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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葛朗臺伯爵閣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把這么多酒搞定?但紀堯姆從小到大都舍不得對兒子說一句重話,所以就算這時候,依舊表達得很含蓄。

“您只是在擔(dān)心我。”夏爾這么回答。“我也知道,這是在冒險。但我要請求您的信任,請您給予我一次機會,證明我自己。畢竟我們都姓葛朗臺,不是嗎?”

紀堯姆臉色緩了緩。正因為他堅信兒子絕不會讓葛朗臺這個姓氏蒙羞,他才放心把許多事交給兒子。就算夏爾出人意料地簽了一萬五千桶的協(xié)議,他也從未想過夏爾會蓄意讓家里破產(chǎn)。“說什么傻話,”他拍了拍夏爾的肩膀,“沒人比我更清楚這件事了。”

“是我說錯了話。”夏爾從善如流。“我想這件事不久之后就該傳開,您要不要考慮暫時離開巴黎避風(fēng)頭?”

這正是紀堯姆目前最關(guān)心的事情之一。以他的看法,違約這種行為實在不好,就算是按照合同賠了錢也一樣。如果這時候能離開巴黎,那當然再好不過。

夏爾一看老爹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抓住了軟肋。“您可以沿著塞納河南下,度度假,散散心,享受一下燦爛的陽光和薰衣草的清香。如果您愿意帶上您的印章,說不定還能在阿爾薩斯或者羅納河谷收到更合適的葡萄酒呢。”

雖然知道時機不適宜,但紀堯姆還是被這俏皮話逗樂了。“你這什么意思?就算合同上簽的是你的名字,難道你爸爸我就會坐視不管了嗎?”

于是兩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初步共識。紀堯姆的路線偏向法國東部,而夏爾偏向法國西部;每隔一段時間派遣信差交換消息。至于巴黎事務(wù),該請假的請假該暫停的暫停,反正還有經(jīng)紀人和公證人頂著。

“看起來要麻煩洛甘和蘇歇了。”紀堯姆這么說的時候頗為愧疚。

夏爾沒對此發(fā)表意見。因為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兩人很可疑,直到現(xiàn)在也沒擺脫這種印象。但不管是不是他先入為主,公爵新增加的三千桶酒讓他意外地提前解決了這件事——借錢買葡萄酒,合約已簽;現(xiàn)在約定作廢,不管洛甘和蘇歇想動什么手腳,都注定了不可能。

這么說起來,不管事情最后能不能成,他現(xiàn)在都該感謝公爵才是。換做是平時,想勸說紀堯姆主動毀約可不那么容易!

因為夏爾老早就開始為這件事做準備,分分鐘可以走人。所以當父子倆優(yōu)哉游哉地出了巴黎城好幾天后,其他相關(guān)人員才堪堪回過味來。

什么?夏爾真成了葡萄酒特供商?

什么?紀堯姆竟然也有主動毀約的時候?

什么?葛朗臺父子倆都出門去長途旅行了?

……這發(fā)展不太對吧?難道正常情況不該是紀堯姆求爺爺告奶奶地借錢買酒、或者是找人買酒嗎?現(xiàn)在這情況,是破罐子破摔,還是他們原先都低估了葛朗臺家的實力?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憤怒和跳腳的人大有所在,反應(yīng)最平淡的當屬維克托。在夏爾和斐迪南簽約的時候,他依舊和紀堯姆站一塊,因此認識了來找夏爾的阿爾豐斯。當別人都只是在猜測的時候,他早已經(jīng)通過阿爾豐斯這條渠道,旁敲側(cè)擊地確定了消息。

缺錢,但就是不借錢?缺酒,但還是要毀約?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反正維克托發(fā)現(xiàn),他對夏爾的興趣越來越大了。

☆、第16章

從巴黎出城往西南,經(jīng)過埃夫里和埃唐普之后,再走過差不多和之前相當?shù)木嚯x,就能達到位于盧瓦爾河最北邊上的奧爾良。

這是一座古老溫和的城市。換做是以前的夏爾,關(guān)心的大概只有城里理發(fā)師的技藝高低以及下榻旅館的舒適與否,也許會分一點點注意力給殉難廣場上的圣女貞德雕像。而現(xiàn)在,他扮演著一個優(yōu)哉游哉的旅客,關(guān)注的卻和普通旅客大不相同——

他一路到達奧爾良,全程都讓安托萬把好馬車、挑著正在修建的巴黎-奧爾良鐵路沿線走。這讓安托萬十分迷惑,因為以前一貫待在馬車里不露頭的夏爾不僅挑了條崎嶇不平的路,還時不時地停下來看兩眼,偶爾還會讓他去打聽工程的進度……

以前那個一點苦都吃不得的小少爺呢?以前那個怕潮濕的水氣弄壞發(fā)型的小少爺呢?以前那個除了上流社會流行的打發(fā)時間的方式其他什么都沒學(xué)的小少爺呢?

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小少爺才會對鐵路這種絲毫不符合他審美的東西感興趣啊?

夏爾當然能看出自家仆人內(nèi)心的吐槽已經(jīng)要突破天際,但他只當沒發(fā)現(xiàn)。做葡萄酒批發(fā),最大的成本除去購買就是運輸,他當然關(guān)心能批量、廉價、快速的運輸渠道。

盧瓦爾河谷地區(qū)是一整片的平原,從法國西北部延伸到西南的阿基坦盆地。這片平坦低緩的地面上有法國種植面積最大的葡萄園,包括盧瓦爾河產(chǎn)區(qū)、波爾多產(chǎn)區(qū)以及西南產(chǎn)區(qū)。這兒出產(chǎn)的酒大部分質(zhì)優(yōu)價廉,也不乏頂級的酒莊,比如拉菲、拉圖、奧松、柏圖斯等等耳熟能詳?shù)拿f。

盧瓦爾河不深,流速平緩。往入海口行駛還行,往巴黎方向的話,吃水深點的船就走不了,只能靠陸地運輸。而想象一下就知道,火車的效率比馬車高不要太多。

夏爾幾乎能肯定,如果他能搞定一萬五千桶酒,這里的運費就會占去一大半。而奧爾良不僅僅修了去埃唐普、巴黎的火車,還有向西去圖爾、索繆的,向南去利摩日、圖盧茲的,在連通南北上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所以,關(guān)心奧爾良的交通很有必要,能派上很大的用場。

這其中的奧妙,夏爾當然沒必要和仆人解釋。他只讓安托萬給他找了個好的落腳地,然后天天在城里溜達,在廣場上和人交談什么的。他長得漂亮,打扮得體,態(tài)度溫和,出手闊綽,哪兒有不讓人喜歡的道理?

很快地,所有人都認為夏爾是不經(jīng)世事的富家公子哥兒,警戒心全無,對他這樣的巴黎人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么一來,夏爾很容易就探聽到了他想了解的消息——租借或者購買貨運鐵路的細節(jié),以及相關(guān)主管的愛好偏向;當然還有奧爾良地區(qū)的葡萄酒和橡木桶的行情,因為從這里開始,就已經(jīng)進入盧瓦爾河谷產(chǎn)區(qū)了。

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夏爾在心里對自己這么說,把重要的消息記起來,然后再出發(f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這時候的他,幾乎已經(jīng)完全忘了巴黎城里某些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