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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裹緊,“燒還沒退,小心著涼了。”彭彧抬起頭,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不是他家,簡陋的破床更像濟人堂的風(fēng)格,難怪硌得他腰板直疼。他慢慢調(diào)整過來自己紊亂的呼吸,清了清喑啞的嗓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接到朱黎消息的當(dāng)天,”潛岳給他倒了杯水,“白澤也跟著來了,九淵是昨天到的。”彭彧疲憊地撐著自己額頭,覺得如果不撐一下,意識恐怕就要再將他砸回夢里:“我睡了多久?”“今天是第十天了,”潛岳說,“周大夫說您再不醒,濟人堂的牌子都要砸在您手里。”彭彧勉強一抬嘴角,算是應(yīng)和了她這句玩笑,就著她的手咽下兩口溫水,仿佛枝葉枯萎的大樹得到一點潤澤,意識清醒幾分:“有他的消息了嗎?”這回潛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還……沒有。”彭彧似乎也不意外這個答案,臉上表情沒什么變化,有氣無力地一擺手:“你出去吧。”“您真的不要緊嗎?”潛岳還是放不下心來,“周大夫說您現(xiàn)在最好休息,不宜勞心傷神,您……”“我知道,”彭彧出言打斷她,“出去吧。”“……是。”屏退了潛岳,彭彧一個人靠在床頭發(fā)呆,眼皮又開始不自覺地往一起合,也不知這十天的覺都睡去了哪兒,渾身疲憊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他又迷迷糊糊夢到了許多奇怪的場景,最終卻都無一例外歸于那一條白龍,不安分地在他腦中翻騰,終于一口咬住他行將沉入深海的意識,并強行將其拖出海面。天色不知不覺已然大亮,彭彧伸手抹了一把臉,抹下滿頭冷汗,額頭的溫度好像降了下來。他扶著床沿起身,慢吞吞地拐進大堂,卻發(fā)現(xiàn)這里空空如也,沒有病人也沒有大夫。他正愣神的當(dāng)口,周淮忽從后面鉆出來,手里捧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你醒了?正好,過來喝藥。”彭彧輕輕地嗅了嗅:“為什么有股酒味?”“里面加了瑤池玉露,”周淮看著他把藥喝完,“這次多虧了白澤,否則你還不知道要睡多久。”彭彧沒吭聲,只拖著腳步緩緩走到門口,扶著門框站了一會兒,感受到微風(fēng)里送來的花香,覺得自己大概是又活了。隨后他瞳孔微微一縮,略帶驚詫地問:“什么時候已經(jīng)春天了?”“你才反應(yīng)過來,”周淮不知在那里鼓搗什么,“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冥界一天人間一月,你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過去了好久,你府里的人看到你這副樣子,差點沒把我濟人堂的房頂給掀了,好說歹說才給勸回去。”彭彧手指驟然加力,用力地扣緊了門框,同時目光直勾勾地投向天空——今日陽光大好,天上沒有一絲云,他卻不能看到九霄之上的仙宮,更看不到仙宮里的龍。天上的龍自然也接收不到他的注視,李祎才艱難地消化了“那個凡人曾經(jīng)是神”的事實,戳在原地思考半晌,才問:“你既然可以一直追蹤我們,那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他現(xiàn)在怎樣了?”騰蛇輕輕地說:“你放心好了,他不會有事的,騰蛇蛻已經(jīng)回到他身上,所以我跟他多少有一點共鳴,如果他有事,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李祎這才稍稍寬心,暫時把那個不斷在眼前晃的身影壓下去:“那你可知道……天界現(xiàn)在到底要干什么嗎?費盡心機地把我弄上來,目的何在?雖然三族圣物已齊,可玄武甲還沒有下落,他們居然這么等不及嗎?”騰蛇略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們?yōu)槭裁匆涯闩^來我不清楚,但玄武甲用不著你們?nèi)フ遥驗樗恢倍荚诒焙!!?/br>李祎:“在北海?玄武神在守著它嗎?”騰蛇:“沒有,玄武神尚在沉睡,只有拿到玄武甲才能將他喚醒。這段時間我也打聽了一下,大概知道兩千年前四神之間有一個約定,只有當(dāng)青龍鱗、朱雀翎、白虎爪三件圣物全部集齊之時,才能夠開啟北海玄武神設(shè)下的結(jié)界,去拿最后一件圣物玄武甲。”“是這樣……”李祎思索一番,“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該打我的主意,畢竟東西不在我身上。”騰蛇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他們覺得利用你威脅其他三族,能讓他們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畢竟你跟彭彧關(guān)系那么好,現(xiàn)在那三族又基本聽他的。”李祎目光微微一沉,一時也判斷不出如果彭彧真的受到威脅,以他的性格會不會妥協(xié)。“我說,”騰蛇忽然壓低聲音,“你到底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你才被簽了契,邊崇就這么放任你自由活動嗎?”“別跟我提那個字,”李祎涼涼地戳他一眼,捏起那枚騰蛇鱗給他看了看,“我有你的東西,自然能找到你。”騰蛇無語地瞧著不知何時落在對方手里的鱗片,嘆口氣算是認栽了:“好吧,不過你還是快些走吧,我目前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了,如果有其他消息再知會你。”“對了,”李祎忽然目光一動,從自己身上拔下一片鱗來,手指在上面輕輕一抹,“拿這個跟我聯(lián)系。”騰蛇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也在那片騰蛇鱗上重新施加法力:“你可小心一點,雖然契本身不能監(jiān)視我們,可契主要想知道我們在哪里也就動一動手指頭的事。這仙宮到底不是我們的地盤,如果忤逆契主,那可有你好受的,反正我是被收拾怕了。”“閉嘴。”李祎又從他嘴里聽到那個字,本就蒼白的臉色更難看幾分,“我沒事不會來找你的——堂堂神獸被區(qū)區(qū)一個仙人烙契,你也真不嫌丟蛇。”“唉,”騰蛇無所謂地一聳肩,“我臉皮厚,行了吧?你厲害,你不丟龍,不也被區(qū)區(qū)一個仙人烙……”李祎一爪子糊在他臉上,強行把那個字噎回了他嗓子里。白龍一甩尾巴迅速消失,騰蛇瞧著他的背影,抹一把自己的臉:“多四只爪子了不起啊?”邊崇也不知干什么去了,白龍回到仙宮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出現(xiàn)。仙人們似乎也跟龍王一樣不喜歡被人打擾,仙宮四周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李祎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房間,覺得此處雖然比彭宅還要豪華,卻勾不起他任何興趣,除了床和水,其他東西一概碰都不想碰。他默不作聲地坐了一會兒,見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便拉起法術(shù)布下隔音,將兩只龍角從發(fā)間放出,伸手摸向那枚銀色的鎖龍環(huán),輕輕轉(zhuǎn)過一個角度。片刻之后墨理的聲音從那鎖龍環(huán)里傳出:“常澤?”“是我,”李祎說,“我不敢跟青龍族聯(lián)系,只好聯(lián)系你了。”墨理沉默了三秒:“你終于傳回消息來了,你那邊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