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給她那把槍。”她說，語氣毫無起伏。

    “謝謝你，但我們只要一把就夠。”克拉克強調。

    娜塔莎盯著克拉克。克拉克肅著臉與娜塔莎僵持不下。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嘉德麗雅不安地抿起唇。她小心翼翼地扯了下克拉克的手，對娜塔莎緊張地笑了一下。

    “我還是先拿普通的獵.槍吧，第一次就拿狙擊.槍好像太過了。而且，我們只是去打獵，對吧？”嘉德麗雅試著打圓場。

    娜塔莎深呼吸，緩緩挪開眼神，不置可否。她朝嘉德麗雅伸手，揚起嘴角。

    嘉德麗雅稍微用力才掙脫克拉克的手。她跑向娜塔莎，回頭時、看著克拉克的表情帶著歉意。

    克拉克吸了口氣，握緊獵.槍，跟上娜塔莎跟嘉德麗雅的步伐。

    娜塔莎讓嘉德麗雅指路，找到先前嘉德麗雅發現怪蟲的地點。他們又發現了幾只怪蟲，娜塔莎用膠囊型的玻璃罐將那些蟲裝起，收進腰后的皮制腰包內。

    嘉德麗雅一句話都沒問，彷佛覺得這再正常不過，蹲在樹葉堆上，專注地給顏色鮮艷的小蘑菇拍照，小心翼翼采集樣本。克拉克看得滿腹狐疑，忍不住問：“你要把那些蟲帶去哪里？”

    娜塔莎側頭，淡淡看著克拉克。“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吧，孩子。照正常的程序，村民A發現村子內出現怪生物，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只有兩種可能。選擇自行調查的村民A遭到襲擊身亡，或神盾局出現，故事結束。你喜歡哪種？”

    克拉克面色一僵，語塞。

    “我能保護嘉德麗雅。”克拉克努力反駁，握緊拳頭，幾乎是瞪著娜塔莎。

    娜塔莎瞥了眼不遠處的嘉德麗雅，勾起一邊嘴角。

    “你的意思是，你能保護她，所以她不用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這不一樣。為什么你要給她武器？”

    “因為我要教她如何活下去。克拉克肯特，你還太小，對事情太有把握。你以為你能整天保護著嘉德麗雅？無時無刻？我現在就能殺了她，只要我想。”

    娜塔莎的語氣森冷，表情平靜。克拉克盯著娜塔莎，不可置信地皺起眉。

    “不。”克拉克瞇起眼，費解地搖頭，“你不會那么做……？”

    “對，我不會。”娜塔莎答，目光淡然，“可是別人會。”

    克拉克仍有些不明白。他看了眼嘉德麗雅，嘉德麗雅正抱著本子做筆記，沉浸在她自己的研究世界里，根本沒注意到身旁發生什么事。

    “為什么？”克拉克不能理解，“你在保護嘉德麗雅嗎？是……神盾局派你來保護她？”

    “為什么？”娜塔莎重復克拉克的話，沉默片刻，道：“不，神盾局沒有任何命令要我這么做。他們甚至沒有關于她的任何紀錄。是我自己的決定，這是我的選擇。”

    娜塔莎從克拉克身上收回視線，走到嘉德麗雅身旁，微笑著鼓勵嘉德麗雅、稱贊嘉德麗雅做得很好。看著眼前的這幕，克拉克只覺得古怪。

    所以娜塔莎羅曼諾夫是神盾局的人。

    克拉克就想呢，娜塔莎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體育教練。

    跟嘉德麗雅奇妙的通信方式。每年嘉德麗雅收到的禮物；先進的儀器、昂貴的華服、遠渡重洋的精致糕點。

    怎么看都不是普通職業女性能負擔得起。

    要說娜塔莎是神盾局的探員，許多事都合理了。

    不合理的是，什么原因驅使娜塔莎想教導嘉德麗雅、更進一步保護她？

    是基于對嘉德麗雅的疼愛嗎？

    克拉克跟在嘉德麗雅跟娜塔莎后方，繼續前進。他心事重重。

    前方娜塔莎正在跟嘉德麗雅介紹她的槍，指導嘉德麗雅該如何使用、簡介槍種特性。她不停抽問嘉德麗雅，要嘉德麗雅每道題都全對。而克拉克甚至不想去問為什么嘉德麗雅能對答如流了，他只希望他們不要遇上任何動物。

