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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的笑容,“那就好。”三更時分,沈日楚睡著後被低嗚的聲音弄醒,他本是淺睡的人,這種嗚咽聲在颯颯秋風中飄散開來,就像幽魂的啜泣。山莊時有傳言,死的人多了,都化作那厲鬼來復仇。沈日楚披上單衣推開門,朝那聲音的源頭走去,一團白影蹲在地上,烏黑凌亂的頭發在夜風中飛揚。“是誰?”大膽的握住那人的肩膀。本身就常年勞作,手勁有力,被捉住的人吃痛一聲,倒在地上。“咦,原來是你。”沈日楚認得這人,他就是江南傳聞天賦異秉的焦子里。為何他會在這種地方?“沈大哥……”焦子里臉上淚痕未干,蒼白的小臉在風中抖得猶自可憐。此時見到沈日楚,竟無語凝噎。“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焦子里嚅囁。半會兒不知如何開口。沈日楚見他可憐,將他帶回竹心苑,燃起燭火取暖,這莊子野寒露重,焦子里單薄衣裳,瘦得骨頭顯眼得很。焦子里一夜坐到天明,將半夜啜泣的緣由通通告知沈日楚。原江南梅雨時,天際轟隆,悶熱無比。焦子里哇哇墜世,身帶異香。後晴空萬里,天際無云,雨後蝴蝶青鳥均停留在娃兒身邊盤旋。奇景被江南人稱之為天仙下凡,對其詩詞歌賦,贊猶不絕。有童謠傳唱,名揚千里。十三歲之時於戶外暈倒,名醫診治,面露苦色。遂日日病臥於床,兩年後下體驚露落紅,家中慌然失色,方知其為雙性身。為保存臉面,焦家逼焦子里強守秘密。焦子里身子寡然,於家中甚少出門,也安然一時。奇香也隨著漸變女性特征開始慢慢消失。今時今日再無香氣。當日殿堂看著沈日楚為自己承擔責難,自覺是能依靠之人。當晚傳召侍床時佯裝感染風寒才躲過一難。始不能日復一日以借口相拒,唯有暗暗垂淚。“沈大哥,我求求你幫我,若是我的身份被拆穿了,我家門楣定會被人恥笑到發黃。”焦子里激動到雙腿跪落。沈日楚忙扶起,“我不知如何幫你,但你若想離開逐月山莊,我可以找擒人想想辦法。”“謝謝你沈大哥!”連扣三個響頭。“不、不……”拉扯間,沈日楚頓覺對方也許是個女孩子家,遂羞得臉色發紅。“我也不知道我是男是女,雖然外表與男人無異,但此生斷不可能有姻緣,若能離開我會遁入空門一世侍候佛主,燃長明燈祈愿沈大哥你一世安好。”焦子里烏漆漆的雙眸蹙滿水氣,空靈靈輕飄飄,國色之姿,天籟之色。沈日楚送走焦子里,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和擒人商量過後,擒人表情莫測,“楚哥,我看這事甚是詭異。莫說要毫發無損離開逐月山莊,且說他那雙性身份,你跟那焦子里同住磐石院良久,可見他有月中不適的癥狀?”沈日楚想起焦子里平日斯文,很少講話。同榻而眠時也不除衣裳。說話溫順細氣,若說是生長著女性特征,也未嘗不真有可能。“三日後,有酒莊前來送酒。若是能避開耳目將焦子里藏進酒桶送下山……楚哥你覺得怎樣?”“能避開山莊的守衛?”“屆時我佯裝肚子痛便可。還有,若能拖住赤豔瀲,那就更好不過。”月明人倚樓,碧玉斟酒,訴說還休。“爺,您要的衣裳已全部送到了,可要瞧瞧?”季管家恭恭敬敬的問著。站在距離赤豔瀲三寸的地方,不敢驚動了主子的酒興。“可是那珍簟閣的衣裳?”“是的,據說那珍簟閣專門為皇帝制衣,可件件都是極品吶。”“哼,是麼……”一杯殘酒落口,微濕了薄唇,“我倒要看看!”娟秀大方,落手生輝,貼身不緊繃,柔軟而有形,皇家出品果然非同凡響。黑坎肩,紫衾袍,內外兩色雍容華貴,乃是世間少有的天蠶絲,肌理纏綿質若天泉,趁得赤豔瀲慵懶貴胄之氣更是人中龍鳳。“爺,當真好看啊!”季管家感嘆,“若是著那上旱靴更是無人能比,天下第一啊!”赤豔瀲微微蹙眉,顯然不喜刻意恭維之詞。“把那云頂靴拿過來。”“可爺,那云頂靴臟了,爺看那靴上面點點白濁,也不知道是哪個下人弄臟的,活該敲他五十大板……”話間驚見赤豔瀲冷厲的眼神,不由心生大慌,連忙把那云頂靴給雙手取來。紫袍白靴,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還是爺眼光頂好,斷不會有比這云頂更相稱的靴子了。”赤豔瀲軟榻而臥,堯堯之姿,佳起天然。忽又想起那日竹心苑沈日楚嫵媚隱忍的呻吟,就像萬里碧湖投進那小小石子,逐起漣漪。中毒07“事情已安排妥當了嗎?”說話者充耳琇瑩,會眸如星,著冷月繡肩長袍,如金如錫,如圭如璧。“當然,那傻子居然聽信我為雙性人的謊言。實在可笑,天下之大,豈有男女共於一身者,實在荒謬,虧他也相信!”瓊漿入肚,盡飲滿腹愁腸。焦子里手握銅樽,關節發白。“事成之後,我絕不會虧待你。”衣訣翩翩,冷豔出塵。“沈日楚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你為何要對付他?”焦子里不明白。像面前的男子,美得夢幻,觸不可及,冷如天山雪蓮,耀如人間清輝,還需要提防那個傻子不成?“我恨他。”淡淡的口吻。“就如你為庶出之子般。”冷冷一句話點醒尚在云里霧里的焦子里。就算身賦異秉又如何,庶出之子就是庶出之子,就算再聰敏,再懂事,地位也比不過長子。一世如焦家之蛆,吃人恩惠,永不能有出頭之日。所以,當這個在逐月山莊地位極高的人找到自己合作,自己卻莫名興奮。受人眼色的日子過得太多了,向上爬是唯一解脫的機會。“你就不怕屆時我和你搶?”這個問題焦子里早就想問了。“你搶不過我。”“沈日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你視他為眼中釘。何故我你卻看不起?”焦子里憤慨不已。“不知者不懼,不懼者不畏,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