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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的時候他想,難不成老頭子真給了他足夠威脅到葉自明地位的巨額遺產不成?葉自明抗拒成這樣,難不成老頭子其實屬意的是自己做下一任家主?即使真的是這樣,如果葉自明是主動告訴他的,只要葉自明說一聲,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所有遺產,全部都給葉自明。可讓他寒心的是,他是這樣的想的,他的哥哥卻不是。葉自明不肯向他透露遺囑內容,他自以為再親也沒有的哥哥,根本不信任他。這件事對葉璨的打擊太大,他開始頻繁地與葉自明發生爭吵,甚至威脅葉自明要告他。一旦對薄公堂,遺囑內容就必須公開,由不得葉自明了。這招果然奏效了,葉璨的印象中,那是唯一一次看見葉自明露出那樣掙扎的表情,最后他閉了閉眼,緩慢地說:“小璨……算哥哥求你。”算哥哥求你。葉璨從沒有聽過哥哥求過誰,可是現在葉自明卻為了這種事開口求他。也許對于葉自明來說,權勢財富,就是這么重要。他終究沒能抵得住這懇求。在妥協答應不會起訴的那一刻,他恍惚想明白了,原來是這樣,葉自明十幾年來對他這么好,扮演了一個完美的哥哥,是不是就為了換他這種時刻的心軟妥協?如果這就是葉自明的策略,不得不說這真是個妙計。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葉璨被葉自明毫不猶豫地第一個清理出了戰局,那之后的事情,被送出國的葉璨無從得知了,他只知道,搬開了自己這塊最大的絆腳石之后,葉自明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就將紅葉集團和葉氏收入了囊中。葉自明已經掛了電話,兄弟二人沉默地一前一后站在電梯里,誰也沒開口。在會議室里的高管們大概怎么都不會想到,剛才在公共場合似乎表現得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私下里反而變了個樣子。不能怪他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畢竟他們的上一次獨處還是四年前送葉璨出國前的機場,而葉璨留給葉自明的最后一句話是:“你等著,我會回來的。”電梯停在了一樓,他們到了。司機把葉自明手上的行李安置在后備箱,正要回到駕駛室,葉自明伸手攔住了他:“你不用跟著,鑰匙給我。”司機一愣,“您親自開?”葉璨聞言也抬頭看去,葉自明說:“對。你打電話通知本宅,小少爺回國了,讓李阿姨現在把他的房間準備好。”司機把車鑰匙遞給了葉自明,同時不無好奇地看了一眼葉璨。他給葉自明做司機三年,還沒見過葉自明親自給誰當司機的,看來本宅那邊傳言說大少爺對小少爺寵得沒邊,居然是真的。葉璨自然看得出司機這一眼的心理活動,不禁心里嗤笑。這些人大約全都覺得葉大少爺做這些事是因為疼愛他這個弟弟吧?而在他看來,支開司機,不過是為了防止等會兒兄弟鬩墻的爭吵現場被司機聽去罷了。兩人坐進車內,這個時間,紅葉集團的門口并沒有人,葉自明沒有啟動車,葉璨知道他在等著自己開口。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我回來了。”“嗯。”葉自明隨口應了一聲,“餓不餓?先帶你去吃點東西?”這反應和葉璨預估的有些出入。他懵了兩秒,然后迅速地找回了狀態,冷笑道:“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還裝什么?我是回來和你爭葉家的遺產的!”葉自明點頭道:“我知道。”他發動了車,“回家吃好嗎?飛了十幾個小時,肯定累了,就不在外面吃了,李阿姨手藝還可以,應該和你的口味。”葉璨頗有一種一拳打進棉花的挫敗感,葉自明完全不跟著他的話題走,強行說下去倒會顯得他像個幼稚的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他躊躇了一會兒,沒想出什么好對策,最后只能沒好氣地問:“李阿姨是誰?”“你走了以后老宅那邊新請的做飯阿姨。”“原來那個呢?”“辭了。你不是不喜歡她嗎?”葉璨的呼吸輕微地一窒,這感覺已經很久違了,隨即他覺得自己真的完全沒救了,明明知道葉自明是一個偽善的家伙,居然仍然不可抑制地被感動了。你是有多缺愛?連明知是假的愛也要感動?不過是辭掉一個傭人而已,誰知道是不是他說的原因?葉璨陰沉地想,真是差一點又迷失了,葉自明現在對他好,只不過是為了穩住他,不讓他起訴他罷了。畢竟現在的他可不是四年前那個任人擺布的未成年小男孩了,葉自明沒法再輕易將他送到哪里去,而他想要起訴,不過就是找個律師的事,他倒要看看,葉自明為了保住現在的位置能做出多大的讓步。“我想吃章魚燒。”葉璨說。“嗯?”葉自明因為這沒頭沒尾的要求一愣,隨即立即說,“好,那等會兒順路……”“我要吃東泠大學北門的那家章魚燒。”葉璨懶洋洋地打斷他說。葉宅和東泠大學都在城郊,但完全是兩個方向,他們現在從市中心出發,如果繞去東泠大學再回家,幾乎等于來回把東泠市橫穿兩遍。葉自明道:“別的地方也有賣的,哥哥順路給你找你一家吧。”他這樣自然地自稱“哥哥”,就好像他們從沒有過隔閡一樣,這不知為何激怒了葉璨。“我只吃喜歡那家的!”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你不去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找律師!”葉自明抬眼從后視鏡里與葉璨對視了兩秒,調轉了方向。第三章同居葉璨其實并不怎么喜歡東泠大學北門的章魚燒店,之所以想起這家葉自明讀大學的時候帶著他來過的店,不過是因為它夠遠,而他純粹想折騰葉自明而已。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就提了一句“律師”,葉自明居然二話不說帶著他去了。捧著葉自明“忍辱負重”地開了大半個城市給他買的章魚燒坐在副駕駛座上,葉璨自認為成功地威脅到了葉自明,心情終于變好了一點。“我說,是不是只要我提到‘遺囑’和‘律師’,你什么都會答應?”葉璨愉快地問,叉了一個章魚燒正要往嘴里送,葉自明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葉璨嚇得一頓,叉子上的那顆章魚燒掉回了盒子里。有那么一瞬間,他還以為葉自明要打他,畢竟他無理取鬧地威脅堂堂總裁離開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就為了給他買一盒小吃。從小到大,葉自明總是縱容他,但也有偶爾鬧得太過的時候,葉自明總有手段收拾他,讓他再也不敢犯第二次錯。他骨子里還是怕葉自明的。但是很快,葉自明就放開了手,一邊重新發動汽車一邊說:“別整個往嘴里塞,燙。”小時候的葉璨不止一次因為吃章魚燒太心急被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