    第一只獵物是野兔。娜塔莎教嘉德麗雅躲在掩蔽物后開槍。

    嘉德麗雅說她不想殺兔子。

    “為什么？”娜塔莎有點不高興。

    “我認識那只兔子。”嘉德麗雅是這么說的。她從樹干后跑向兔子，喊：“皮特！是我，過來吧，不用害怕。”

    克拉克握緊□□，目光在嘉德麗雅跟娜塔莎間來回。他發現自己不贊同娜塔莎對嘉德麗雅的教育方式──沒錯，教育，他發現了，娜塔莎正在教育嘉德麗雅，試圖讓嘉德麗雅變成某種人──而他決定保護嘉德麗雅不受娜塔莎的影響。

    娜塔莎看都不看克拉克，緊盯著嘉德麗雅跑向兔子的背影，蹙眉。

    奇妙的是那只兔子也真的奔向嘉德麗雅，跳到嘉德麗雅懷里。嘉德麗雅抱著野兔轉過身，一手摸著野兔的身體，笑容純真。

    “這是彼得，我通常喊他皮特，牠們一家人住這附近，每次我來采集樣本，牠們都會幫忙我。”嘉德麗雅說，彷佛在介紹朋友那樣、對他們介紹這只野兔，“皮特跟他的兄弟長得很像，但還是有點不一樣。主要是在背后的斑點數量跟班點間的距離……”

    克拉克看著嘉德麗雅，再一次覺得他家的貓貓好可愛、而且也好神奇。

    “在我看來牠們都長得差不多。”克拉克低下頭，發現陸陸續續、有幾只野兔從附近竄出來，圍著嘉德麗雅。其中一只兔子還叼了花來，放在嘉德麗雅腳邊。神奇的景象令克拉克驚訝不已。

    娜塔莎盯著嘉德麗雅片刻，蹙眉問道：“你能跟動物溝通？”

    嘉德麗雅正彎腰剪起花，拍拍那只野兔的頭。她想了一下，“也不是每一種，就是有一些動物……”

    “你有訓練動物的天賦。”娜塔莎得出結論。

    克拉克注意到，娜塔莎用的詞是天賦，不是能力。突然娜塔莎神色一變，掏出槍，“小貓，蹲下！”

    嘉德麗雅下意識抱著頭縮起身體。三聲槍響后，重物落地。斷落的樹干壓在那條毒蛇身上，毒蛇停止掙扎。克拉克在一瞬的驚嚇后跑到嘉德麗雅身旁。嘉德麗雅仍蹲在地上，一些野兔跑開了、一些留在嘉德麗雅身旁，在克拉克看來，那些膽小的兔子竟像是在保護嘉德麗雅，尤其是被嘉德麗雅抱在懷中的彼得兔。

    “貓貓？你還好嗎？”克拉克用雙手攬過嘉德麗雅，關切地端詳嘉德麗雅有無受傷。他看了眼那條從樹上垂掛下來、試圖攻擊嘉德麗雅的毒蛇，余悸猶存。三顆子彈分別貫穿蛇頭、七寸跟樹干，而他剛才卻壓根沒察覺有蛇接近嘉德麗雅。

    嘉德麗雅轉頭，盯著地上的蛇尸，表情空白，似乎驚魂未定。

    娜塔莎走過來，將槍收回腰后。“看來確實不是每種動物都會乖乖聽你的話。”娜塔莎說，目光在嘉德麗雅、那些野兔、跟克拉克身上掃一圈，“走吧。我們可以不殺這些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