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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突然又問了一句。“臣啟稟陛下,”謝語說道:“每隔三年,羅家人會去宣州掃墓。”“好,”龍玄說:“朕知道了。”謝語站著等了一會兒,見龍玄不再說話了,才退出了寢宮去。龍玄翻身面朝上躺了,帳頂用銀線繡了朵朵祥云,祥云間又用金線繡著蓮花。龍玄想到了翠島上的紅蓮,這紅蓮要到盛夏才得怒放,不知道自己今年還能不能再看到,如今五月,他還能活到紅蓮怒放時嗎?三日之后,大周朝的金鑾大殿,平章帝龍玄抱病上朝,當著文武眾臣的面,禪位于太子龍霄,是為元德帝。這一年,也由這天起,改年號為元德元年。龍玄望著坐在了龍椅上的龍霄,看著長子身著龍袍,端坐在那把椅子上,接受著眾臣的叩拜。龍玄對龍霄生了些許的嫉妒,那把龍椅,讓他付出了如此的代價,現在他的長子,竟就這樣理所當然地擁有了,憑什么?就因為他是他龍玄的兒子?龍霄起身要向龍玄行禮,他不是沒有看到,父皇方才望著他時,眼中的寒光。龍玄沖龍霄搖一下頭。轉身在福到的攙扶下,離開這座大周的皇權中心。龍霄在后面跪送他的父皇,他并沒有因為龍袍加身而得意忘形,他的父皇只要還在世一時,就還是這個國家至高無上的神,他也得匍匐在他的腳下。“將長明殿讓出,”龍玄離開金鑾大殿后,就對福到道:“朕日后就去衣錦園養老吧。”“奴才遵旨。”福到連忙應道。這天下了朝后的元德帝,聽到太上皇定下衣錦園為終老之所這個決定后,只是一揮手。自然會是衣錦園,他的父皇除了衣錦園還能去哪里?這皇宮宮闕萬間,能讓他父皇心有牽掛的,也只有那座衣錦園罷了。“陛下?”伺候龍霄的大太監看新皇遲遲不語,便開口相問道。“擺駕衣錦園。”龍霄說了一聲。圣駕由金鑾殿出,一路走到了御心湖的岸邊,龍霄看到了湖上有白鷺飛起再降下。“陛下,”隨侍的大太監看元德帝盯著那行白鷺出神,忙就說道:“這些白鷺開春之時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來,好像把這御心湖當成家了。”龍霄收回了目光,語調平淡地說了一句:“它們這是知道太上皇要去那里長住了。”隨侍的大太監噤了聲,不敢再言。圣駕上了翠島,穿過林間的小徑到了衣錦園前。這里,龍霄一點也不陌生,在他還是這宮中嫡皇子時,這里就是他常來之所。邁步走進院中,舉目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開了一樹繁花的油桐。“都在外面等著。”龍霄命身后的眾人道。隨從們一起靜候在了院外。龍霄走到了樹下,伸手接了一朵白色的桐花,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清香。龍霄將這花往半空一拋,看著這朵桐花被風送出很遠。“你過來了?”龍玄走出書房,站在廊下看著今日剛剛成皇的長子。“父皇,”龍霄給龍玄行了禮后,望著一樹的桐花道:“這桐花是很美,五月雪,父皇,這花是叫這個名字嗎?”“是,”龍玄說:“你也愛看桐花?”龍霄道:“父皇,這桐花雖美,但兒臣聽太醫說,油桐花是帶毒的。”龍玄說:“你想說什么?”“六皇叔。”龍霄道。“你六皇叔怎么了?”龍玄問道。龍霄說:“人美只是帶毒啊。”龍玄倒也沒有動怒,只是對龍霄說道:“是他養大了你。”“是,”龍霄道:“如果不是六皇叔對兒臣另眼相看,兒臣也得不到父皇的青眼。父皇,六皇叔于兒臣而言,如父如師,兒臣敬他重他,不會對他有半點抱怨之心。”“那你為何還要說這話?”“六皇叔對父皇而言是這樣的,”龍霄說道:“他人視之為鳩毒,父皇您卻視之為瓊漿。”龍玄望著龍霄一笑,說:“你今天黃袍加身,所以這話也敢于與朕說了?”龍霄站在樹下一躬身,“兒臣不敢,只是有感而發。”“有些事你不會懂。”龍玄說完這話,轉身進了書房。龍霄又在樹下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出院去。圣駕離了翠島,快到長明殿的時候,龍霄望見他的羅氏皇后帶著宮人,站在路邊等著他。“這是怎么了?”龍霄站在了皇后的身旁問道。“臣妾本想到長明殿外恭賀陛下,”羅氏皇后說道:“聽說陛下去了衣錦園,臣妾就在這里等著陛下。”龍霄往長明殿的方向走去。“陛下。”羅氏皇后跟在了龍霄的身后。龍霄回頭看一眼自己的皇后,幽燕羅氏,都是一副好相貌,他的皇后當年又何嘗不是一個絕世的佳人?“怎么了?”龍霄問道。皇后微笑道:“臣妾今日就入主鳳儀殿嗎?”龍霄道:“你是朕的皇后,自然要入主鳳儀殿,怎么?你不愿?”羅氏皇后笑道:“臣妾是想,還是再等一等吧,陛下還是與父皇說一聲吧。”“放心吧,”龍霄這時也笑了起來,伸手拉住了皇后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帝后二人與后面的隨從們拉開了一些距離后,龍霄才小聲對皇后道:“皇后是有所不知,父皇對那座鳳儀殿從來就不曾看重過,你盡管搬去住好了。”羅氏皇后沒有再問,只是道:“臣妾遵旨。”這是個聰明的女人,龍霄看著自己的皇后,他的父皇說有些事他不懂,不過就是愛情,他怎么不懂?只是多年以前,他剛剛愛上一個人時,就知道了放手,不像他的父皇,到了最后才懂得放手,只是一切都已太晚。“陛下,臣妾今日有什么不對嗎?”皇后被龍霄看得開口相問道。“沒有,”龍霄說:“朕就陪你往鳳儀殿看看去吧。”拉著妻子的手,龍霄走在皇宮的春色之中,陪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好女人,他想他會與她走過這一生,不愛,但是他這一生不會如他的父皇那般,孤寂終老。第484章番外5看著村長懷里的小嬰兒,嵐有些想抱,手都伸出去了,卻還是又收了回來,“維,維他不喜歡孩子。”“你這個嵐小子啊!”老村長看著嵐搖頭,“這個孩子是我從官衙抱回來的,父母都不在了,也脫了宗族,你還怕什么?”嵐還是搖頭:“我不是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