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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痕,銷魂到天曉!” 墨水四濺中,謝子昀叫得猶如殺豬一般,目眥欲裂:“你,你這膽大包天的狗東西,我要讓我爹把你逐出書院,流放去邊陲之地,日日苦徭,叫你有生之年都再不能踏足皇城一步!” 駱秋遲原本幾筆畫完,想將那謝子昀飛出去時,卻聽到他這話一頓,雙眸一沉,周身一下殺氣凜冽,陰寒得可怕。 “你,你想做什么?”謝子昀覺出不對,膽寒發顫。 那張俊邪的臉卻笑意冷冷,忽地將毛筆一個倒轉,插進了他的發梢中,騰出一只手來,一把扯下腰間的宮學玉牌。 “謝春夢,拜托你張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什么!” 他抓著那宮學玉牌重重拍打著他的臉,匪氣沖天:“我管你爹是誰,難道你爹還能大過皇上不成?看清楚了,這是玉麒麟令,入了千秋冊的,只有當今天子發話了,才能將麒麟魁首逐出宮學,你爹算個屁!” 滿場乍然變色,謝子昀更是漲紅了臉,拼命扭動著身子:“駱秋遲,你,你不許侮辱我爹!” “你爹生了你就已經是奇恥大辱,畢生污點了,還用得著別人侮辱?”駱秋遲又將宮學玉牌往謝子昀臉上一拍,笑得陰惻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匪模樣。 在場眾人無不被懾住,心頭一陣莫名發毛,一直冷眼旁觀的付遠之終于上前一步,抬首勸和道:“駱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出了一口氣,這便算了吧,不要將事情鬧大了,即便你有玉麒麟令庇佑,但也須顧及同窗情誼,萬事不可做絕了。” 底下鼻青臉腫的一干人等一個激靈,紛紛點頭:“是啊是啊。” 他們溫香軟玉里長大,何曾被這樣教訓過,既被打怕了,又被那股悍匪氣勢嚇蒙了,此刻只想著偃旗息鼓,早早平息事端,不要叫這事鬧大了,被太傅們告到家中長輩那去,那才真真不妙。 “駱兄,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同你鬧著玩來著……” 一干人慫相畢露,姬文景在一旁冷冷一笑。 不過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紈绔子弟,哪有幾分真膽色呢,就是跟著帶頭的“竹岫四少”瞎鬧一鬧,豈料會遇上一個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現下真是要悔斷腸子了。 付遠之在這個關頭站出來,簡直再恰當不過,給雙方都有個臺階可下,眾人眼巴巴望著場中那身白衣。 奈何,駱秋遲只是挑了挑眉,對著付遠之輕蔑一笑:“付大公子好會挑時機,場面話也說得漂亮,不愧是竹岫書院第一人,論起虛偽圓滑,真是舍君其誰!” 付遠之臉色微變,一旁的孫左揚怒聲斥道:“駱秋遲你胡說些什么,阿遠不過是好心罷了!” “好心?”駱秋遲唇邊露出譏諷笑意:“是好心還是冷心?知道該在什么樣的時候,做些什么樣的事,也知道什么該管,什么不該管,永遠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事周到圓滑,精明老辣,一個虛偽涼薄的聰明人罷了,不然你問問他,他心里一定常常在笑你們蠢。” “你,你真是一條瘋狗,逮誰都要咬一口,阿遠就不該摻和你們這堆破事!”孫左揚怒不可遏,付遠之拉住他,搖了搖頭,笑意不改:“日久見人心,駱師弟不用急著評判,以后就會清楚我是個怎樣的人了。” “不用了,你是個怎樣的人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知道,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駱秋遲說到這,付遠之身子才真的一頓,他藏在袖中的手緩緩捏緊,面上卻分毫不露,唇邊依舊帶著淡淡笑意。 “駱秋遲。” 后方角落里忽然傳來一聲,眾人回首望去,竟是從來不涉是非的姬文景。 駱秋遲扭頭,把謝子昀四人重重一壓,對他笑了笑:“怎么,你也想為這些人求情?” 他語氣明顯不似對付遠之那樣充滿敵意,反而帶著說不出的客氣尊重,有人聽出轉圜余地,眼睛一亮,連忙道:“世子,世子你快開口啊!” 姬文景卻是冷冷一笑,越過那些人,徑直走到場中央,迎上駱秋遲的目光,淡淡道:“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嗎?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搬來同住一間院舍,如何?” 竹岫書院的院舍向來是兩人一間,但姬文景脾氣古怪,不愿意跟任何人一起住,一直獨來獨往,而駱秋遲因麒麟魁首的身份,也是單獨分到一間院舍。 此刻在這個當口,姬文景居然主動開口,邀人同住,簡直令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唯獨付遠之瞳孔一緊,瞬間明悟這個舉動的用意。 站邊,站在了駱秋遲那一邊,狠狠甩了所有人……以及他一記耳光。 駱秋遲一愣,望著姬文景無甚表情的樣子,揚唇笑開:“行啊,求之不得,你等我,稍晚時我們一同去跟院傅說,怎么樣?” 姬文景點點頭,不再多說,退到了一邊,抬抬手,示意駱秋遲可以繼續了。 滿場愕然,那被壓著的竹岫四少,更是一個個氣到腦袋都要冒煙了:“姬文景有你的,你給我們等著!” 這狠話卻一點都沒刺激到姬文景,反讓他輕蔑一笑,露出了看“白癡”的神情。 “好嘞,謝春夢,齊啄啄,王白白,柳綿綿,咱們繼續吧?” 駱秋遲抓起毛筆,墨汁四濺,眉目俊邪飛揚,在身下的慘呼中,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第二十六章:駱衡會淹死,駱秋遲不會 斜陽西沉,古鐘敲響,飛鳥歸巢,天地一片暖黃靜謐。 聞人雋來找駱秋遲時,只覺得一屋子怪怪的,怎么個個鼻青臉腫,目光閃爍,還急著抬袖遮掩? 她站在門邊,對懶洋洋走出來的駱秋遲努了努下巴,小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啊?” 駱秋遲回頭看了眼,“哦”了聲,不在意道:“沒什么大事,不過是有幾只老鼠,到處亂竄,咬壞了書柜,書柜砸了下來,便殃及了一屋子人……” “老鼠?書院怎么會有老鼠呢?” “怎么沒有,還大得很呢,又蠢又作死,臭不可聞……” 兩人的對話傳入屋內,那謝子昀再忍不住,一拍桌子:“駱秋遲,你有完沒完!” 聞人雋連忙踮腳望去,謝子昀一邊臉還腫著,趕緊埋到書桌下,不敢讓人瞧見他這副狼狽樣子。 聞人雋更奇怪了,還想再看仔細些,卻被駱秋遲屈指一彈額頭,“行了,小師姐,別看了,咱們去吃飯吧。” 他動作隨意,語氣親昵,叫屋里一直靜觀的付遠之臉色一變,再也忍不住,起身走了出來。 “阿雋,我與你們一道去西苑吧,我正好有些功課也想和駱師弟探討……” 駱秋遲斜睨他一眼,不去拆穿他的用意,只幽幽一笑:“好啊。” 聞人雋倒嚇得臉一白,一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