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繼續說，沒注意到嘉德麗雅的表情，愉快地拖著嘉德麗雅往小倉庫的方向走，“讓我瞧瞧你的房子蓋得如何了，小貓咪。說真的，就這種設備這種環境，你也能忍？你該來我的實驗室，霍華德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說吧，寶貝女孩，你想要什么？我記得你說生物學才是你的老本行對吧……”

    一個叨叨絮絮的托尼史塔克。一個準備跟霍華德搶人（搶玩具？）的托尼史塔克。嘉德麗雅歪過頭，從側面端詳托尼的臉，一邊努力調整步伐、好跟上托尼前進的節奏。她想；盡管她對霍華德印象挺好、更是一丁點兒都不想插手史塔克父子的恩怨，不得不說，此刻綻放在托尼臉上的笑容很好，讓她想要為這個人多做一點事。

    驀然托尼回神。“你這是什么眼神？”他對嘉德麗雅抬眉，順手掐了一把嘉德麗雅的臉，笑了。“手感不錯。”托尼說，大概算是稱贊。他們剛走到小倉庫旁，隔不遠就是惠特尼家的院子。球落地的聲音同時引起他們的注意。

    嘉德麗雅抬頭，發現惠特尼站在籬笆后，一臉的目瞪口呆。

    “誰？”托尼揚聲，問的也不知道是惠特尼還是嘉德麗雅。

    “惠特尼，我朋友。”嘉德麗雅答，稍微掙脫托尼的手臂，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惠特尼跟托尼距離中間偏向托尼的位置，“介紹一下。惠特尼，這是托尼史塔克，你知道他的。托尼，這是惠特尼福特曼，我的青梅竹馬。”

    托尼揚眉，將墨鏡收進西裝外套口袋，昂著臉走向籬笆。基于托尼的表情或者某種因素，惠特尼用一種近乎驚恐的詭異表情、夢游似地走過來，兩人隔著籬笆稍微握手，姑且算是打過招呼。

    “青梅竹馬？”托尼回頭，調侃嘉德麗雅，“那博覽會那天在你攤位上的黑發小子又是怎么回事？你男友？”

    “我沒有男朋友。”嘉德麗雅皺起眉，不能理解托尼這句話意義何在。她看了眼整個人在無聲吶喊的惠特尼，選擇放棄治療，對托尼伸出手。

    “我可不是需要小jiejie牽手才會走路的年紀。”托尼笑著說，走回嘉德麗雅身旁，繼續摟著她、走進倉庫，“讓我來看看……這就是你的進度？太慢了、小貓咪，你的小男友沒有幫你？”

    “克拉克很忙，克拉克要練球，他有他的社團。我可以自己來。還有，我們沒有在交往。”

    “自立自強。我喜歡。但你的男友不合格，小貓咪。他怎么能不陪你來蓋你們愛的小屋？”

    “克拉克對實驗室不太感興趣，他已經很久沒有陪我在實驗室玩了……還有，我們真的沒有在交往。我單身。”

    隨著托尼跟嘉德麗雅對話的聲音越飄越遠，惠特尼慌忙回神。他遲疑了會兒，扔了包，掉頭往回來的路跑去。

    大事不妙！他要馬上去通知克拉克！

    與此同時，嘉德麗雅正在忍受托尼對她實驗室的各種嫌棄。

    “我受不了了。這里破爛得我不忍直視。”托尼翻了個大白眼，放開搭在嘉德麗雅肩上的手，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瞧，這里甚至沒有信號！”

    “我房間有信號。”嘉德麗雅不知道托尼要干嘛，本著鋼鐵俠性本善的原廠設定認知，她決定提供友善的幫助。“過來吧，我帶你去我房間。”

    嘉德麗雅的臥房是方圓百里內、信號最好的地方──僅次本來的小倉庫。因為實驗室毀了，她架設的小基地臺也被竊賊摸走，現在就剩她藏在她臥房正上方、小閣樓和屋頂間夾層的備用基地臺。

