濟他罷了。”家人不敢抬頭,恭敬地低頭回話:“一路食宿都是少爺安排的,李興歡和成煜少爺吃穿用度一應相同。”這與萬成煜的說法也相符,葉思睿不過確認一下,因此只是點點頭就帶過去了,下面才是他此行最重要的問題:“你們少爺平日給家中寫信嗎?多久一封?”第99章科場舞弊(十七)因葉思睿前面種種問題做鋪墊,這個問題倒也不那么突兀,那個家人依舊恭恭敬敬地回答:“少爺孝順雙親,愛護弟妹,每月至少有一封家信,只是鄉試前說好揭榜后報信,那一月沒有家信。”“那么最后一封信就是鄉試之后報喜的?”家人搖搖頭。“并不是,小的記得清楚,少爺最后一封信是考前寫的,小的那時還勸他別耽誤時間,他叫小的揭榜后再寄出去,報喜訊應該是官衙派人去的。后來少爺每日不露面,小的也沒顧上那封信。”那就是馬廬拿到的那封信。這番話別有深意,崔彤終于看出不對來,插了一句,“那封信如今何在?”“自然是被衙門的老爺帶走了。”家人說。他只是低頭陳述一個事實,話中既無怨懟,也無不甘。崔彤向堂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個衙役走出屋,葉思睿猜他是去找那封信了。家人從凳子上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跪下,“小的是有罪之身,沒能護好少爺,沒臉見老爺夫人了,愿意一死贖罪。只求二位大人,案子若是了了,將少爺的筆墨遺物歸還老爺,他們留著也是個念頭。”葉思睿看向崔彤,崔彤微微皺起眉。這個要求按說并不過分,但是誰都不知道萬成朓那封家信里有什么天機,就不敢隨口答應了。葉思睿見他為難,便說:“你說以死贖罪,倒是逞一時口頭之勇,你兒子又怎么辦?”他的兒子,萬成朓的書童,自從被帶上堂,就如同死了一般,坐在一邊,一言不發。他爹說起萬成朓的種種,包括以死贖罪那些話,他都毫無反應。知道葉思睿如此一問,他才如夢方醒,嘶啞著嗓子喊出聲:“……爹!爹——!”“肅靜!”崔彤喝止了他的呼喚,看押他的衙役把他的嘴給堵上了。但是他爹儼然已被這兩聲爹叫醒,低垂的目光在兒子身上游移,各種情緒一一閃現,不舍,為難。不管怎樣,只要他別再提歸還遺物一事就好說。崔彤湊近一些低聲問道:“僉事大人還有什么話要問嗎?”“沒有了。”葉思睿心不在焉地說。他還在專注地看那對身著囚衣的父子。“帶下去吧!”崔彤下令。葉思睿一直到走出順天府還是渾渾噩噩的,若有所思。崔彤送他出門,有個衙役小跑過來側耳跟他說了幾句,葉思睿認出是剛剛在堂上溜出去的那個。說話時崔彤頻頻瞥向葉思睿,一番話說完,叫他下去了。“今天麻煩崔檢校了。”葉思睿從門子那里接過馬,準備離開,便隨口說些客套話。“不敢當,只是有件事還請大人示下。”崔彤隨意地拱拱手,便毫不客氣地說:“僉事大人前幾日托下人來順天府借萬成朓的遺物,一晃幾日過去了,不知可否歸還?”葉思睿頭腦瞬間清明,背著手語氣淡淡地說:“崔檢校不必心急。若是用完了,本官自然會歸還。”“倒也不是下官急不急。”崔彤臉上是笑著的,只是那笑容分明不懷好意。“昨晚提刑按察使司剛剛走水,這等要緊的證物萬一被大火燒毀了,豈非大罪過?所以下官才斗膽請大人速速歸還證物。”這是暗指那書信也被燒毀了。葉思睿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聽說了禮部卷子被燒的事,但這話說得著實難聽。葉思睿當即變了臉色,背在身后的手變成了攏在身前,把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