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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面沒人,葉大人您憑什么敢來趟這趟渾水?”葉思睿一時覺得他那雙眼睛湛清,他卻又嘿嘿笑著,“嗨,老狄喝多了,大人您海涵,海涵啊。”葉思睿舉杯敬酒。湯夫人新的宅邸也置辦好了。葉思睿不便出入州衙,隱匿身份的馬廬卻沒有那么多顧慮。葉思睿叫他挑了一處獨門別戶的現成宅邸,買了許多護院。馬廬不明白為什么要費心思討好她,念念叨叨:“大人抓住兇手,為她兒子鳴冤,她倒好,還怪上大人了!這等人管她做什么?”葉思睿說:“說你是蠢驢,你就真的一點腦子都不動了?那州衙的夫人與一般婦孺一樣嗎?你想問她點東西,不討好她,難不成把她綁到大牢里審訊嗎?”馬廬聽說與破案有關,利索很多,不久就辦妥了。宅邸辦妥,葉思睿立刻又通報請求面見湯夫人。這次終于單獨見到了她。一見面,問了安,葉思睿就直奔正題:“府邸宅院,下人護院,一應用度都已為夫人備好。只是夫人遷居,或改嫁或孀居,不宜再與過往牽扯不清。湯大人的遺物可否讓與在下?”第79章疑是故人(三)“你這是什么意思!他的遺物憑什么讓給你!?”饒是葉思睿想過湯夫人會不同意,也沒想到她反應會這么大,幾乎徑直撲到自己身上來,眼神猙獰。葉思睿滿腹狐疑,“下官為辦案之便,想要查看湯大人的遺物尋找線索,夫人何故如此激動?”湯夫人停下動作,冷冰冰地問:“只是用作查案?”葉思睿說:“這是自然。與辦案無關的用品將悉數歸還。”湯夫人好像放下心,仍用那能結冰的語氣說:“那么待下人清點好之后大人自便吧。”葉思睿為表禮節只帶了小廝茶茗來,談話后就行禮退出,馬廬也打扮成小廝模樣在門外等他。葉思睿一出門,他就湊過來問:“大人,如何了?”葉思睿點點頭,“她同意了,待她清點好我們就來搜查。”馬廬喜上眉梢,“看來很順利啊。”茶茗插話說:“這位夫人怎么跟變臉似的,老爺剛說話時恨不得朝老爺撲過來!把小的嚇得夠嗆,本以為這事情肯定黃了,一轉眼怎么又同意了?”葉思睿似嘆似笑地說:“你不懂。”走遠了一些他才說:“她一開始激怒乃是以為我要將他丈夫留下的財物一并帶走,所以我澄清只為查案后就同意了。”茶茗不屑地撇嘴,“小的是不懂,這尊貴的夫人可比小的這樣的下人還勢力得多!虧老爺還給她置辦了宅院!”葉思睿看四下無人,才教訓他:“說話要留神,不怕給老爺我引火上身嗎?”馬廬也說:“話糙理不糙,小的也本以為湯大人與她成親多年,還共育一子,感情應該很深才對,誰想到是這樣一個人呢?”“話也不能這么說,這世道的確對女子艱難了一些。她丈夫去世,又沒有子嗣,無依無靠活在世上,若還沒有財物傍身,你要她憑什么立足呢?”葉思睿從前也沒有想過這些,只是劉越澤的夫人女兒,到吳信天的遺孀,他見過太多無依無靠的女子,劉夫人有娘家撐腰,吳夫人可以改嫁,那那些沒有娘家,又不能改嫁的女子又該怎么活呢?這么想著,他對湯夫人就沒有了那些怨言。“何況湯良工那樣的脾氣,家中不可能富裕,他還把侄子抱到自己家里養,他夫人肯定有怨言,兩人感情不睦也不能難為她。”隔一日,湯夫人派丫鬟通知他們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葉思睿叫茶茗看著屋子,帶著馬廬和夏天舒去看。湯夫人沒有露面,丫鬟引他們去一間屋子,這屋子原先可能是書房,被騰出來堆放雜物了。丫鬟把他們帶到就告辭了。但從這屋子就能感受到湯良工生活的單調了:桌案上雜亂堆著各種書籍紙張,竹榻上還搭著他生前的衣袍。櫥柜里是零星幾個擺件,還有堆放的斗方、畫卷。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馬廬這里翻翻,那里看看,唏噓道:“這還真是一點財物都沒留。”“少廢話,快找吧。”葉思睿說,“多留意書信文章,說不定會有線索。”馬廬是干慣了這種活計的,利落地把桌案上的雜物分類擺放,論理在這里不太可能有密室,但是吸取教訓,葉思睿還是叫夏天舒把墻上細細摸了一遍。葉思睿翻找柜閣上的擺件,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斗方是先前掛在后院廊上的,沒有落款,應該是湯良工自己寫的。畫卷也是平淡無奇的花鳥畫,打開還抖出了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灰塵,嗆得葉思睿連連咳嗽。夏天舒把屋子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無所獲。葉思睿說:“你去看看他的衣裳,有沒有暗袋,有沒有裝什么東西,有沒有破損的地方,是怎么破損的。”雖說可能不大,但是沒準能找出什么呢。夏天舒便把臥榻之上的衣袍一件件都開摸索。馬廬終于將幾案整理出來,卻喘著氣說:“大人,這桌上除了書,全是公文!”他不禁咋舌,“一封一封看過來嗎?”那得看到什么時候!葉思睿也無奈,誰讓湯良工是個嚴苛死板,休沐日還要批改公文的瘋子呢?“你先分分類,找出近兩個月的。把看著沒什么關系的也濾掉。”想了想,他又說:“罷了,把這兩個月的挑出來吧,不用過濾了,我自己看。”任何一件看似無關都小事都可能是湯良工的死因,葉思睿不想冒險。三人又默默翻找了一會,葉思睿這邊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把無關的擺件一樣一樣又放回去,最后只剩下一個灰塵撲撲的木匣子。他把那匣子打開,卻看到匣子里是一摞整整齊齊的公文。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了。他把一疊奏折都拿出來,一一看過。這些都是湯良工直接上書陛下的奏折的副本。最上層的幾份的都是年代久遠的,從湯良工有資格向朝廷上奏就開始了。內容五花八門,包羅廣泛,有彈劾官員,規勸陛下的;也有奏報災情,請求賑災的;有呈奏詞訟,批準行刑的;還有領賞謝恩,節日賀奏的。上層里彈劾的奏章中最多的就是彈劾湘王攝政,把持朝廷,請求還政于陛下。葉思睿看了看日期,是湘王攝政時期,看來這湯良工不止是不近人情,還是不要命。每張奏折上還有湯良工后來的批注。透過這疊奏折,葉思睿仿佛看到湯良工的成長: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推官,到飽受排擠的諫官,到一方大員。但不管官居何位,都是一如既往的固執、古板、嚴于律己、嚴于律人。湯良工的字并不好看,卻寫的渾厚方正,筆筆凝重。往下的都是年代比較近的了,隨著湯良工官越做越大,上奏的頻率也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