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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痛不癢地看著眼前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看來,迦夜和那位替代的人質是朋友的傳聞,是真的。盡管只是個隨侍,卻一直保護在浮樓的身邊,明明可以因此爭取到更高的地位,他卻選擇了維護那個無關緊要的人質。訶利冷冷的一笑,不作回答。迦夜重重地埋下頭,磕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請允許我拜訪那貝勒斯一趟。”他堅定的聲音刺痛了浮樓的心。不能去……他現在根本無法阻止訶利大人的決定,迦夜怎么能貿然前去那貝勒斯呢,他想營救達沙嗎,還是僅僅去道別……不管他想怎么樣,都極其危險,說不定一去不返!屋中一片死寂,迦夜堅持要等到訶利大人的同意。訶利打了個呵欠,擺了擺手。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屑,他只是讓迦夜趕緊退出這間屋子。他才懶得理這些人之間的兒女情長、兄弟情深。只要不妨礙到他的計劃就行。反正憑借那個小侍衛的力量,也無法顛覆他的權利——迦夜行禮,低聲作謝。他一轉頭,便往外匆匆行去。浮樓大驚,緊步追上。來到門外,迦夜已經頭也不回,他扯住迦夜的袖口,神情扭曲地問:“迦夜!你要去哪里?”他還在心底勸阻著他,嘴上卻說不出口。“準備馬車。”迦夜沒有正眼看他,依然看著前方,冷冷的聲音里帶著擔憂與疲憊。“你要去,那貝勒斯?——”浮樓抓住他,直接走到他身前攔下,不準他再前行半步,“你真的要去?”迦夜默然,這就是他的答案。腦中一片空白,浮樓的手勁忽然絕望般的放松了。……自嘲地笑了笑,浮樓心中的不甘如泉涌擠在了喉腔里。他早就知道那個人比自己重要得多,可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沒想到要證明這個事實,這么的簡單。迦夜竟然這么堅決的要離開,甚至不怕會遇到危險,也不再顧及他的安危。迦夜撫上他的手,冷靜地移開,他的聲音在浮樓聽來格外冰冷:“我不能讓達沙陷入危險之中,既然無法改變訶利大人的決定,我想去救他。”浮樓冷笑了一聲,“我也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可是,只有你一個人去,你覺得救得了他嗎?”就憑他一個人,還想只身前往那貝勒斯的皇室,說不定當天就被趕回來了。浮樓繼續嘲弄地望著他,心口的那陣血氣依然未減:“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見到達沙?見不到又怎么救他?你想把他帶回來,然后永遠的在鄉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你太天真了吧,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救出他呢?他知道自己現在刁難的臉色,一定難看至極,可是他話沒說完,迦夜便往前邁步。似乎是聽不下去了。他被他的用力撞得往邊上退步。連阻攔的力氣也沒有,浮樓的身軀僵直在一邊。若是再撲上去阻止,一定很可笑……他剛才已經口不擇言了,那都是迦夜逼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總是把達沙放在第一位,他怎么可能這么生氣,這么去嘲諷他呢?身后傳來一個緩慢的腳步,訶利大人也隨同他們一起出了屋子。然而訶利拗了一把胡須,將浮樓往身邊一拉。“隨他去吧。”訶利呵呵笑道,“就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也救不了誰。”他們沒必要去管這個不自量力的小侍衛,浮樓現在應該全心全意準備登基的事了——望著迦夜的背影,浮樓的嘴唇不斷地顫抖,卻說不出話來。迦夜死死扣著手指,果真頭也不回地離開。……☆、第49章(49)班加德城堡。訶羅王子神色凌厲,就像一陣風掃過整個院落,煩躁不安地直接沖往房內。被他不小心撞到一邊的侍衛也嚇了一跳,往后方一看,浮樓王子正捏著手指,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不敢追上訶羅急促的腳步,他蹙緊眉頭,欲言又止。他跟到了房門前,忽然被訶羅猛力的推門聲震懾得退了一步,達沙慌張地低下頭,他不敢對視訶羅此刻的眼神。發現被人跟著,訶羅在門前沒有動。他轉身質問道:“你今天和蘇摩在花園里干什么?”他的口氣帶著不耐煩,令達沙耳根發紅,愧疚不已。達沙頓了頓,將手指捏得更緊。“我們只是偶遇而已,他幫我把頭上的……花,取下來……我……”他說了一半,張著口,卻說不下去。這一定是個誤會吧,現在剛入春沒多久,院落里很多樹花都被吹散了,所以才會有落花飄落在他的頭發上,正巧蘇摩也在花園里,就幫他拍了拍頭發。他們站得很近……而且,很久沒有遇見蘇摩了,才會和他多聊了幾句。只是沒想到訶羅會剛好出現,他連回避的機會也沒有,明明知道和別人呆在一起,訶羅會不開心的。可是……可是,他也不該就這樣生氣地走開,甚至也不問問他,就斷然的認為他和蘇摩發生了什么。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除了這個呢?”在他兩耳尷尬得發燙的時候,訶羅低笑了一聲,但聲音淡漠,“呵呵,你們倒是聊得挺開心的。”……這,這是諷刺嗎?他沒有開心,也沒有和蘇摩聊什么,只是簡單的寒暄。……達沙慌張的抬頭,緊緊接上他的話,“不是的,我……”似乎看見達沙的眼里閃動著什么,訶羅只發出了一聲冷笑。話還沒說完,達沙又一次卡住,他緊緊掐著手指,聲音顫顫地改口:“對不起……”——又打算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蒙騙他了吧?他們在一起以來,一旦有事,他除了像個女人一樣哭喪著一張臉,還會干什么。幾分鐘不見,又和別人勾搭上了。這樣愧疚的眼神,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一樣——訶羅一股悶氣涌上來,惡狠狠地脫口而出:“你除了對不起還會說什么?”說完,訶羅的眉弓不再皺緊,上揚的眼尾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看見他這樣手足無措,滿臉歉疚,拼命想討好他卻不知該做什么的樣子,訶羅莫名覺得煩躁。他冷笑,緊逼道:“剛才和蘇摩呆在一起就笑得那么開心,怎么轉眼就笑不起來了?”脾氣很差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浮樓卻不知收斂地激怒他。既然他們是戀人,還讓他現場捉到和別人幽會,浮樓把他的榮譽放在哪里。達沙的臉霎時發白,他不知道怎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