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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歪到一邊,小廝小心地為他撐著傘。“確有此人,不過二公子謬贊了,并沒有那么厲害。”安順侯眨眨眼,“你去南鄉把他帶上吧。”丟下這句不明含義的話,他伸手,小廝就扶著他讓他借力登上轎子。葉思睿攏在袖中的右手扣住食指,“侯爺是何意?不妨明示。”安順侯坐穩后,掀起一角帷布對葉思睿說:“雨天路滑,就送到這兒,請回吧。”然后低聲吩咐轎夫,丟下手,起轎了。葉思睿在原地想了好一會,也沒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覺得此行危險嗎?還是覺得夏天舒既然擅長武藝,對江湖之事應當有所了解?他有兩天沒見到夏天舒,六天沒跟他說過話了。他眨眨眼,有細小的雨滴順著睫毛滾下來。“老爺,回屋吧?”茶茗替他撐傘,小心問他。“不急,讓我想想。”那一天他確實是憤怒,不同于何英,他確實對夏天舒極為信任。信任是一種危險的東西。他回憶起仍忍不住嘆氣,就是因為信任,一個模棱兩可的假設和玩笑才會狠狠戳中彼此。他捫心自問,夏天舒說得對嗎?對的。這幾天,他已經反復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了。他確實看不起那些人。而這或許是他憤怒的根源。憤怒源于自己的軟弱,為什么夏天舒偏要一語道明真相呢?“你回去,我自己走走。”“老爺……”茶茗欲言又止。“回去。”茶茗小心地放下傘跑回去。他并不像觀言,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順從主人的意思。很多事情早已埋下伏筆,而你有太多從前不知道的事了。他對自己說。葉思睿撿起傘,竹制的傘把底端沾了一些泥,他不以為意稍稍拿高些,獨自在雨里走。他仔細回憶,一點細節都不敢落下,他想起在東安縣時劉越澤倒賣兒童那個案子中,他惋惜錦娘,罵百姓愚昧,夏天舒當即與他爭執。他想起青樓發現女尸那個案子,他在感慨翰林清貴時,夏天舒拂袖而去。有太多的事實擺在面前,他早該面對,夏天舒的話只是戳破了最后一層紙。他就是這樣一個矜傲無禮,自以為是,不在意他人感受的人。葉思睿驟然扔下傘,任雨水劈頭蓋臉澆下來。終于還是活成了他們的樣子。一身濕透的葉思睿走進東廂房,小廝們見到他忙著行禮通報,葉思睿豎起指頭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走進屋,想看看夏天舒在干嘛。其實這幾天夏天舒并沒有故意避著他。午飯晚飯他們都是一起吃的。夏天舒只不過回到了初識的淡漠,不聲不響,也沒有表情。他們曾經熟悉,曾經一同飲酒,互相玩笑,卻又走到如此淡漠的地步。最后是葉思睿落荒而逃。他吩咐廚房把午飯送到屋里。但是晚飯是逃不過的。葉曠從書院回來,三人照例要一起吃飯。葉思睿倒是將情緒掩飾的不錯,只是他和夏天舒都不主動跟對方說話,一天兩天罷了,一直如此葉曠難免起疑心。只是葉曠十分體貼,一直沒有主動問什么。從前即使每天升堂忙得團團轉,葉思睿也能不時看見夏天舒:在后院練劍,走進屋里跟他說話,與他討論案情出謀劃策。只是這幾天來,除了晚飯,竟是連個人影也看不到了。里屋的小廝見到他正要開口,也被他趕到一邊。夏天舒在擦劍。葉思睿認得那柄劍,是夏天舒一直隨身帶著的。他靠在椅子上,劍放在膝頭,手上拿著一塊布慢慢擦著,目光卻停留在窗外。窗外有什么?葉思睿也投去視線,卻只看到蒼白的天,和雨珠劃下的一條條線。“你怎么……”夏天舒突然開口。這是他這幾天來主動對葉思睿說的第一句話。葉思睿找了個墩子坐下。他猜以夏天舒的聽力,他剛進門夏天舒就發現了。夏天舒想問自己什么?葉思睿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那句話的后續。“有事請你幫忙。”葉思睿用公事公辦的口氣說,掩飾那一絲失望。夏天舒投來古井無波的眼神,好似剛才那三個字不是從他口中發出。“你知道金剪會嗎?”葉思睿問。“略有耳聞,不知詳情。”夏天舒說。就算他說謊,在他平靜的表情遮掩下,葉思睿也看不出。葉思睿只好把安順侯給他講的故事大致復述了一遍。夏天舒聽得很專心,葉思睿注意到自己說起通過藥鋪傳遞消息殺人時夏天舒的眉心稍稍一皺。片刻如常,轉瞬即逝。等葉思睿講完,他就說:“我會幫你的。”這么輕松?葉思睿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天舒卻沒有廢話的意思:“什么時候出發?”“我還要去跟下面的人交代一下,大概明天出發吧。”他其實還想等兩天等到雨停了再說,但是夏天舒的熱切讓他的話出口就變了樣。夏天舒站起身收起劍,開柜拿衣服疊起來。葉思睿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了,“那我先告辭了。”“……等等。”葉思睿還沒邁出去的步子立刻收回來。“還有什么事嗎?”他在門邊的角度只能看到夏天舒的側臉,“沒事了,走吧。”葉思睿心里那點不明不白的期望打了水漂。門口的小廝不敢叫他淋雨回去,趕著給他撐傘。葉思睿也是一時腦熱,濕衣服黏在身上不好受,快步回屋。好在茶茗回屋后已經把熱水什么張羅好了,就等他回來了。葉思睿沐浴后換一身衣服出來坐下,覺得鼻頭一酸,“阿嚏!”茶茗匆匆忙忙沖過來,手里用手絹包著一個碗,“大人,這是廚房送來的姜湯,趕緊趁熱喝了吧。”碗還燙手,葉思睿也用手絹包著托起碗,小口喝下。辛辣的氣息蔓延到鼻尖,他又一連打了一串噴嚏。“阿彌陀佛,寒氣逼出來就好了。”茶茗收了空碗。葉思睿說:“你別急,我還要去趟前衙。”“老爺,您再在雨里跑兩趟非受涼了不可,千萬等小的給您撐傘。”葉思睿說:“少廢話,快點去。”葉思睿道縣丞衙去找葉阜。葉阜身體結實,解毒后閉門休息兩天就照常回來忙得團團轉了,休沐日也不見歇息。葉思睿見到他時,他還在批復公文。“玉峰,在忙嗎?”葉阜聞聲站起行禮,“大人怎么來了?”葉思睿說:“我倒想偷懶,可安順侯卻不給我這個機會。”說著又撿重點講了一遍。葉阜表情由晴轉陰,這也難怪,他畢竟是當年負責抓捕那賊人的。“他叫何仁?是何家的親戚?我竟從來不知曉,就這么草草結了案!侯爺也忒……”最后一個詞被他吞進肚里,抱怨兩句,葉阜從桌上撿起一本案卷遞給葉思睿,“這是南鄉命案卷子的抄錄,昨晚剛報上來的。”葉思睿翻卷看,與侯爺說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