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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蜂起道:“色澤潔白,氣味有個青草味,說是因為裝米的袋子是流麗草編織的,我讓幾個米行的主事看過了,都說沒問題,不像染過色的。”江笠笑了笑,由著那生米從指間簌簌滑落。不像染色?這只能說明你們知道的染料太少了!“百草辭典第一百八十一目記載,南方有草,名喚鍍銀,其色如晨曦初雪,其味若青青牧野。可染色,色如初雪,可食用,用則飽腹,其價廉,其物微。”別蜂起沉下臉,一甩手中生米。“你是說,這米是鍍銀草染的?是陳米?”江笠搖頭:“不一定是陳米,也許只是為了增加重量。鍍銀草草粉可是很耐稱的。”“他娘的,賣魚注水!米價不變,只便宜一筆運輸費,既有優惠吸引人,又不會因優惠太大以至使人懷疑,真是無商不jian啊!”別蜂起雖然沒看出門道,但秉持著不貪小便宜的心理,他也壓根沒打算跟姓蔡的做生意。“所以,我們應該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江笠拍拍別蜂起的肩膀,像朋友似的為別蜂起出謀劃策,“我們得讓他得不償失。”別蜂起一下警覺地抬起眼睛,就見燭火下江笠臉頰勝雪,目光幽幽,洞徹人心。“我懂你的意思,但你知道,我爹那人最講究誠信”別蜂起皺眉道。江笠徐徐善誘道:“若能詐他一筆,蕪地堡便能省下一大筆開支用于民生,不必用增收賦稅維持城防。只要從這些富坤身上切一刀rou,咱們的百姓就不會餓死,只要從這些富坤身上放一刀血,咱們的百姓就不會渴死。這無關誠信,乃是效仿綠林好漢,劫富濟貧呢。”別蜂起目瞪口呆:好有道理啊!江笠彎下腰,眼含笑意地盯住別蜂起:“而且,其實你也在打那幾十車糧食的主意吧,別蜂起?”“什么?”別蜂起眨眨眼睛。江笠眼睛一瞇:“還演嗎,我的盟友?”別蜂起仰著臉,燭火映得他瞳眸幽森。這一刻,他不再吊兒郎當,忽然收斂笑容的他,即便是江笠也嗅到一絲危險氣息。“江輕舟,你真的很懂察言觀色。”“謬贊。”“你覺得我是在夸你?”“不然呢?”別蜂起莞爾。分明是小書生先伸出小爪子勾撩他,他如此一試探,他反倒縮回去了!這書生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呢,真是讓他越來越好奇了!冷峻不過三秒,別蜂起又故態復萌,痞里痞氣地笑起來:“的確,雖然我沒看出鍍銀草的事,但是,無論姓蔡的玩沒玩小伎倆,我都沒打算跟他做生意。我想趕他走,然后在半路打劫他!看來咱們果真是同道中人,那我就放心了!”“蔡老板敢來,又怎么可能沒有防備呢。”“話雖如此,他又如何防備得了我?”“如此,你的方法比較冒險,不妨聽聽我的。”“哦,愿聞其詳。”江笠取出廣袖中的信箋:“我這里有一封信,你設法讓蔡老板不小心看到”此二人一拍即合,狼狽為jian,坐下來開始合計如何謀算蔡老板。大廳里,別夫人笑著送走了蔡茂才一行人,回過頭來,她笑容驀地一斂,驚奇道:“你們是怎么做到的?怎么進去喝了幾盅酒,人家就把幾十車糧食白送了咱們,還送得那么高興?!”別夫人的目光在別蜂起與江笠身上來回梭巡,最后就定在江笠臉上。“小舟,你來說。”“是。”江笠便將先前一番謀劃悉數說出。原來,競陵城常年向南方的銀雁城,金陽城,赤焰城,三座城池糴米。南方三城一直看似平衡,實則暗中爭斗不休。江笠設計讓蔡老板發現蕪地堡與金陽城,銀雁城暗通款曲,正要達成三年收購糧食協議,打算打壓赤焰城糧價。蔡老板是赤焰城商會干事,擔心聯盟圍攻,自然急于討好蕪地堡,破除圍剿之勢。手頭能送的也就那幾十車大米了。江笠說話時,神情淡泊,語氣平和,不像在謀事,倒像在品茗論道,看得別夫人暗暗稱奇。“可是蔡老板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會輕易相信你們偽造的那些信件呢?”別蜂起搶前一步,指著江笠笑道:“娘,你不知道,這小子手靈巧得很!咱們之前不是跟銀雁城跟金陽城買過米嗎?那些信件賬簿還留著呢!我把信拿給他看,他拿個蘿卜就能刻出個印章來!還能模仿筆跡呢!”別夫人嘖嘖驚嘆著幾番打量了江笠,拉著江笠的手欣慰道:“不錯,不錯,真是個好孩子!”江笠能夠為蕪地堡做到這份上,就是真拿蕪地堡當自己家了,讓她如何不欣喜?她才不管江笠哪里學來的技藝呢!江笠垂眸笑了笑,青澀靦腆的模樣,倒真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其實他還有比這更狠的招,只是初次表現,不可太過,過猶不及,容易讓人驚心抗拒。從前那個心黑手狠,殺伐決斷的江笠,目前還不宜讓別立天夫婦看到。此次用計,表面是報答蕪地堡收留愛護之恩,實際上,更是他為今后如何表現,又能夠表現出多少而做的一次試探。一次又一次地試探,就像探頭探腦的小鼴鼠一樣,只要對方露出一丁半點威脅,他就立刻縮回自己的地洞中。若別家人對他這些技藝刨根問底,他自然也能幾句話圓過去。但之后肯定不會再有下次了。疑心病重,不敢先托付真心,江笠就是這樣一個人。便聽別夫人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娘就是擔心你爹,明兒個你爹跟你哥回來知道這事,肯定又要說個沒完沒了!嘮嘮叨叨,真是煩人!”別蜂起暗道:娘你也不弱啊。江笠道:“此事由我出,自然由我向爹解釋。”別蜂起拍拍江笠肩膀:“行了,就你這小胳膊腿兒!能挨得住第一輪?這事我也有份,爹若問起,就說主意是我出的,爹有意見沖我來就是了!”別夫人驚奇道:“傻孩子,這還用說,肯定是你啊!”別蜂起:“娘”別夫人忙解釋道:“畢竟你比較抗打。”別蜂起:“夠了啊!再說我就離家出走了啊!”別夫人頷首道:“你離家出走也好,月龍丹的事恐怕是瞞不住你爹了,你若走,娘正好把這屎盆子都扣你頭上!阿尼陀佛,罪過罪過!”別蜂起:“我的心好累。”“這主意好!”江笠突然橫插一句。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