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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他夏了冬天在線閱讀 - 第九十八章 番外、少年游(三)

第九十八章 番外、少年游(三)

    在開闊人少的街道上兜了幾圈,最后停在了景山前街,柔軟的柳條絲絲垂下,筒子河對面,便是紫禁城的朱墻碧瓦。晚上游人散去,只有零星幾個附近的居民出來遛彎或是遛狗。

夏岳晚上還沒來過這里,趴在圍欄上左右張望,臉頰忽然一冰,卻是遲立冬拿了罐可樂貼在他臉上。

他接過去,又看遲立冬,說:“今天沒背包啊,從哪兒變出來的?”

遲立冬得意地把空了的那個衣服口袋給他看,說:“這衣服兜兒特別大,倍兒實用。這邊還有巧克力,等會兒想吃了跟我要。”

夏岳道:“我蛀了顆牙,不能老吃甜的了。”

遲立冬有點失望,說:“瑞士的巧克力,我爸朋友給的,一共也沒幾塊,我全給你拿來了,真不吃嗎?”

夏岳道:“專門給我拿的嗎?”

遲立冬道:“是啊。”

夏岳笑起來,說:“那給我一塊。”

遲立冬:“不怕蛀牙了?”

夏岳:“我回去好好刷牙。”

遲立冬拿了一塊出來,看夏岳的手被可樂占著,就剝開才遞到夏岳嘴邊。

夏岳張嘴咬了一半。

遲立冬道:“好吃嗎?”

夏岳:“不是太甜,有點苦。”

遲立冬:“不甜啊?我還沒嘗過呢。”

他把剩下的半塊巧克力塞進自己嘴里,很快道:“挺甜的呀。”

夏岳笑道:“誰讓你吃了?我都咬過了。”

遲立冬:“……”

昏黃的路燈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夏岳能感覺到他這剎那的羞澀和慌亂。這令夏岳感到極大的甜蜜。

河面倒映著星光,星星落在了夏岳的心里。

同學和朋友都發現了夏岳的變化,這變化并不是指他身邊多了一個超大號的尾巴,而是他突然不愛玩了,接近滿級的傳奇法師號送了人,包括滑板動漫在內的社團幾乎全退了,書桌上多了一摞CFA教材。

好像一個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少年游俠,突然決定要考功名了。

被眾人調侃了幾次,夏岳也都調侃回去,有點小驕傲的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和他的知己良朋們分享自己的內心。將來有一天,他必須要面對世俗常規的小懲大誡,他希望到那時,他能有足夠的底氣。

他在為了愛情使自己變得變好。他覺得遲立冬也在這樣做。

有一天中午,他們在圖書館里各自看書、寫論文。因為犯困,夏岳隨便找了一本書來換腦子,坐在他對面的男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很感興趣地主動和他攀談。對方是本校哲學院的博士,懂得很多,夏岳是半瓶子醋,都有涉獵但都不精,能和真懂的行家討論也是心存敬畏,兩人從尼采談到希臘哲學,又談到弗洛伊德,繼而提到深受弗洛伊德理論影響的張愛玲,而后自然而然討論了幾位中國近現代文人,顧城、海子、王小波……直到午后圖書館里人漸漸多了起來,不好影響別人,他們才停下。

夏岳繼續學他的CFA,遲立冬卻把筆記本丟在一旁,把夏岳剛才看的那本尼采拿過去翻看起來。

夏岳:“……”

遲立冬:“……”

傍晚要離開圖書館時,他扯了扯夏岳的袖子,小聲問:“我要看些什么書,才能和你也像那樣聊天?”

夏岳以為他不過說說,誰知后來他當真每天抱著王小波在看,還認認真真地做讀書筆記和摘抄。

一切都很好,只差一點點。

夏岳也說不明白是哪里差一點,他能感覺到遲立冬喜歡他,可卻感覺不到遲立冬很想要和他戀愛。就好像只現在這樣每天見見面,在一起玩,就已經很滿足了一樣。

難道是運動員總是封閉訓練,才這么晚熟嗎?

