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蹤,杳無音訊。” 我深吸了一口氣,幼清就是在五福山失事的。 “這些失蹤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來自全國各地。當局有兩個選擇,要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判定為自然失蹤,要么花下人力物力,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因為,看起來越是自然的規律,有時只是掩蓋得過分完美罷了。”魏延道。 “所以元集大師來了。”我點點頭,道,“那么目前你們有什么線索沒?” “線索有,掌握了幾條,但并沒有清晰的信號,所以目前也只能按兵不動。”魏延道。 “既然是請元集大師了,想必不是什么容易的東西。”我分析道,“大師最厲害的就是聽音,把這四周處理得干干凈凈,也是為了他耳朵方便吧?” 魏延淡淡一笑,道:“什么都瞞不過你。” 我也淡淡一笑,道:“你要是想瞞我,自然有得是手段,你不一直在套路我么?” “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套路,哪里來真誠的機會?”魏延將手掌翻開,靠近太陽xue,道:“我對天發誓,我魏延如果沒有套路梁硯,我就不姓魏。” 我哈哈大笑起來,掰下魏延的手,道:“這種沒有什么水平的誓,發了我都嫌丟人。” 我和魏延兩人正調笑著,忽然外頭響起了雨聲。點點落雨砸在帳篷上,震得營帳微顫。 “聽這雨聲,有沒有一種睡在溪邊的意境?”我問道。 魏延卻無心回應我,而是稍有些急迫地站起來,來回踱步。他一言不發,只是在帳中低頭沉思。末了,他打開背囊,從中拿出了一個檀木匣子。我頭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檀木匣,不光雕刻雋永,還鑲了寶石在落鎖處。見我湊近,魏延推開我,低聲道了句‘避開’。只見他從檀木匣里拿出一片紙人,又鋪開文房四寶,飽蘸了朱墨,在紙人上緩緩畫著符。雖然我讀不懂符,但從下筆的規律上推斷,應與他折扇上的符記同出一脈。 魏延一邊寫,一邊嘴里念念有詞,想必是在落符。待到寫畢,他將紙人拾起,對折了四下,并拿拇指與無名指夾住了紙人。紙人的靈力很大程度上與施符人自身的體質與修為有關的。修為尚淺的道士,為了保險起見,一般用血來代替紅字,而天賦異稟的玄者,大多用朱墨揮就紙人。 冰涼的雨點滴落在被太陽暴曬過的泥土上,悶熱的土腥氣伴著草木香很快便透進帳篷里。我閑不住,想上前拉開營帳邊沿的拉鏈,卻被魏延叫住了。 “怎么了?”我問。 “不要出去。”魏延道。 “外面下雨了,我想出去透透氣。”我道。 “現在下得不是雨。” “那是什么?” “是血。”魏延靜靜道。 ☆、血符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更新上了,這幾日對不起大家了,之后我就又可以按時更新啦!!! 還是每周四九點哦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魏延,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越過我,走到營帳頂的窗戶下,輕輕拉開一個小口,示意我上前。我瞥了一眼,果然,透明的防雨塑膠布上積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現在怎么辦?”我呆呆問。 “等”,魏延道,“我太公現下定是在和那邪物斗法。” “能斗得過么?”我問。 魏延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刻回答。我靠近魏延,挽起他的手臂,誰知他一個反手,將我的掌心牢牢包進他溫熱的掌心里,嘆了一口氣道:“怕是要委屈你了,阿硯。”我正生疑,魏延在我身后一個大力背推,竟是硬生生將我從帳篷頂擲了出去。粘膩腥臭的血紅色液體滴在我的額頭,我只覺渾身冰涼。那些平日里被術法拘束的孤魂野鬼們瞬間找到了目標,通通朝我急奔了過來。它們的唾液滑過我的發絲,又落到我的肩頸上,冰涼。求生的欲望從未如此強烈,我自牛仔褲的邊沿抽出珈藍,松開劍鞘,當空便是奮力一劃。珈藍飲了孤魂野鬼的精氣,變得愈加湛藍,甚至發出一聲劍嘯。我將珈藍死死攥住,自泥地上起身。四周危機重重,而我滿腦子全是生氣——生魏延的氣。 “我先解決了眼前這些邪祟,再跟你算賬!給我等著!”我朝著帳篷的方向怒吼了一聲。 血雨還在嘩嘩下著,周圍的營帳全都失了蹤影。我的面前一片血紅,觸目所及皆是枯藤老樹,坑坑洼洼的泥濘仿佛要將我吞沒。我忽然憶起六年前城郊的那場法事,白馬寺的住持元集大師一人搭了個臺,坐著從正午念到夕陽西下。不知情的人只道第二日天空放晴、氣溫爆升,卻不知當時四周的山林全都掛上了鐵銹一般的紅色。盡管西下的日光將血紅完整地隱藏起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久久無法消散,成了當時一同做法之人心中的禁忌。 珈藍的劍柄被我握在手里,發著淺淺熒光。我能感受到它的淡定,甚至透著一絲些微的興奮。珈藍乃中古世代名士佩劍,我雖無緣得見其上一任的主人,心中卻不由得被灌注滿了力量。說來也諷刺,我一個有血有rou的活人,竟需要一把冰冷的佩劍來鼓勁。眼面前的魂魄越聚越多,烏煙的瘴氣迷得我睜不開眼。 少頃,頭頂傳來一聲破空巨響——不好,怕是元集大師的法陣破了。事情總是發生得太突然,我還未來得及躲避,便被強烈的旋風刮得寸步難行,握著珈藍的手有些不穩。周圍的魂魄于狂風中朝我聚攏,攜帶的瘴氣令我的額頭掠過陣陣冰涼。 我不禁低喝了一聲:“去!” 有紅光從頭頂傾瀉,顯得四下光亮非凡。我的面前憑空坐起一堵白墻,檣的頂端晃過一個模糊的背影,粉色的套裙,白色的手袋。隨著我的凝神,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那個背影轉過身,是幼清。她面色白得發青,鮮紅的眼淚從她的內眼角落下來。 她朝我伸出手,靜靜道:“小九,我的頭皮疼。我好疼,我真想脫了這副皮囊。救我。” 我打量了幼清一眼,她的頭發梳理得很干凈,盤起來,還抹了油。 幼清起先只是喊我,而后便隨著墻慢慢移動到我跟前。及她到我跟前,我才看清她娟秀的長發早已落盡,只剩下光亮的頭皮。我心中一慟,落下淚來,輕聲道:“你受苦了。” “我所受的苦,你又怎么能感知?”幼清的唳聲回想在我腦際。 下一秒,我的頸項被人扼住,整個人騰空而起。 “我所受的苦,豈是你等凡人所能體會?”耳邊的厲聲漸漸變得陌生,竟不是幼清的聲音。扼住我的雙手如兩枚鐵釘,我頸項中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意識開始模糊。 不,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我不能妥協,我還要找魏延算賬。 我絮絮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