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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今日也不會拿柳妃怎樣。所謂帝王之術,求得就是一種相對的平衡。所以宮中皇后是羅知意,總管后宮的卻是貴妃柳清歌。朝中有左相、右相、大司馬,有忠臣也有jian臣,有好人也有壞人,各方勢力都要達到一種平衡,這樣皇帝的龍椅才能坐得安穩。柳家失了勢,誰來制衡同為外威的羅家?羅維就站在皇帝的身后看著,興武帝還以為他不知人間險惡,其實這個人早已看透了這污濁的世情。“維兒,”看了半天戲的興武帝終于開口對身后的羅維說:“你去扶你姑姑起來?!?/br>“小臣遵旨,”羅維忙錯身上前,也不管皇后愿不愿意,直接伸手把全身癱軟的皇后扶了起來。“陛下!”太后出其的憤怒了,斥問皇帝道:“你這是在做什么?!”興武帝說:“此事與皇后無關?!?/br>“你說什么?!”太后差一點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那花是朕命皇后收著的,”興武帝面無表情地說道:“至于那碗湯藥也是朕命皇后送與柳妃的,母后難道還疑心朕會害自己的孩子?”鴉雀無聲。太后一時不知自己該做如何反應。柳妃瞬間便青白了臉,神情變得惶恐。皇后淚眼看著興武帝一臉的感激,皇帝竟為了她說謊。眾嬪妃們垂首站立,都不敢言語。龍玄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也只低了頭,一言不發。興武帝說:“維兒,你先送你姑姑回鳳儀殿去?!?/br>羅維給僵坐著的太后行了禮后,便硬扶著已經走不動路的皇后走了。第29章深宮母子“藏紅花是宮中禁藥,你怎么會送這東西給皇后?”太后回過神來后就問興武帝。“母后也應該知道這花也可養顏,”興武帝說了句。太后說:“宮中的規矩,就因你一句養顏就可破了?”興武帝看看太后,“母后,皇后是后宮之主,您這樣對她就合宮中規矩了?她是朕的皇后,一國之母,母后是為了讓朕難堪嗎?”太后終于是坐不住了,起身沖興武帝冷笑,“原來哀家連自己的兒媳也管不得了!”“皇后有錯,自有朕問責,與母后何干?”興武帝也沖太后冷笑。“你!”太后漲紅了臉,指著興武帝說不出話來。“還有你們!”興武帝看看一殿中自己的這些妃子,“皇后跪著,你們竟然站著,這又是什么規矩?!”一殿妃嬪嚇得紛紛跪倒在地。“都給朕滾回自己的地方去!”興武帝怒聲道:“都給朕跪上一夜!”眾嬪妃噤若寒蟬,都是膝行著退了出去。興武帝對她們從不曾溫存,但這般發怒也還不曾有過。興武帝又看看跪伏在地上的柳妃,和緩了一點神色,說:“你身子不好,回去后就歇著吧。你與皇后姐妹情深,朕心甚慰?!?/br>“臣,臣妾遵旨,”柳妃顫聲道:“臣妾謝陛下?!彼F在分不清興武帝今天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他對皇后深信不疑,還是因為自己陷害皇后一事興武帝已經知曉,心中惶恐驚疑,但又不敢在興武帝面前過多表現出來。“龍玄,”興武帝又對龍玄說:“扶你母妃回去后,就到皇后那里跪著去!一個是母后,一個是母妃,你分不清楚嗎?盡孝也分不清對象?”龍玄跪著說:“兒臣知罪?!?/br>興武帝想到龍玄剛剛出聲的那一舉動,他想這龍玄怕也是知道真相的,直接一腳就把跪著的龍玄踹翻在地,“給朕滾!”“陛下!”太后大叫出聲,“你這是在做給哀家看?!”興武帝轉身看著自己的生母,“朕是這天下之主,而母后,”興武帝冷道:“朕是不會忘記母后復姓端木?!?/br>端木,百年世家,隨著鎮國侯被誅殺,這個家族如今存世之人,也僅剩延年殿中的太后娘娘了。太后狠狠地咬著嘴唇,幾乎把嘴唇咬出血來,這是她端木婉的親生兒子,費盡心機讓他成為皇帝,自己卻只換來這樣的下場。“母后歇息吧,”光武帝說完此話,轉身就要走。“你為何要將羅維留在身邊?”太后卻又突然開口問道。“維兒天資聰慧,是可造之才,”興武帝道:“朕望他日后可以扶佐太子?!?/br>“上書房的人還教不了他?他父親教不了他?要勞煩陛下將這小兒,長留在長明殿中?”太后冷笑起來,“哀家方才看他的那張臉,倒是似曾相識。”興武帝面無表情道:“維兒是羅家子弟,也是朕的外甥,朕親自教他有何不可?”“親生的皇子們你尚且無心親近,”太后厲聲道:“你倒有心去給羅維當舅父?他羅家在朝中的權勢還小了嗎?你還要給他們多少的寵信?!”興武帝冷笑出聲,“母后此言甚好,朕自不會讓羅家成為當年的端木,這一點母后自可放心。”太后看著興武帝揚長而去,想哭卻哭不出來,最后只能放聲大笑,這是她的報應!是她當年在這后宮害人無數的報應!第30章遮風擋雨之人夜晚的這場雨下得突然,傍晚時分天邊還有晚霞,太陽落山后卻下起了大雨。龍玄直挺挺地跪在鳳儀殿的前院中,無遮無擋地淋著雨。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雨突然消失了,龍玄抬頭,卻看見羅維撐著一把傘站在了他的身旁,不由得一愣。羅維剛剛在鳳儀殿中用過了晚膳。此時太子龍玉不在京師,興武帝召了三皇子龍行,六皇子龍皓進鳳儀殿陪皇后,羅維又是皇后的親侄,鳳儀殿今晚的這個小型家宴,和樂融融。“你不必如此,”龍玄對為自己撐傘的羅維道。羅維說:“殿下在淋雨,羅維怎么可以坐在屋中呢?”龍玄說:“你已不是我的伴讀,何必再裝?!?/br>羅維嘆了一口氣,“春寒多雨,殿下不冷嗎?殿下視羅維為豬為狗,不過羅維還是有心為殿下遮一遮風雨的。不過羅維也明白,他日羅維若是要經歷風雨,殿下卻是無心的,”羅維說著把一件溫熱的厚袍披在了龍玄的身上。龍玄看向羅維,燈燭昏暗,瓢潑大雨中,一把青竹傘下的這個小小空間里,羅維的臉被一道陰影遮住,模糊不清。龍玄這才注意到羅維站在了上風處,竟是在為他擋著寒風。想著這個人只是在演戲,但龍玄的心還是一暖。他真的很冷,身冷心也冷,還好這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