他故意當著遲立冬的面,和偶遇到的系花聊了很久,對姑娘表現出平時沒有的熱情,完全把遲立冬晾在一旁。

系花姑娘和他私交很好,覺得他反常,但也沒有戳穿他,配合地演了十幾分鐘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戲碼。

等姑娘走了,他問遲立冬:“漂亮嗎?”

遲立冬一副神游的樣子:“……漂亮。”

夏岳道:“是我們系的系花,好多人追的。”

遲立冬:“嗯。”

夏岳:“我也在追她。”

遲立冬:“……”

夏岳:“你覺得怎么樣?”

遲立冬:“……別人不行,你肯定能追到。”

夏岳簡直要氣炸,不想學習,又說要去打游戲,遲立冬還不知道他已經把游戲號送人,陪他去了網吧。

兩人挨著坐在兩臺電腦面前,遲立冬也不開機,一臉呆滯地坐在那里。

夏岳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低落,一不做二不休,打開系花姑娘的QQ空間,一副癡情種的樣子,刷屏留言表達對姑娘的“喜歡”。姑娘很快打來電話,問他:“你在搞什么啊?”他趕忙起身到旁邊,小聲解釋一通。

遲立冬遠遠看了一會兒,才轉頭把自己那臺電腦開了,戴上耳機,點開一個散打比賽的視頻看。他不太玩游戲,以前陪夏岳來網吧,陪夏岳打的次數也不多,經常是夏岳玩,他在旁邊看視頻,多數時候是看些搞笑不費腦子的電影電視劇,夏岳推薦他看,他后來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幾乎沒有看過散打視頻,不管是比賽還是技術解說,都沒有。他有次對夏岳說過,因傷退役以后,總覺得不甘心,自己打打沙袋還行,再看專業的東西,就很容易傷心。

可是他今天看了。

夏岳偷偷觀察他,他的確是不開心,就不知道是因為視頻,還是別的。

這個傻子。

夏岳擠過去,裝模作樣也要看,遲立冬把耳機拿下來要給他戴上,他又不要戴,說:“我也想學散打。”

遲立冬:“改天教你。”

夏岳:“我要買什么裝備嗎?”

遲立冬:“不用,我家里多得是,你挑著用。”

夏岳:“那現在就去挑啊。”

遲立冬:“……去我家嗎?”

夏岳:“不可以去玩嗎?”

遲立冬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猶豫很久,最終道:“沒有什么不可以。”

那天遲立冬帶他回了家,他不但得到一副新拳套,還得到一個男朋友。

這是他人生中無與倫比的一段青春,短暫,又光芒萬丈。

他在這里得到過最大的溫柔,付出過最大的勇氣,得到與失去的,都是這一生最極致的存在。

以至于蒼涼落幕,人去臺空,只留他自己,每次想離開,又總被眷戀牽絆著回頭,到后來腳下生了根,動一動都很難,只能認命的長在這里。

再后來,年輪轉了一圈又一圈。

他始終對遲立冬恨不起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遲立冬沒想過要騙他,不然不會是在他主動了無數次以后,才終于坦白性向和喜歡。

即使確定了戀愛關系,遲立冬也始終很克制地沒有越雷池半步,他那時不懂,以為這不過是晚熟運動員的害羞,分開后他才明白,遲立冬也只是笨拙的、想給“誤入歧途”的他,留下還能抽身而退的后路。

如果說完全沒有恨過,也并不確切。只是他那本就微不足道的恨意,隨著越洋包裹在運送途中的不知所蹤,也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那個他從英國寄回國內的包裹里,裝的也并不是他的恨。

出國時他從國內不遠萬里托運到英國的沙袋,在機場打開時就已經因為高空氣壓爆掉了,里面的沙子漏得到處都是,他在機場跪地大哭。為什么到最后他什么都沒留住。

所幸沙袋外的皮革并沒有完全破碎,他送給遲立冬時,在上面簽的名字和畫的Q版自己都還在。冷靜下來后,他以為沙袋爆掉也許是個好兆頭,自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不如干脆就和過去徹底道個別。他給遲立冬寫了封信,和沙袋的外皮革一起寄回了國內——信里幾乎全是臟話。

