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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桂臣雪一副病入膏肓快完蛋的模樣,最后不還是被他從閻王手里搶回來一條命?他能救得了桂臣雪,自然就救得了與桂臣雪同樣情況的斬鈺。至于桂臣雪跟斬鈺有什么瓜葛,朱太守的官途會否受到影響,這些可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醫者眼中只有病患,沒有身份。想當初那桂臣雪中毒,他人也看了,藥方也開了,照著服用就好了,偏偏朱太守莫名其妙的,一定要讓他守著桂臣雪直到對方完全康復才放人,這不是浪費他時間嗎?他當然要跑路了。只是沒想到現在卻折在沈少昊這里。沈少昊這混賬小子居然拿他最看重的醫典要挾他過來救人,氣死他了,現在他們誰也別想他給誰好臉色看!白神醫雖然看起來不大樂意,但還是按照沈少昊的安排給斬鈺把脈望診,布置解□□浴等一應事宜。見白神醫這么有把握,江笠心下才稍稍松了口氣。又問道:“敢問白神醫,斬鈺何時能夠痊愈?”“最少半月,最多兩月。”“那他――”白神醫瞪了江笠一眼:“問那么多干嘛?這么關心別人,怎么不先關心一下自己?眉頭上都凝聚出一團黑氣了!”“什么意思?”江笠還未開口,沈少昊已經搶先一步問道。眉宇間凝聚黑氣?輕舟弟弟也中毒了?沈少昊至今還以為江笠是玄王呢!他仔細盯住江笠的眉宇看,可惜他不擅長醫術,壓根看不到白神醫所說的什么黑氣。只有江笠自家事自家清楚。江笠無奈笑道:“多謝白神醫提醒,在下會注意的。”白神醫恨鐵不成鋼似的又瞪了江笠一眼,不再多說,轉頭專心給斬鈺針灸去了。離開房間后,沈少昊面色凝重地拉著江笠來到涼亭。“輕舟弟弟,黑氣是怎么一回事?”江笠苦笑道:“唉,沒想到到底還是被沈兄知道了。愚弟不久前中了jian人暗算,落下這股黑氣,玄功也因此被抑制了。”聽江笠這么一說,沈少昊心中僅存的疑慮終于盡去。原來他還想不通江笠為何到了銀雁城之后從不出手,既不參加前次比武大會,在他說自己有丹藥可救斬鈺時,他也沒想動手強搶,原來問題出在這里。沈少昊扶著江笠坐到椅子上:“輕舟弟弟,你將此事好好說一說。”江笠搖頭道:“也沒什么好說的,江湖走鏢,總有些恩怨,所幸那jian人已被家兄手刃,只是這黑氣……”見江笠面露憂色,沈少昊心知自己的機會來了。他拍拍江笠的手安慰道:“賢弟不必擔憂,為兄不吝千金,也定要叫白神醫將你治好。”江笠又驚喜又感動,慌忙拱手謝道:“沈兄如此厚待,輕舟無以為報!”沈少昊笑起來:“賢弟怎會無以為報?還可以以身相許啊!”江笠也笑起來:“沈兄說笑了!愚弟前番不是已經許了沈兄嗎?”沈少昊握住江笠的手:“那便把心也許給我吧!”江笠垂下眼睛,輕輕笑了笑,溫和含蓄,不去接沈少昊的話。第二天晌午時分,斬鈺終于醒來。斬鈺是在院落被迷昏帶過來的,醒來后他怔忪片刻,然后就發現江笠正坐在床邊看著他。“少爺?”斬鈺摸索著捉住江笠的手,“發生什么事了?”江笠摸摸斬鈺的頭:“這里是少爺的一個朋友,沈公子的府邸,他有辦法可以治好你的身子,所以少爺就把你帶到他這里來了。”“沈公子?”怎么又冒出來個沈公子了?而且少爺的話明白不對,怎么會是少爺“帶”他過來,他分明是散步時被賊人迷昏帶過來的。少爺要讓他過來,一句話就夠了,何必用迷藥這么下作的手段?少爺這么說,難道是在暗示他什么?斬鈺四顧一圈,遲疑地問道:“那……李戚風呢?”少爺說出門在外,他跟那壞人都用化名,而且以兄弟相稱,他跟少爺則還是以主仆相稱,這些他都記著。江笠溫和的笑了笑:“問他做什么?你不是最討厭他的嗎?”斬鈺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是討厭他。”可是他怎么不陪著你?可惡!江笠解釋道:“大哥有事要忙,沒有跟過來。接下來咱們就先在這里住下了,待會見了沈公子,你要跟人問好,知道嗎?”江笠眨眨眼睛:“沈公子是北方望族,不可輕易得罪人家。”斬鈺聽懂了江笠的言外之意,少爺對這位“沈公子”如此禮貌,也就是告訴他對方不是“自己人”,提醒他要對對方提高警惕。斬鈺這會就想明白了。少爺肯定是受到這位“沈公子”的鉗制了!這個發現讓斬鈺當場又急又怒,他家少爺多么與世無爭的人,為什么這些人總要找他的麻煩?可恨的是自己什么忙也幫不上!――少爺受人鉗制,會不會是因為他?若真是因為他,那他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了!江笠卻仿佛已經知道他想說什么,笑著彈了下他的額頭道:“亂想什么呢!”斬鈺蔫蔫地垂下腦袋,心里對江笠越發地愛戴了。他不會像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說什么“都是因為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做”這些廢話,他不會讓少爺在做出犧牲后,還要費心勞神地安撫他。他是斬鈺,是江笠最乖巧懂事的追隨者,也許權謀詭計他不擅長,但是他知道什么才是對江笠最好的報答。畢竟也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少年。斬鈺雖然心底憤懣,卻不再輕易流露心事。再看門口屋內侍候的四個仆人,他本能地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他假裝沒看到那些探頭探腦的人,對江笠乖巧地答應道:“少爺,我聽你的,反正那個李戚風我也不喜歡,他走了我清凈。”江笠心疼地揉揉斬鈺的頭發:“好,你能這樣說,少爺就放心了。”接下來幾天,沈府一派和樂融融。府邸外朱太守還在挨家挨戶地搜尋斬鈺,桂臣雪在慢慢康復,而府邸中,白神醫心無旁騖地醫治著斬鈺,沈少昊則陪著江笠吟詩作畫,好不悠閑。按白神醫的說法,藥方都給出來了,他完全可以走人,不耽誤事,但是沈少昊可不比朱太守好說話,別說回家換件衣服報個平安,沈少昊連后院門檻都不許他邁過,直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其實江笠也不希望白神醫太早離開。他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