    但那依然是方圓百里最好的電信設備。沒有之一。

    托尼懷疑地打量嘉德麗雅，一撇嘴，“姑且試試。”他不以為然，隨著嘉德麗雅回到藍嘉屋內，踏上年久失修、一踩上就嘎吱作響的木頭梯，進入嘉德麗雅的房間。

    這房間沒有一般小少女在青春期會愛的粉嫩、鮮明配色，也不是哥特風或反社會少女通常選擇的暗色調；位在房屋轉角位置的房間有兩扇窗，紅色地板、棕色地毯，漆成茶綠色的木墻、黑底方框的白色墻燈，米色的床底柜斑駁得很優雅、同色系的床單、和紅色的枕頭。數只大小不一、造型也不一的貓玩偶穿著毛線衫端坐在床邊，背后是鄉村風的窗簾。這群貓玩偶中混了一只兔子。

    托尼盯著那只兔子兩秒，皺眉，轉頭去看另一扇窗下的小書桌。

    “訊號呢？”

    “等我一下。”嘉德麗雅打開衣柜，拉下窗簾，從一個托尼認為根本不該也不可能藏了梯子的地方、拽出一個木梯，爬著木梯，翹開通往閣樓的天花板。

    托尼微微揚眉。

    嘉德麗雅坐在木梯頂端，伸手往那個洞里勾啊勾，先勾出一堆草圖。她把草圖全扔到床上。

    “……你們堪薩斯人都是這樣藏東西？”托尼撿起一張草圖，眉角揚得更高了。

    “可能吧？”嘉德麗雅敷衍托尼，站在梯子最頂端，小小的身體不停往上鉆。

    在托尼的角度看來，這就是一個孩子在作死，試著把自己擠進不到他一條手臂寬的木頭縫系中，努力爬進某個不知道是天花板還是閣樓的小洞里。尤其她腳下的木梯還不聽話地晃了兩下。

    托尼嚇得趕緊拋了手機跟草圖，用雙手去穩住木梯。“夠了，下來。”他沉下臉，瞪著大眼，仰頭對嘉德麗雅擺出‘你爸要生氣了真要生氣了’的兇狠表情。可惜嘉德麗雅根本沒看到。她一個使勁，靈巧地鉆到天花板上。

    “你沒聽到我說的嗎？下來！”托尼怒。

    “別擔心，這上面很安全。”嘉德麗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伴隨一些細碎的聲響。

    托尼咋舌，從這個角度他根本看不見嘉德麗雅在上頭搗鼓什么。想了想，他只能忿忿脫掉外套，跟著往木梯上爬。

    “別管什么鬼信號了，小鬼。我要你馬上從上面下來，別逼我親自上去抓你。”托尼邊爬梯子邊威脅道，不穩固的木梯讓他心驚膽顫。剛才他看嘉德麗雅爬可輕松了，這木梯真的沒問題？

    突然嘉德麗雅從上方探出小半張臉，差點把托尼嚇得摔下梯子。

    “我好啦。”嘉德麗雅說，歪過頭，“你要看看我做的基地臺嗎？”

    “你他媽──”托尼脫口就是臟話。為了掩飾自己被驚嚇到的事實，他沒好氣道：“不管是什么，馬上給我拿下來！”

    嘉德麗雅從天花板上拽了一臺簡陋的機器出來，小心翼翼地遞給托尼。這玩意兒比托尼想象得要小。托尼古怪地瞥了眼嘉德麗雅，先把機器往窗臺上一擱，接著對嘉德麗雅伸手。

    “過來。我抱你。”

    嘉德麗雅面不改色，心里其實對托尼展現的紳士風度、還有……長者風范？感到驚訝。所以未來彼得小蟲就是在這種保護下成長的嗎？嘉德麗雅悠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