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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隆德帝并沒有覺得心里高興半點,他揮了揮手道:“太醫們先退下吧。” 太醫退出去之后,隆德帝緩聲問:“這香爐是誰讓點著的?”于貴跪下道:“是魏昭儀娘娘,上次她來侍駕的時候說圣上睡得不安穩,就讓拿香料來點上了。奴才原想著制止的,只是見點了香料以后圣上睡得果真安穩些了,后來也說這香氣聞著舒服,奴才方沒有制止的,委實不曾想過這香料竟然會被人動了手腳。此事是奴才失職,請圣上責罰。” 隆德帝看向其他的內侍問:“你們于大總管說的可是事實?”此時內侍們早都已經跪滿了一地。都不敢做聲,只一個太監大著膽子回道:“奴才也記得那日是魏娘娘交代的此事。”聽見有人回應,其他的太監們也紛紛附和起來。 “魏氏?”隆德帝喃喃念道,突然轉頭看向夏趙二妃:“這事你們怎么看?” 趙婕妤抱著女兒沉默不語,夏昭儀卻突然跪下道:“此事事關前朝,臣妾本不應該多嘴。但是眼見連皇上寢殿里的香料都被人混入了東西,臣妾著實擔憂不止。恕臣妾說句對魏jiejie不敬的話,當日皇后娘娘既然已經下了口諭,為何魏jiejie就不肯聽從呢?是自恃見識多于皇后娘娘還是未將皇后娘娘這個后宮之主的話放在眼里?今日聽了太醫所言,臣妾突然又想起一事來,不知當講不當講?” 隆德帝直直的看向夏昭儀:“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夏昭儀方才回道:“皇后娘娘病了多日,一直未有起色,臣妾十分惦念。如今細細想來,皇后娘娘身體一向康健,以前從未聽過娘娘有什么頑疾。當日娘娘不分晝夜衣不解帶的照顧皇上都未曾病倒,怎么后來輕易的就得了重病?再想想,娘娘得病的時間不就是在楚國公回宮以后嗎?而且,皇上原本都已經大好了,為何后來病情又反復起來。如今細細想來,臣妾只覺得惶恐至極!” 待她說完,隆德帝瞇著眼睛問道:“你說完了?”夏昭儀點點頭:“臣妾說完了。” 隆德帝將炕桌上的一個茶杯摔了出去:“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魏氏,可是怕她重新得寵后再爬到你的上頭?” 茶杯幾乎是擦著夏昭儀的耳朵摔出去的,她心里也是怕的要命,但是卻知道眼下這個節骨眼自己已經沒有了退路。她磕了一個頭道:“臣妾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皇上。” 這一下把兩個公主都嚇得不輕,樂晴大一點了,見父皇不高興也不敢哭,只跑到母妃身邊一起跪著了。倒是樂陽還不知道好歹,她的印象中從沒見過父皇這樣嚇人的樣子,頓時哇哇大哭起來。 趙婕妤急的滿頭大汗,連忙不住地哄起孩子來。聽見小女兒的啼哭聲,隆德帝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了,他瞅了夏昭儀一眼:“夏氏,你這話可敢當著魏氏和三皇子的面說?” 夏昭儀鎮定的回道:“臣妾敢。”隆德帝揮揮手,接著就有內侍去傳喚魏氏了。 此刻的夏昭儀心里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她的兒子還小,本來沒有打算要陷到這奪嫡的漩渦之中。但是她自己與魏氏母子結怨已深,若是真讓這對母子得勢,她和一雙兒女在這宮里就要危險了。皇后娘娘待她不薄,如今她有所差遣,夏氏無法抗拒。 另一方面,夏氏在心里也堅定的認為一向不顯山露水的皇后娘娘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的話,魏氏絕對躲不過去。 京城北邊,和夏氏一樣忐忑不安的還有悠然。沈汐回來時,除了那句話,還帶回來她寫的一首詠梅詩。詩句本身沒有什么,關鍵是上頭竟然還有一句點評,這句點評只有四個字“人間詞話”。 這四個字實在是太熟悉了有沒有?只要是在現代生活過的人,哪怕是沒有讀過這本書,怕是也都有聽過王國維的那本。 悠然忍住心里的顫抖,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周王妃怎么會在梁王府?她有沒有說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 沈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周王妃娘娘是去邀著堂姐一起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的,見我們在寫詩,就順便瞧了一下,然后點評了幾句。然后娘娘說我這首詩寫的很有靈氣,竟像是是從天上得的。不過娘娘又說天上太遠,還是人間踏實,就寫了這四個字。” 悠然笑了笑:“周妃娘娘不愧是出身書香門第,這遣詞用字果然與眾不同。”然后又笑著說:“你這詩確實寫的不錯,這一張就送給嫂子吧?” 沈汐羞赧的笑笑:“嫂嫂喜歡,就留著吧,橫豎她們都已經謄抄下來了。”見悠然面前的桌子上還放著一堆對牌,就起身笑道:“我不在這打攪嫂嫂了,先回去換身衣服去。” 悠然心里面波濤洶涌,面上卻還是平靜如常,淡淡的囑咐道:“去吧,不要害怕,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沈汐走了之后,悠然拿自己的胭脂粉在紙箋的一角撒了一些,然后輕輕一吹,果然上頭出現了一串極為細小的漢語拼音,拼起來就是:紫藤種子。 第三百零八章 猶疑 紫藤,又叫藤蘿。因著耐寒易種,盛開時節常常是繁花滿樹、芳香宜人,深受大家的喜愛。不管是在大戶人家的深宅大院還是貧民百姓家的天井屋頭,這種花木都是極為常見的。在紫藤盛開的時候,一些老百姓還喜歡摘了花瓣用來做藤蘿餅、紫藤糕、紫藤粥等等吃食。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種美麗清香的花兒,全身都有小毒,若是食用不當很容易會引發腹瀉、嘔吐等癥狀。尤其是紫藤花凋謝之后,樹上生的那一串串豆莢,是紫藤全身最毒的地方。若是不小心誤食,甚至會引起休克和死亡。 不要說這里的人了,就是在信息發達的現代,知道紫藤有毒的人都不多。若不是偶然間看過一條新聞,悠然都不知道這事。周王妃怎么會要這東西?她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穿越老鄉前世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是她這樣拐彎抹角的要這東西,絕對不會是想著要種紫藤樹。她要這些又想做什么? 總之肯定不會是什么好事,自己到底要不要趟這次渾水?就算是穿越同鄉,自己似乎也沒有必要非得幫忙,而且眼瞅著對方是想拿著東西來對付別人的。她要是幫忙,恐怕就會成為周王妃徐氏的幫兇了吧?她穿越以后,還從來沒有主動去害過別人,到底前世的經歷和想法還是深深影響著她。 沈汐留下的詩箋還在桌上放著,原本色澤光艷美麗的薛濤箋此刻在悠然的眼里卻是散發出了邪惡的光芒。悠然不想理會上頭的那一行拼音,她想裝作沒有看到。但是又想到這紙是在沈湉的眼皮子底下帶出來的,莫非這事是沈湉默許的?再一想沈汐回來說的話,皇帝似乎又病倒了。 莫非,沈湉是想…… 悠然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