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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騰蛇蛻,又‘意外’得到一根碧玉簪?!?/br>“碧玉簪里的靈將我們帶往利州,從此處聽聞安平縣的送子廟,里面疑有一只失落的麒麟角——九淵,你不覺得我這一趟‘墜天之旅’有些太順了嗎?處處水到渠成,好像我們坐在一艘小船上,就算不動,也有水流把我們往希望的方向推?!?/br>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照這個趨勢,你說我們多久能拿到乾坤鏡的所有材料?現在只有最關鍵的鏡心還沒出現,不過我看也不遠了?!?/br>他用手指虛虛在周圍畫了個圈:“你說鏡心——那乾坤眼,會在我們誰身上?”“王,”九淵扯了一下嘴角,“您別說得這么……瘆得慌。”“唔,有嗎?我倒覺得那個背地里‘幫助’我們的‘人’很是熱心腸,我還得好好謝謝他呢?!崩畹t笑得皮笑rou不笑,眼里的琥珀似乎是凝固了,折射出一絲冷意。九淵沒敢再接話,沒一會兒,又聽他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好啊,好龍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這龍王被人牽著鼻子走,還得勤勤懇懇地給人犁地——沒意思?!?/br>他說著,嘖嘖了兩聲,忽然雙手十指一合一錯,又猛地向外打開:“不管仙人還是凡人,我都慣著你們?!?/br>“……王!”九淵來不及攔他,只被那突如其來的風掀出去了半步。正巧這時彭彧撩簾出來,嘴里叼著半塊瓜,含混地問:“你干嘛呢?”九淵投給他一個“心力交瘁”的眼神。彭彧視線一錯挪到李祎身上,莫名覺得這人的背影黯淡了那么一瞬。隨即,他像是力氣不支似的踉蹌了一步,伸手撐了一下墻,注意到有人在看他,匆忙地道了句“我歇一下”便翻身上了房頂。“哎!”歇一下往房頂上歇?彭彧莫名其妙,再收回視線時,倏地睜大了眼。他分明看到城里所有的植物都“亮”了起來,像是久旱之中得到了一場甘霖,所有被寒霜打蔫的葉子都重新抬頭,青翠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這是……什么妖法?他向九淵投去詢問的眼神,對方神情復雜地嘆了口氣:“潤物。”他把彭彧拉到一邊,看了看那些新抽芽的植物,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皺著眉略一思忖,只好吐字艱難從頭說:“王其實是……云、青兩族的混血,雖然外表是云龍,實際擁有兩族全部的力量?!?/br>彭彧“唔”了一聲,舉一反三地聯想到了九淵,別出心裁地打斷了他:“那你不會是云和墨的混血?”沒想到九淵一言難盡地點了點頭:“是?!?/br>靠,還真讓他料中了。因為云墨二族的混血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條,他這個顏色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九淵兩只龍角其實是一黑一白,可惜白的那只被云龍族給砍了。龍族也是個微縮的人間,總有挑事的想分出三六九等,云龍族一向心高氣傲,看不起混跡人間的墨龍。聽說居然有這么條“敗壞”云龍名聲的“灰龍”,聚集了一群族人就要宰了他以儆效尤,被剛剛登上王位的常澤保了下來,最后以斬去九淵一只龍角揭過了此事。好像斬了那只白角,就不是云龍的血脈了似的。其實常澤自己也帶著股骨子里的傲氣兒,否則也不會取個“一”當自己的名字,不過他當龍王這么多年,再“傲”也壓到心底里,絕不顯山露水。“青龍代表東方,是太陽升起的方向?!本艤Y一本正經地當起了不要錢的解說,“東方屬木,代表了春和生機。因而青龍族有一種獨一無二的力量,就是‘潤物’,犧牲自身生命力使植物蓬勃生長,至少保證一年之內谷物豐收——王也有這種力量?!?/br>彭彧眨了眨眼:“生命力?”“就是壽元?!本艤Y輕輕嘆氣,無奈地一哂,“反正龍族壽命足夠長,犧牲一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們都這么認為。”說完他便轉身走了,也沒有解釋那個“他們”到底是誰。彭彧怔在原地,忽然覺得嘴里的甜瓜有些發苦。暑氣重新從地底天邊冒出來,這一小片冬天無聲無息地消湮干凈,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李祎躺在屋頂,裝作沒聽到九淵那番話,心說這護衛真是缺乏管教,自己讓他“泄露天機”了嗎?沒一會兒,一道灰撲撲的影子擋住了投在他臉上的日光:“王,您沒事吧?”李祎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甩甩手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九淵難得沒有遵從自家龍王的意愿,朝著陳州的方向極目遠眺,隱約見一道黑影躥上天空,向著更遠處飛去了。“它跑了?!?/br>他沒頭沒尾地說了這么一句,李祎卻聽懂了,倏地睜開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手指在袖子里輕輕捻了捻那片騰蛇鱗,鼻子里噴出一股薄氣:“它跑不了?!?/br>第19章送子廟(一)一行四人在柳家蹭了頓飯,二人之家容納這么一大幫人著實有些困難,彭彧很有眼力價的沒再繼續打擾,“拖家帶口”地浩浩蕩蕩直奔客棧——別人家到底是別人家,他自己住著也不自在,寧可去客棧燒錢。彭少爺財大氣粗地用能買下半個客棧的錢包了三間相鄰的上房,利州封城已久,客棧招攬不到客人,正岌岌可危之時來了這么個救星,態度可想而知,只恨不得把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料理周全。于是彭彧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可惜在利州實在找不齊他要的三十種名貴香料,只能委委屈屈地拿艾葉代替——換了身干凈衣服,頭上別了根價值連城的玉簪,腰間還十分sao包地掛了個香囊,重整一身“坐等搶劫”的雞零狗碎,大搖大擺出了屋。一出門就碰上潛岳,不由得愣了愣。這姑娘明顯也剛沐浴完畢,換下了一身勁裝,許是天熱,身上只披了層薄紗,隱約可見白皙的肩頭。一頭長發披散下來,還帶著些未干的水跡,貼著玲瓏身段一直垂到腰間。彭彧盯著她看了半晌,心說這真是他家護衛?分明能靠臉吃飯,卻偏要靠功夫,這姑娘莫不是缺心眼吧?潛岳大大方方由著他看,絲毫不覺自己這一身打扮有什么不妥。許是對方投來視線的時間太長,她這才有些猶豫地拿出一個油紙包,不情不愿地客氣了一句:“少爺,您餓了嗎?我剛從包子鋪買的。”彭彧:“……”包子味飄香十里,美感蕩然無存。彭彧牙疼地咧了咧嘴,心說這姑娘肯定是中午又沒吃飽,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跟她搶食。潛岳本來也沒真心想給他,還沒“意思意思”地遞到跟前,便又利索地收了回來,當著他面一口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