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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同情的目光,畢竟比起人們的安居樂業(yè)、五谷豐登,一個不知名小乞丐的死活顯然是微不足道的。人們對著“祭師”行尊敬的大禮,感謝他們帶走一些從出生就是累贅的孩子,帶來平安富裕的幸福生活。祭祀已經(jīng)結(jié)束,圍觀的百姓漸漸散了,臟兮兮的小乞丐終于得以脫身,朝著波光蕩漾的河道直撲而來,兩條細(xì)瘦的小腿竭盡所能地奔跑,似乎想要追上消失在視線盡頭的小船。平靜的水面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若非親眼見證那場慘無人道的祭祀,誰也不會知道這河水剛剛吞沒了數(shù)條無辜幼小的生命。小乞丐終于跪倒在地上,眼淚在臟兮兮的小臉上沖刷出兩道白皙的淚痕,將污濁骯臟的塵泥帶走,落進(jìn)河水里。彭彧看他半晌,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第25章河神祭(二)小乞丐跟著三人返回客棧的時候,稚嫩的臉上依然透出不在狀態(tài)的茫然。他盯住彭彧懷里正在啃手指的meimei,抬起臟兮兮的小爪抹了一把臉,就著未干的眼淚把自己抹成了小花貓。彭彧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交給假掌柜,讓他們把兩條臟兮兮的小泥鰍洗涮干凈了送到樓上去。這時候被龍王派出去的九淵回來了,附在他耳側(cè)說了什么,李祎頓時瞇起眼,招呼著彭彧上了樓。“也就是說,那些蟲子先在陳州一帶吃腐尸、寄生活人,隨后集體逃跑轉(zhuǎn)移到安平附近,啃食了紫韻花田,最后匯入渭水,鉆進(jìn)了祭祀用的孩童體內(nèi)——然后呢?然后去了哪兒?”九淵搖了搖頭:“水底有結(jié)界,我沒敢貿(mào)然接近,怕打草驚蛇。”李祎一摸下巴,淡淡地掃了潛岳一眼:“看來你說的還真沒錯,這些蟲子吃飽喝足,甚至悠哉悠哉地品嘗完了飯后甜點(diǎn),大搖大擺地找到了地方休息。不過目的呢?他們收集這些蟲子有什么用?”九淵:“我剛剛打探清楚了,用于祭祀的孩子之前一共七十個,加上這次的十個……十一,一共八十一個。”李祎瞬間了然:“唔,九九歸一陣。”他又把這些天發(fā)生的一切在腦中過了一遍,可以大致理順那伙“神秘人”都做了什么事——姑且認(rèn)定在陳州、安平設(shè)局的是同一伙人,如果按時間線推算,陰陽大陣開始布置的時間最晚是在兩年以前,先立送子廟,以麒麟角的神力在安平引生孩子,從中挑選“失魂癥”者,作為容納“蟲”的容器。這些準(zhǔn)備得差不多后,他們又選中冤案眾多的陳州,布下縛靈陣,以騰蛇的法力支持大陣運(yùn)行。后來知府惡疾暴斃,水牢內(nèi)犯人慘死獄中,他們的尸體可能是第一批“蟲”繁殖的場所。待到開春,蟲迅速向周邊擴(kuò)散,陳州人不得已離家逃難,離陳州最近的利州以及周圍村鎮(zhèn)緊跟著遭殃。直到蟲疫惡化到了利州封城,消息才迫不得已被彭家“報喜不報憂”的商隊(duì)傳進(jìn)彭彧耳朵里。而其實(shí)所有的事都是為了最后這“九九歸一陣”服務(wù),不管是蟲、騰蛇、縛靈陣、還是麒麟角以及送子廟。這個在人間埋了至少兩年的局,綿延百里的陰陽大陣,終于在今天完成了使命,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哦,就是有一點(diǎn)不太美好,他偷偷換走了一個孩子,還得勞累他們重新找一個了。蟲子所帶走的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是任何一個有靈魂的生物都具有、埋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欲望”。這些欲望包括一切喜怒憂懼,貪婪、僥幸、冤屈、妒忌,在那個能強(qiáng)化人情緒的縛靈陣?yán)锏玫綗o上的升華,從每一個不甘不愿的冤魂身上、每一個對未知充滿畏懼的凡人身上牽出一絲,匯成一個五彩斑斕的萬花筒,再添以可使人陷入幻覺的紫韻花,最終將人性中所有最不堪入目的東西注入最純潔、最無知、白紙一般干凈的幼童身軀里,覆蓋落封,安靜等候著下一次啟用。至于這八十一個孩子最終會被用到何處,目前還不得而知。一時間四人皆無話,氣氛安靜得像是凝固了。許久這份尷尬被叩門聲打破,假店小二把兩個收拾干凈的孩子送了過來,一并端上來吃食招待。灰頭土臉的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個精致的小男孩,除了瘦,幾乎可以算得上粉雕玉琢了。他狼吞虎咽地扒拉著飯菜,時不時給坐在一邊吃糖果的meimei喂兩口,彭彧十分懷疑這孩子幾天前拿完他的包子就沒再吃上別的東西。他一邊吃飯,彭彧一邊從他嘴里套話,問清楚了這孩子姓林名景平,他meimei叫林景安,就是安平本地人。再一問他父母,男孩忽然停了筷子,垂著頭,猶豫半晌才道:“爹娘不在了,只有我和meimei。”彭彧倏地一愣。林景平看了自己meimei一眼:“娘親生下meimei就走了,爹爹很傷心,后來有一天喝醉了酒跌進(jìn)河里,也……本來還有個姑姑,可姑姑不想要我們,把我們從家里轟出來,不讓我們回去住。”他又心不在焉地扒了一口米飯,抹了一把眼淚:“那時meimei還小,我只好去附近的村子里偷偷擠牛、羊還有狗的奶給她喝,經(jīng)常被他們打出來。后來就偷一點(diǎn)面粉煮成糊糊,有時候會有好心人可憐我們,偶爾給我們一點(diǎn)吃的。”彭彧除了唏噓似乎再接不上別的話,只好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fù)你們了。不過我們恐怕不能一直帶著你們,我認(rèn)識一對夫妻,他們想收養(yǎng)孩子,你愿意去嗎?”男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猶豫著點(diǎn)頭,又猛地?fù)u頭。彭彧:“到底什么意思?是想去還是不想去?”林景平:“想……但、但是,他們真的會要嗎?我們沒離開過安平,我……我不想當(dāng)累贅。”男孩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嘴唇被自己咬得通紅。彭彧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說:“你放心,他們都是很好的人,也是真心想要孩子,你們過去了他們會很高興的。男主人是個教書先生,家里還算富裕,你不用顧忌什么,只要告訴我想還是不想。”林景平看著自己年幼的meimei,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想。”“那好,”彭彧松了口氣,摸著下巴思索說,“‘甲子’號商隊(duì)這回應(yīng)該經(jīng)過華州,想來就是這兩日了,正好我們往華州去,他們從華州來,我讓他們把你們捎到利州去。”李祎一扯嘴角,插話道:“你家的商隊(duì)還真是遍布各地。”“那當(dāng)然,”彭彧十分得意地?fù)P了揚(yáng)眉毛,“他們這回走了一趟遠(yuǎn)的,一去半年,應(yīng)該帶回來不少好貨——怎么,你要不要看看我彭家商隊(duì)都帶回來什么稀罕玩意?”李祎面無表情地抬手擋住那人湊近的臉:“沒興趣,我見過的好東西比你吃過的鹽還多。”彭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