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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猛地睜眼,看到右邊追上來的那輛車?yán)铮粭U機關(guān)槍,瞄準(zhǔn)了厲坤。 “趴!下!”李碧山眼珠子都爆紅了。全身力氣往后頭一跳,直接把厲坤撲倒在了自己身下。 “砰!” “唔!” 李碧山瞳孔一放,整個人靜止三秒,整張臉崩到極致。 左胸三寸位置,噴了厲坤一臉血。 “老李!!!” 林德感覺到了厲坤的悲憤,亦是一聲大叫,“啊啊啊!” 他不管不顧的摸出一個手彈,扯開引信往車窗外一丟。同時加速油門,順著下坡狂飆車速。 車后爆炸聲震天,火光彌漫。 而他們的作戰(zhàn)車,沿著既定路線駛離,終于。 終于安全了。 李碧山臉色蒼白,厲坤死死按住他的出血點,暴怒:“你他媽就這么想當(dāng)英雄?啊?!誰讓你擋槍的!” 李碧山擰眉頭,虛弱著聲音說:“臭、臭小子……老,老子是你領(lǐng)導(dǎo),你敢兇……” “你別說話了,求你別說了。”厲坤哽著聲音。 “蠢貨。”李碧山扯著嘴角,唇瓣上是干裂的深紋,“這也跟我爭,懂,懂不懂事,你,還要回去結(jié)婚,有姑娘在等你。” 就是這一句,厲坤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給逼出了眼眶。 “別,別煩老子,讓我睡一會。”李碧山兩眼合上,嘴唇輕碰:“休息會……就好了。” 一指藍(lán)天,有雄鷹展翅斜飛而過,空曠山野,無邊無際。 厲坤低著頭,不語。 前座的林德,眼淚縱橫滿面。 ——— 杏城。 迎晨昨晚突然的昏厥,把一家嚇得不輕,好在她當(dāng)時很快清醒,也算有驚無險。 但從晚上到現(xiàn)在,她在電腦前坐了一宿,把能查國外消息的網(wǎng)站全給點進去,一條條地看,一個字一個字地讀。 基本都是重復(fù)的,沒有新進展。 第二天,她跟游魂似的去上班,半道兒,迎晨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 [姐,沒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看到這條短信,迎晨麻木了一整夜的眼淚,差點崩潰。 也是,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強逼自己鎮(zhèn)定,斂神投入正常生活中去。 上午十點半,迎晨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告訴,“迎女士,您的送審材料我們已經(jīng)收到,會進行初步核實,如有進度,會及時與您溝通。” 迎晨稍感安慰,“好,我會全力配合。” 剛結(jié)束通話,辦公司門象征性地敲了一下,然后被推開。 法律審計部的負(fù)責(zé)人,不請自來。 這姑娘比迎晨還年輕,據(jù)說背景深厚,鍍金空降部隊,身上有股年輕人特有的傲氣。她一進門,就雙手按在迎晨的辦公桌面上。 張楚楚唇紅齒白,眉濃眼深,張揚道:“晨姐,我跟您沒有什么誤會吧?” 迎晨淡定自若,雙手交疊,微微一笑,“怎么了?” “怎么了?”張楚楚呵聲:“都是同事,共事這么久,你要不要這么搞我?” 迎晨嗤笑,輕松以對:“我向來對事不對人。” “所以你就去舉報?”張楚楚用力摳著桌角,心浮氣躁道:“你也是一名中層干部,這個處理結(jié)果,是經(jīng)由董事會同意的。” “我不同意。”迎晨笑容收斂,淡聲。 “你憑什么不同意!” “憑什么?”迎晨眼尾一揚,目光陡然凌厲,“就憑我親身經(jīng)歷礦難,差點活埋在下面,就憑我骨折了一條腿,在醫(yī)院躺了兩個月!” 張楚楚杏目怒瞪,偏偏不得發(fā)作。 迎晨起身,雙手交疊在胸口,直視她:“死了的那位同事,孩子才一歲,剛學(xué)會叫爸爸。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她停頓片刻,蓋棺定論:“你不知道。因為經(jīng)歷死亡的,不是你。” “那,那公司錢也賠了,撫慰金也給了,金礦負(fù)責(zé)人也被抓捕。你還要怎么樣?”張楚楚是真急了,語氣揚高,字字逼人。 迎晨倒沒回答,平平靜靜地望著她。她目光深,直白,似要把你的內(nèi)心探究得一覽無遺。 張楚楚沒扛住,躲開了。 迎晨冷笑一聲,極其不屑。 張楚楚氣急敗壞,“我承認(rèn),是我這邊在審批資質(zhì)時出了紕漏,但你也不想想,最后同意的,有決定權(quán)的是誰?你何必呢。” 迎晨挑著下巴,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聽好了,不管是誰,錯了,就是錯了,這就是借刀殺人。你們骯臟,但沒權(quán)妨礙別人選擇陽光——至少,在我這里,不可以。” 她微微側(cè)頭,昨天一宿沒睡,所以今天的妝容化得艷麗,眉眼一動,冷冽刺人。 “沒事了吧?我還要工作。” 張楚楚徹底落敗,憤恨地扭頭離開。 門重聲關(guān)緊,終于安靜。 迎晨往皮椅上一陷,閉上眼睛,掐著自己的眉心。她把臉埋入手掌間,穩(wěn)了穩(wěn)情緒后,再抬頭時,眼里血絲泛紅。 她打開電腦,搜索中國人質(zhì)的最新消息。 仍舊是老舊的,沒有最新進展。 再搜非洲,乍得,中國特戰(zhàn)隊,被俘等關(guān)鍵詞,百度上全給屏蔽了。 迎晨太陽xue突突漲疼,不敢亂想,但又忍不住不想。 這一天都在兵荒馬亂的情緒中度過。 直到下午四點左右,迎晨正在檢查上月的業(yè)務(wù)合同,秘書進來: “晨姐。” “嗯?”迎晨片刻才抬頭,“什么事?” 一看,皺眉,“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秘書面露難色,緊張道:“許董讓您去一趟他辦公室。” 迎晨不以為然,蓋上筆帽,“好,就來。” 秘書杵在門口沒走,擦肩而過時,她忍不住叮囑:“晨姐。” “嗯?”迎晨側(cè)頭。 秘書欲言又止,似是糾結(jié)和猶豫,最終燦然一笑,“沒,沒事,祝你一切順利。” 許偉城辦公室噓掩著門。 迎晨深吸氣,理了理衣領(lǐng),先是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