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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 堅強的、美好的、溫柔的、包容的…… 就像是生長在污泥之中的純白荷花,身處絕望的泥潭卻散發著希望的光芒,那微小卻又明亮的光輝猶如大海深處搖曳不定的微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抓住那轉瞬即逝的美麗。 正因為這樣,瀾水沫對于人類這種生物才又愛又恨。 點點滴滴的欲望與罪孽凝聚成了人類,卻又開出如此美好純潔的希望之花。 不可思議,卻毫無違和。 雖說人類是一個復雜的生物,但是歸根到底,每個人所作出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受到欲望和意愿等的驅使。 就像是萊莎薩的父母為了保護萊莎薩,甘愿淪為辛尼的奴隸;而萊莎薩為了毀滅虛偽的和平與幸福,與妖魔做了交易。 瀾水沫為了自己活下去,將孤兒院的小伙伴推了出去。 人類總會為了自己而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即使是不被人理解,即使是會傷害他人,而做出了選擇之后,只能繼續的走下去。 就算是冠上了愛、大義、奉獻等等的標簽,但人類總體上還是一個自私可怕的物種。 只要多深究一下,也不難理解他們的出發點了。 當瀾水沫看到一名男性戰士走進旅館,揮舞著大劍將她身旁還來不及妖魔化的女孩劈成兩半時,她沒覺得戰士有多么可怕,也沒覺得對于霖醬有多么遺憾,只是覺得自己始終看不透人心罷了。 所以說,人類這種生物還真是難以理解,雖然愛著一些人類,但是瀾水沫對于人類這個物種還真心是喜歡不起來。 她看著不遠處收養了她和莉芙路的夫婦倆,兩個人老人的臉上并沒有什么驚訝意外的表情,老頭子依舊是面癱著一張臉,而老婦人悲傷之余還帶著解脫了的表情。 也就是說,這對夫婦根本就是知道霖醬是妖魔,那為什么還要將一只妖魔匿藏在自己居住的地方? 為什么不告訴其他人這個女孩就是妖魔?為什么要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孩子被妖魔吃掉? 瀾水沫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其實只要仔細的想一想,就會很容易發現霖醬就是妖魔。 首先,夫婦倆對于這個女孩的態度簡直是南轅北轍。那個老頭子對于霖醬簡直是冷淡的有些過分,而老婦人卻是十分緊張這個孩子。 老頭子之所以會對霖醬那么冷淡,恐怕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霖醬就是妖魔,從而受到了妖魔的威脅,所以才會采取這種態度消極的抵抗著。 至于那個老頭對瀾水沫她們那么冷淡,甚至是不友好,恐怕是因為想要將她們從旅店趕走,不想她們成為妖魔的糧食。 那個陰沉的老頭子,始終用著一種隱晦的方式來提醒她們。 不過很可惜,瀾水沫和莉芙路并沒有了解老頭的用心,反而是秉承著和老頭作對的念頭,留在了這個旅店內。 而那個老婦人,在瀾水沫發現霖醬的時候之所以會緊張,她緊張的不是霖醬,而是緊張她和莉芙路會被霖醬盯上。 畢竟那只妖魔可是最喜歡吃小孩子的內臟了。 【雖然和我們的孫女很像,但是終究不是她啊。】 瀾水沫突然想起了老婦人的話,那時候她并沒有在意,而是沉浸在老婦人是妖魔這件事情的厭惡情緒當中,現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恐怕那時候老婦人指的并不是霖醬身為jiejie的孫女,和她已經死去的孫女不同。 而是指化身為霖醬的妖魔,和已經死去的霖醬的不同。 就算霖醬是老婦人jiejie的孫女,但是也不可能和老婦人的孫女一模一樣。 既然老婦人有那么重要的一個親戚,那么在她們剛剛住進旅店的時候,就不會忘記給她們介紹,很顯然老婦人是想將霖醬藏起來,但是后來卻被瀾水沫看到了,迫不得已才將霖醬介紹給了她們。 在那個時候,準確來說,霖醬并不是看著她們吃飯,而是看著瀾水沫和莉芙路,作為接下來的捕食對象。 而老婦人之所以緊張,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只不過那時候瀾水沫自負的認為,老婦人就是妖魔,從而忽視了那么多的可疑之處。 由于她對于霖醬的初步印象十分不錯,那只妖魔更加是把霖醬這個角色演繹的淋漓盡致,根本沒有什么疏漏,所以瀾水沫感情的天平才會再度傾斜。 人一旦初步下了定論,思路便容易被框住,從而很難跳出那個框架。被束縛的思維也就更難以發現事情的真相。 如果瀾水沫沒有那么早的下結論,沒有那么粗心的話,就會發現霖醬其實就是妖魔。 紫色粘稠而又溫熱的血液濺了黑發女孩一身,那股腥臭味立刻在偌大的旅店內彌漫開來,十分的嗆鼻,讓人幾欲作嘔。 旅客們尖叫的四散開來,對于戰士和妖魔的恐懼讓他們開始四處逃散。 異類始終是不被別人接受的。 地上被劈成兩半的女孩尸體漸漸顯露出了妖魔的本體,青灰色的皮膚,丑陋的軀體,和那個對著她們羞澀笑著的女孩截然相反的形象。 莉芙路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旁邊的尸體,臉色沉了沉,隨即一臉厭惡的往旁邊挪了挪。 而瀾水沫只是沉默的看著眨眼間便發生的這一切,妖魔的紫色血液在地上慢慢的蔓延開來,浸濕了她的鞋子,腳上傳來了溫和讓她覺得有些惡心的觸感。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位強大的金發男人,一個念頭從腦海中生根發芽,隨即迅速成長起來。 她想要變強,變得比這個男人更加的強。 男人有著一頭微卷的金色短發,留著短短的胡渣,并沒有像伊斯力那樣有著沉靜溫和的氣質,反而透露出一股狠歷的氣息。 那種強者的氣息,就像是為男人鍍上了一層光芒,明亮的、耀眼的,讓人所向往。 氣質可以彌補形象,但是單看男人的形象,說白點,他就像一個頹廢大叔,人生的loser一樣。 現在瀾水沫在想要不要找這一位人生loser的頹廢大叔申請加入組織。 變成半人半妖之后,就可以改變現在這種弱小無力的現狀了,她如此天真的想著。 多年之后,瀾水沫覺得那時候有著這種想法的自己簡直是傻白甜。 就算她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她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啊啊好麻煩好麻煩。”金發男人撓了撓頭,語氣懶散而頹廢。他對著身后唯唯諾諾的鎮長說道:“定金會有黑衣人來收,到時候交給他們就好了。” “啊,那、那個……”男人回過頭,看著扯著自己衣角的黑發黑眸的女孩,顯得有些詫異。 一向被人類所畏懼的戰士,他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主動接觸他。 而且還是一個剛剛目睹了如此血腥場面的孩子。 “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