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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星就算了,你是這家伙的粉絲嗎?”那個經濟講座的視頻還在播放中,主講的經濟專家戴了副眼鏡,斯文儒雅,侃侃而談:“明年中國的股市沒救了……有色金屬是個新產業,比黃金值錢,比股票安全……”遲立冬不好意思道:“我瞎看的,都快看睡著了。”王齊點頭道:“瞎看看得了,別聽他的,這家伙以前在國外還是個正兒八經的經濟學者,回來成了個大忽悠,商業包裝太過了,你可別投資他吹的什么有色金屬,這玩意兒不行,他自己早晚也得跟著玩完。”遲立冬說:“不買不買。”王齊坐了不到半小時,說還有別的事,就走了。遲立冬又看了幾分鐘視頻,越看越覺得這專家是有點大忽悠的氣質,也不看了,閉目養神,慢慢等天黑。刀口恢復得不錯,他本來也不太怕疼,別人手術住院都覺得疼痛煎熬,他就覺得也還好,只是每天悶在病房里,稍微有一點無聊。到天黑就好了,夏岳一下班就會過來。無聊里包裹著等待的甜蜜。夏岳還沒回來,李唐先來了。這家伙每天晚上都來一次,也不久待,耍幾句貧嘴,略坐一會兒就走。今天提了個超大的保溫桶,很好奇地問:“哎?小夏還沒下班嗎?”“可能沒忙完。”遲立冬開玩笑道,“你來看我的?還是看他的?”李唐笑說:“看你這話說的?瞧,哥們兒給你帶的,清燉甲魚湯,專門給你補補。”不多時,夏岳推門進來,滿病房都是甲魚湯的濃郁香味。李唐招呼他:“小夏來點嗎?味道還行。”夏岳道:“我自己倒吧,你喝你的。”李唐就沒動,因為沒多余的勺子用,他兩手捧著碗呼呼吹涼,仿佛這湯特別燙。遲立冬也沒覺得很燙,一早已經喝完了,坐在病床上問夏岳:“今天怎么這么晚?”夏岳:“事情多,就晚了。”他端起保溫桶,倒了半碗湯,注意到床頭花瓶里的新花,道:“白天又有人來看你了嗎?”遲立冬不太想當著李唐的面說王齊,道:“上午下午各來了一撥。”夏岳喝了小半碗湯,隨手從那束花里抽出一張小卡片。遲立冬:“……”花是王齊插好的,遲立冬壓根就沒注意到花里還有卡片,上面有沒有寫什么?如果寫了,寫的會是什么?有王齊的署名嗎?夏岳看了片刻,把卡片丟在桌上。遲立冬有點緊張,他是不是不高興了?但他的臉色沒有變化,語氣平平地問遲立冬:“我喝不下了,你還喝嗎?”遲立冬忙伸手接碗,說:“給我吧。”夏岳把碗給了他。他喝著夏岳剩下的湯,聽夏岳道:“中午陪客戶吃飯,吃完經過女裝專柜,給阿姨買了件大衣,下午不忙,我就送到家里去,給她了。”遲立冬手一抖,差點把湯灑在被子上。夏岳說:“阿姨穿著合身,還挺喜歡的,我幫她拍照片了,你要看看嗎?”遲立冬哪敢說話,已經快被嚇死了。不明就里的李唐還來湊熱鬧,道:“什么樣的大衣啊?給我看看阿姨的買家秀唄?好看我就給我媽也買一件。”可是夏岳也沒把手機拿出來。李唐的眼睛在兩人中間打了個轉,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了。”他一走。病房里的氣氛跌落到了冰點。遲立冬捧著一個空碗,傻坐在那里,也不敢說話。這叫什么事?怎么都趕到一起了?夏岳冷眼看他,問:“他是三月十四號生日嗎?”遲立冬:“……嗯。”0314,是他那個保險箱的后四位密碼。夏岳用一種無比贊許的語氣道:“真不錯,拿某個人的生日當密碼,輸入的時候真是心里甜如蜜糖,這我很懂。”他的很多密碼都是遲立冬的生日。遲立冬是知道的,羞愧難當地解釋道:“不是……我只是忘了改,那個保險箱很少打開,我也很久沒回家住過了,是真的把改密碼的事給忘了。”“不行,你怎么能忘了呢?”夏岳拿了桌上那張卡片甩過來,譏笑道,“皮皮魯,你的流氓兔都沒忘了你。”遲立冬抬手一接,把卡片抓在手里。卡片上是王齊的字跡,十分簡單的一句話:“祝早日康復。”落款沒寫他的名字,是一個簡筆線條畫,其實畫得不太像,但是如果是已知的,只看輪廓也足以認出,他畫的是一只流氓兔。遲立冬整個人都不好了。包括王齊在內的,其他高中時就交好的幾位同學,到現在聯系也還是會互相稱呼那時彼此的外號,這并不特別。可是這卡片、這落款,出現在此時此地,太糟糕了。“看不出你們兩個,還挺浪漫的。”夏岳冷冷道。遲立冬大驚:“什么浪漫?沒那回事!”夏岳道:“一綹頭發留了近二十年,還不浪漫嗎?古代時候的結發夫妻也就這樣了。”遲立冬抬不起頭來,道:“寶寶,你別亂聯想,我真的從來沒想過這種意思,我就是……”就是什么呢?他留下那些東西的時候,心里聯想的內容,并沒有比結發之誼更淺薄。夏岳一時笑了,說:“那正好,我幫你想想。”他把椅子擺正,坐下,抱起胳膊,認認真真的,擺出一副要幫遲立冬出謀劃策的樣子。遲立冬從來摸不準他的路數,深感恐懼,垂死掙扎道:“想什么?別想了,我現在不喜歡他了。”夏岳不理他,自顧自道:“我覺得你那盒子挺有意思的,尤其看那照片,你得獎的時候,你們倆抱頭痛哭,還有點感人。你就沒想過嗎?他可能對你也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說不定就是從來沒想過能和男人在一起,現在他知道行了,你們倆有可能的。”遲立冬聽得目瞪口呆:“你說的都是什么?什么呀?”夏岳翹起腿,很輕松地說:“上次你不是說他和他男朋友吵架嗎?不如這樣吧,改天我約他男朋友出來見一見,幫你勸一勸,讓這人和我一起退出,我們這路人甲和路人乙,就不摻和你們這對青梅竹馬了。”遲立冬出了一頭汗,刀口也有點疼,坐得筆直筆直,哀求道:“寶寶,我腦子很笨的,跟不上你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