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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麗雅嘆了口氣,轉身, 準備回辦公室、跟托比繼續未完的采訪。 “所以你真的要請那家伙來婚禮現場?”巴基問。跟著嘉德麗雅轉身。 “他會收到請帖。”嘉德麗雅淡淡地說, 面無表情, “假如那時候他不在監獄, 當然,歡迎他的出席。” 關于托比的期望,坦白說,嘉德麗雅認為,不,應該說,嘉德麗雅相信,沒錯,那不可能發生。 假如反派們沒有在婚禮當天出席, 那必然就是婚禮之前了。總之她不可能有個平安順利的婚禮── 比方, 現在。 短暫昏迷之后, 嘉德麗雅醒來,悠悠環顧囚禁她的房間。 人真不能不信邪。瞧?就算是在巴基的貼身保護下,萊克斯就是有辦法對她出手。不愧是超人日后的最大死敵;不, 或許現在就是。 蒼白的房間、蒼白的家具,冰冷的燈光照著這片空間內唯一的色彩──她, 跟桌上的鮮花。白陶瓷花瓶里裝著艷紅的玫瑰,幾片花瓣落在花瓶外。鮮明的色彩對比給人病態的美感。 嘉德麗雅先坐起身。叮鈴當啷,鐵鏈彼此敲擊的清脆聲響在房內回蕩。毫不意外?嘉德麗雅心想, 低頭打量兩手腕跟腳踝上夸張的鐵鏈。衣服換了,但愿不是萊克斯給換的。感覺不到附近有任何可以召喚的小動物,顯然萊克斯有備而來。 墻面上的單向玻璃像面鏡子。嘉德麗雅在上頭看見自己。頭發有點亂,表情寫著她覺得這里一切都挺無聊,鎮定得不像被綁架。她不知道萊克斯哪時候會出現,總之現在她餓了。 鐵鏈栓著她,活動范圍顯然只有這間房。就在嘉德麗雅決定去拿第二朵玫瑰、繼續剝著花瓣玩時,萊克斯出現了。 “驚喜!”萊克斯揚聲,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進房。他盯著她,然后是散了滿床的花瓣,挑高了眉,“哇,我一點都不意外、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 嘉德麗雅無言地看著萊克斯,譏諷道:“為什么我該意外?因為你是目前為止可能最禮遇我的綁架犯?就在你繼承了你父親的志愿,專心致志地要把我從地球表面上徹底刪除之后?” 萊克斯搖搖頭,走進房間。“這么說可不對,麗雅。我沒有要刪除你,至少不是徹底刪除。”他說著,轉身,從背后的仆從手里拿過餐盤,“甚至可以說,我從來沒這么考慮過,甜心。你是如此重要,我所有的計劃、少了你,就不可推動。我想擁有你,不想失去你。真的。” 嘉德麗雅漠然地盯著萊克斯手里的餐盤,腹誹一大串,懶得說出來。 于是萊克斯低下頭,也看著自己手里的餐盤。 “不喜歡今天的菜色?”萊克斯皺起眉。 “……你覺得問題在這里?”嘉德麗雅理解不能。 萊克斯看看餐盤再看看嘉德麗雅,歪過頭。金棕色的卷毛隨之晃動,竟然讓這個壞透了又神經質的梟雄看上去有那么點可愛。“魚排、生菜、橘子派,我以為你會喜歡。是我弄錯了魚種?” “不,鮭魚很好,謝謝。”嘉德麗雅只想讓他們的對話正常點。就是,正常的反派跟被綁架者之間該有的對話,而不是這種,彷佛在學校內、朋友A幫朋友B打了菜之后的鬼話連篇。 得到嘉德麗雅的答復,萊克斯高興地笑了。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選的食材。”萊克斯說,拖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他把餐盤放在床邊,期盼地盯著嘉德麗雅,一手拿起湯匙。 嘉德麗雅盯著萊克斯的動作,很確定接下來事情會往詭異的方向發展。她斟酌著詞匯,開口,“我覺得,我有手。我可以自己來。” “先喝湯?”萊克斯問,徑自端起湯碗。全然將嘉德麗雅的話置若罔聞。 嘉德麗雅默默瞪著萊克斯手里的湯匙、跟那碗濃湯,海鮮味,聞起來沒有什么問題。 換個角度想,就算有問題,說得好向她就能抵抗萊克斯、不吃下這些食物一樣,如果萊克斯真的要對她下毒的話,他可以干脆地趁著她昏迷、往她身上打一針。那才是萊克斯,對嗎?嘉德麗雅在心里跟自己對話,決定擺出溫順的模樣,避免刺激到這個老陰晴不定的神經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你發脾氣會惹怒我。”萊克斯喂食她,笑得可高興了。他說:“實際上,是的,我不允許你違抗我,任何一個字,任何一個動作。我喜歡你溫順,像我養了十幾年的折耳貓。我一想養一只折耳,你知道為什么?” 嘉德麗雅明智地讓自己嘴里塞滿食物,默不作聲。 “因為折耳都有軟骨癥。”萊克斯接著說,戲劇化地,一臉神秘兮兮。 嘉德麗雅決定去看食物、不要看萊克斯,說真的,那片有點焦的煎魚排都比眼前的人更好看。 “牠們天生多病,渾身都疼、所以反應遲鈍,又呆又笨。我喜歡這種貓咪,特別喜歡。我會保護她,像個英雄那樣,給她治病,喂她吃藥吃飯,給她所有我能給的。這挺棒你說是不是。那種,對方把你當全世界的感覺。” 萊克斯叨叨絮絮,一口一口塞嘉德麗雅。嘉德麗雅非常慶幸萊克斯不擅長喂食,這樣她就能借著滿嘴食物、不用回答萊克斯任何一個字、或任何一個表情。她怕自己不小心就翻了白眼或者嘲諷對方,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冷靜,嘉德麗雅;她警告自己。別受傷,別中計,別給自己挖坑,就算你多想揍綁架你的人。她還想完整地出席自己的婚禮。 “我相信超人也是這么想的──對嗎?我認為我沒有說錯。說真的,我不能理解為什么一個外星人能擁有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這不合理,他只是個外星種族,他就是個異型,來自外星,穿著紅藍色的緊身服,滿世界的跑來跑去。這不合理,這不公平。他不是正義,不,他才不是。” 說到這,萊克斯可能,真的可能,一個不注意,使勁,掐斷了手里的湯匙。 嘉德麗雅瞪著萊克斯。謹慎且緊繃地。她很確定這不在正常人能夠有的力道范圍。什么時候萊克斯有了這種怪力? “啊……”萊克斯微微眨眼,無奈地放下湯匙。他拿紙巾擦干凈手,遺憾地說:“我再去做一盤吧。這盤別用了,有鐵渣子。” 嘉德麗雅努力保持僵硬的表情,別讓自己的臉太扭曲。抱歉,這句話的意思難道是,剛才那盤,都是,萊克斯,親手,下的廚? 槽點太多無從吐起。 嘉德麗雅覺得自己有點崩潰。 “我也是能做菜的。你說呢?”萊克斯把餐盤往旁側的矮桌一擺,對嘉德麗雅微笑。 嘉德麗雅瞥了眼她只吃了一半的鮭魚排,嚴肅地想了一下。 “我喜歡灑點迷迭香。”她答非所問,“你參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