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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必須得堅強起來。 等到正在開拍的時候,沈江安化好了妝躺在病床上,春來找來的時候就只見到一個尸體了。 竇智和鄭一哲也在,不僅是他們,因為是大戲,又是在醫院這樣的公共場合,就免不了被人圍觀,雖然清了場,但加上工作人員助理等等等等也有四五十號人。 鄭一哲說:“從容,怎么樣,準備好了吧?這場戲你是主角,而且感情戲比較重,沒關系,如果覺得不夠好的話就多拍幾次。” 他是在減輕她負擔,從容笑著回道:“好,我知道。” 其實這場戲她也準備了很久,之前做了那么多鋪墊,這場戲尤為重要,如果演好了,也是對她的肯定。她沉靜下來,讓自己入戲。 —— 春來是在家里接到電話說韓磊在醫院快要不行了的,那時她剛訂好了兩張離開的機票,滿心歡喜的等著韓磊回來帶她離開,開始新的生活。 聽到這個消息她當然不信,可對方又是韓磊的好兄弟,當然不會做這樣的惡作劇,她憋著一口氣趕去醫院。 她走得很穩很快,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堅毅。 她不信,她不信他真的就那么死了,那么狠心的丟下她們孤兒寡母不管不顧。 鏡頭前的導演滿意的點了頭,嗯,其實這樣處理也不錯,雖然走得穩而快,連呼吸都好像沒有似的,臉上也沒什么太痛苦的表情,但她緊握的雙手和僵硬的身體都能看出她此時就像一根緊繃的弦,稍微一碰,就會炸開,而從容的眼睛里也非常有戲,她在害怕,害怕那個消息是真的。 繼續回到鏡頭里,春來已經走到病床前,那個用白布蓋著什么的病床前。 飾演蕭四的竇智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她,沉聲說道:“弟妹,節哀。” “讓開。”她抬頭,瞪大的眼睛慢慢染上紅色,卻不是淚,那么決絕而堅持,似乎沒人能擋住她。 蕭四慚愧的低下頭,側身讓開了。 春來終于走到了病床前。 重頭戲來了,幾乎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出,從容此時給人的感覺有點令人害怕,平時見她都笑瞇瞇的,也不發火生氣,突然這樣,一時還真被唬住了。 連導演也身子向前傾,更認真的看了起來。 從容飾演的春來來到病床前,想要拉開白布的手微微發抖,緊繃得幾乎能看到手背上根根分明的青筋…… 雖然猶豫,雖然害怕,雖然恐懼,可她還是堅持著拉開了那張隔開兩個世界的白布,露出韓磊泛著青色的臉頰,毫無血色,蒼白,冰冷,甚至還帶著傷。她身子一晃,堅守的信念好像塌了,“怎么會?”她嘶聲問。 “對不起,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可就算趕到了,對方存了心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對方也不會有別的辦法讓韓磊死。 “對不起。” 沈江安是閉目躺著的,他要裝死人,可死人同樣不好演,最起碼不能讓觀眾一看就覺得你是活著的,眼珠子不能動,呼吸更是要緩要慢要小,不然大銀幕上一放,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此時聽著從容的話,他竟然心里一顫,想睜開眼看看,看看她此時究竟是怎樣的表情,如果演砸了,那他可要笑掉大牙。 而作為這次電影的導演更是看得認真,前面都很好,如果這后面她收不了尾的話,他搖搖頭,現在想這些沒用,再看看。 鏡頭里的從容似乎終于支撐不住,強硬挺著的背脊一點點彎下,佝僂得像個八十歲的小婦人,抓著白布的雙手越來越緊,她開始哭,無聲無息的,蒼白瘦弱的臉頰上淚跡斑斑——導演微微皺眉,搖搖頭,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夠啊,情感爆發力還不夠,雖然身旁已經有了少許的哽咽聲,他側頭瞪了一眼,那助理嚇得捂住了嘴,不敢哭出聲來。 導演這才滿意的繼續看,其實這場戲的場景和臺詞都非常少,主要還是看演員怎么發揮,而“哭”是一個很好的表達方式。 而就是這里,蕭四上前拍著春來的背安慰,這場戲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果然,竇智飾演的蕭四上前安慰,也就是這個時候,在他手剛碰到她背的時候,從容飾演的春來突然反手一拍,打開了他的手,她抹了把臉,側頭看來,露出那雙淚跡斑斑的眼睛——就算她此刻沒有任何責問,可在那雙眼睛下,蕭四僵硬說不出一句話,連句對不起都說不出,或者讓春來保重肚子里的孩子的話也憋在嘴邊——他說不出口。 春來看看蕭四,看看一直沉默不語的何林,又看看躺著的丈夫,滿目凄然——不得不說,她那一下,不知竇智被震住了,就導演也是一驚,一驚之后就是滿意點頭,只要好好收尾,這絕對是一個高.潮!聽聽,周圍的嗚嗚聲更大了。 而鏡頭里的春來終于哭出了聲音來,她的眼淚就沒止過,從最初的無聲哭泣,到小小的嗚咽,甚至到最后的嚎啕大哭,整個房間安靜得就只有她撕心裂肺的哭聲,那副好像沒有未來沒有希望的模樣讓人心驚——她跪在床頭,瘦小的身影和高高挺起的肚子讓人不敢忽視,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可沒人笑,也沒人嫌棄她臟,只覺得那痛苦感同身受…… 導演終于滿意,摸摸眼角,喊了過。 沈江安第一個坐了起來,看向坐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從容,剛才他只是聽聲音,就覺得心里堵得難受——這絕對不可能!!! 他竟然被影響了?!越想越生氣,有心想嘲諷兩句,卻被經紀人拉著走了。 而竇智也第一個上前去拉她,剛才他確實被她那突然一個反手打得措手不及,也確實被她的表現所感染到,可他畢竟是老演員,經歷過太多變故,只一愣就反應過來,跟著演了下去。 鄭一哲遞了紙巾給她:“好了,演完了,別哭了。”之前流了那么多淚疙瘩,怎么現在還沒哭完?老衛知道還不得心疼死。 從容接過紙直接把臉捂了起來,她也不想哭,可那種失去的感覺讓她止不住的想哭,那種永遠再無相見之期的感受太過切身,演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演戲,她想起了自己的爸媽,雖然父母離異各組家庭,可他們都是愛她的,對她也好,想到以后再不可能相見,甚至他們死后都無法送終,也不能前去祭拜,她就難受。還有那些經過風雨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