后來他讀書、工作,從英國到香港,又從香港到上海。也有人追求他,他也想過要試試接受,可總是剛剛抬腳,還沒走上一步,他就被心底的牽掛扯了回去。

認真說起來,遲立冬不是最英俊的,更談不上聰明,性格也沒有多好。但就有這樣的怪事,這個絕不能算最出色的人,偏偏就像是造物主為了他的喜好量身定做,縱有千般不好,他也只能被這個人吸引。

如果不是這個人,和誰在一起都一樣。有的人也許會選擇放下,但他做不到,他只想要這一個。

父母和jiejie,還有很多朋友都不能理解,為什么要把大好時光浪費在一個人身上。他也無法對所有人解釋清楚,他以為時間的意義,是當和那個人在一起,人生才苦短。否則時間于他而言,只是走近衰老和死亡的一天又一天。

再后來,故事的最終,也不能算是什么happyending,他不過是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

在顛沛流離了十幾年后,他找回了內心的安寧,這就已經很足夠了。

有一年秋天,一家人去香山玩,晚上沒有回去,住在了遲家在附近的一棟舊房子里。

夏斯年已經長成一個十歲的少年,比小時候調皮了些,很有夏岳少年時的樣子。他在后院的玻璃花房里玩,從墻角堆著的雜物里,翻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裹,只能依稀能看出單子上的部分字跡。

他獻寶一樣呼喚父親們來看:“快看我發現了什么!一個從倫敦寄來的包裹!”

夏岳:“……”

遲立冬夸張地配合兒子:“倫敦寄來的!這么神奇!我們快打開看看是什么!”

夏斯年從包裹里掏出沙袋皮革的瞬間,遲立冬就變了臉。

少年很快發現了上面的簽名和Q圖,詫異地看看父親們,意識到情況不太對,道:“我突然想上洗手間。”扔下東西就跑了。

遲立冬蹲下,把包裹完全打開,放置了近二十年的皮革已經褪色泛白,馬克筆留下的簽名和繪畫也變淡了很多。包裹里還有一封信,信紙也已變了顏色。

夏岳記得那幾頁臟話,尷尬道:“我勸你別看。”

遲立冬置之不理,打開了折著的信紙,年輕的夏岳寫給他的信,信里字跡工整漂亮,寫臟話都像在寫情詩。

遲立冬蹲在那里,看了很久。

夏岳道:“還沒看完嗎?那些話有什么好看?”

遲立冬一動不動。

夏岳道:“別看了,做飯去,等下你兒子沒飯吃要拆房子的。”

他突然覺得不太對,慢慢走過去。

遲立冬竟然在哭。

夏岳:“你干什么?罵你幾句怎么還哭起來了?”

遲立冬哭得越發兇了,手里還攥著那幾頁信紙。

夏岳莫名其妙,把信紙劈手奪了過來,在一連幾頁串禍及祖宗的臟話攻擊以后,信的末尾,“你對我這么壞,我也還是愛你,如果你也有一點舍不得我,能不能來找我?我會等你,但不會太久。”

夏岳已經不記得自己寫過這樣的話。

遲立冬哭得十分兇殘,夏岳無可奈何,像哄家養大狗一樣摸著腦袋哄他:“好了好了,等下被你兒子看到,丟臉不丟臉。”

遲立冬:“我這種人,哪有臉怕丟臉?”

夏岳道:“那你要哭到什么時候?”

遲立冬站起來,滿臉淚水,說:“我什么都沒做好過。”

“你總是在等我。”

“還總是等不到。”

“你做到了九成九,只等我做最后那一分。”

“我也從來沒做到。”

“這么多年,你不值得。”

夏岳看他良久,道:“我等到了最重要的那一次,一切就都值得。”

在這間四下搖曳著可愛野花、長滿野草與藤蔓的廢舊玻璃花房里,夏岳第一次明白地告訴他愚鈍的愛人,在那個對他們具有重要意義的夜晚,他已經讀懂了對方的口是心非。

回家以后,遲立冬把破掉的沙袋重新灌了沙子,又笨手笨腳地一針一線把它縫補好,用來做沙袋練拳自然是不行了,就放在了他和夏岳的臥室里做擺設。每天早上起床,拉開窗簾,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照在這個失而復得的沙袋上,夏岳當年送他時簽下的名字和畫的小人都還是清清楚楚。

一如他們的愛情,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