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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與陽,乾與坤,這一切都僅僅是巧合嗎?彭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幾乎有點如芒在背,忍不住抬手撓了撓臉:“你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什么?”李祎別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地捻著自己指尖,順帶聞了聞——茶葉味和銅錢味混合在一起,味道著實乏善可陳。于是他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香囊摘掉?”彭彧眼角一抽,實在不明白戰火是怎么燒到自己身上的,同時覺得這只龍王實在不可理喻:“為什么?臭味你不喜歡,香味你也不喜歡?太難伺候了吧。”他嘴上這么說著,還是把腰間的香囊解了下來,十分隨意地掛在指尖轉了兩圈,一扭頭遞給潛岳:“送你?”潛岳正意猶未盡地舔嘴角,瞅了瞅那個香囊,微不可見地一縮脖子:“我還是覺得包子更香。”彭少爺只覺自己的審美遭受到了極大侮辱,簡直不想再跟這兩個講話,把香囊一揣,又扯回了之前的話題:“照你們這個意思,咱們去安平這趟肯定不會太平靜吧?那我要不要通知柳家,讓他們別去找什么送子廟了?”李祎簡短地“嗯”了一聲:“就算去了也懷不上的。”三千歲的老龍王沒什么難言之隱,這對夫妻是真有。彭彧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當下起了身:“那行,趁天還沒黑,我現在就去。”潛岳聞言立刻跟了上來:“少爺我陪您。”彭彧剛想著自家護衛果然聽話,知道保護少爺的安全,還不等露出一個嘉獎似的微笑,就見那姑娘豎起一根手指:“我覺得那家包子挺好吃,還想再買兩個。”彭彧:“……”這幫人果然沒一個靠譜的!一言難盡的味道終于隨著兩人離開漸漸散了,九淵打開窗子通風,見自家龍王疲倦地捻著眉心,忍不住問:“王?”李祎并沒有搭理他,只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幾不可聞地說:“如果他那雙眼睛真的是……”他喉頭沒由來地一哽,后半句話在嘴里打了個轉,又默不作聲地咽了回去。如果真的是,那他是要等著那些人來挖……還是親自動手?第20章送子廟(二)彭彧好說歹說勸住了柳家夫婦,并答應他們如果可能,替他們找“麒麟”求個孩子,或者能碰上有眼緣的孤兒,收養一個也行。一行四人又在利州歇了兩天,彭彧把馬車和馬都暫存在客棧,車上那袋龍王沒吃完的紅棗也留給柳家,隨他們處置去了,還順帶留下了一個柳眾清。龍王抬手一道封印把他徹底拍在了玉簪里,出來露個頭可以,活動范圍就柳家堂前屋后那么大點地兒,想附身——門都沒有。不管這廝生前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有多么十惡不赦,死后也不過一抔黃土,只剩個孤苦伶仃的魂兒,再翻不起幾番風浪。至于他樂不樂意行使自己最后的一點權力——壓不壓他堂哥的床,那龍王就管不著了。臨走之前龍王還按捺不住好奇心,問了彭彧一個問題:柳眾清和柳懷止都跟彭少爺是同輩,倆人一個而立一個不惑,為什么彭彧才剛及弱冠?彭彧撓了撓頭,告訴他自個兒祖父是老來得子,寶貝兒子寶貝得不行,于是他老爹不負眾望地長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混球,又一脈相傳,生了彭彧這么個小混蛋。龍王遞給他一個“秒懂”的眼神,對彭家祖孫三代產生了深刻而獨到的見解。這天上午難得沒有艷陽高照,是個半陰不晴的天氣,空氣卻格外潮濕憋悶,似乎醞釀著一場大雨。三人摒棄了馬車,直接騎龍飛往安平。被騎的那個自然是九淵。彭彧一臉擔驚受怕地抱著龍背,俯瞰地面,行人已經變成了螞蟻大的小點,熙來攘往地各自忙碌。飛過陳州上空時,他發現城里已經有了一些活氣——他們走之前把陳州蟲疫已除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估摸著是有耐不住性子的百姓回家打探情況了。陳州還是那么灰撲撲、四四方方的一個小塊,像塊不起眼的泥磚,也不知幾時才能恢復元氣。彭彧看了兩眼便覺得眼暈,把視線收到近處,一扭頭發現潛岳正在專心致志地玩一把刀。這姑娘心也真是大,在天上玩刀,也不知道是刀先掉下去,還是她先掉下去。那把刀是九淵給的,據說是一把真正能斬鬼的刀——出發前潛岳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跟著,她隱晦地表達了自己在神鬼之事上的無能為力,總覺得跟著會拖后腿,差點隨金胖子一并返回冼州。直到九淵送了她一把刀,讓這姑娘徹底吃了顆定心丸,決定死心塌地地抱住龍王護衛大腿。彭彧在心里暗啐了一口,心說老子之前都白養你們,一把刀就跟著跑,一點兒不給他長臉。真龍的腳程不是蓋的,瞬息千里毫不夸張,彭彧幾乎屁股還沒坐熱,人已經在了安平縣外。九淵找了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落了地,化回人形后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被人騎的滋味實在不怎么好。四人溜溜達達地進了安平,直奔縣城,第一時間在客棧開了房,吃飽喝足歇夠了腳,才不緊不慢地打聽送子廟。這縣城中南來北往的外地人不少,十有八`九都是沖著送子廟來的,就在客棧大堂里一坐,各方消息已經成群結隊往他們耳朵里扎。鄰桌坐著一對小夫妻,正不顧眾人眼光當眾調情——那青年握著妻子的手,不知說了什么甜言蜜語,女子羞赧地低著頭,咬住抑制不住要勾起的嘴唇。兩人一邊調情一邊聊著送子廟,估計是聯想到了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同時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彭少爺可能壓根兒不知道“禮義廉恥”四個字是怎么寫的,嘬了口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起了身,大大咧咧往那女子身邊一坐,毫不見外地拍了拍倆人交握的手,笑出一口白牙:“姑娘,跟你打聽個事,知道送子廟怎么走嗎?”龍王差點一口酒噴出去,心驚rou跳地嗆咳了半晌,看向彭彧的目光充滿了驚疑不定。而身邊倆人全低著頭——九淵習慣了裝一本正經面無表情,潛岳根本無動于衷,想必對自家少爺種種驚世駭俗的舉動早已見怪不怪。小夫妻同時滿臉驚恐地看向彭彧,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行走的智障。青年扭頭瞅了瞅李祎他們,更是眼皮都狂跳了起來——潛岳今天又是女扮男裝,匆匆一瞥之下居然沒識破真身,四個“大老爺們”打聽送子廟,怎么聽怎么讓人毛骨悚然。青年來不及細想內中“隱情”,拉起妻子的手奪門而逃。“喂!你跑什么!不說就不說,真是……”彭彧起身發現整個大堂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由話音一頓,又沒臉沒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