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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嚴家的地位,便道:「多謝徐小姐關心,京城里的達官顯貴太太小姐們都喜歡新鮮事物,等到這個新鮮勁過去了,就沒什么了。」徐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你我馬上就要成親了,你還徐小姐徐小姐的,也不嫌見外?」帶著一點嗔怨的語氣,微微撇開頭,那因羞澀而起的紅霞早巳從頸脖漫到了瞼頰。嚴玉闕輕笑著走上去,牽起徐柔的一雙柔荑,「柔兒你性子溫柔,端莊賢淑,能娶到你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待到郡主出嫁所需的這批錦緞趕制完,我便帶著聘禮上門提親。」徐柔將手一抽,背過身去,「你這一次可不能再食言了……昨兒個表姐帶著她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小鬼來探望爹爹,一個勁地拿我玩笑,說她兒子娶媳婦,我還不定能當上娘呢……」嚴玉闕當然知道她這話里的意思,伸手將她攬進懷里,「好柔兒,回頭生個一群,氣死她……」這么一說,徐柔微微聳動肩膀輕笑了起來,但嚴玉闕臉上的笑意卻像是刷了一層米漿那樣驀地僵住,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的地方。回府路上,嚴玉闕坐在轎子里思忖事情出了神。,明明一開始自己被徐柔身上傳來的馨香勾挑起了一絲欲念,但擁著她的時候,為什么冷靜了下來?徐柔漂亮,賢淑,家世又好,這樣的女子傾心自己,等了自己這么久,自己應該不至于一點都不動容,但是方才……牽起徐柔雙手的時候,自己下意識地去找指尖上的繭子,擁著她的時候,也是下意識地去聞發間淡淡的皂角味,而不是清甜的頭油香味。所有的特征都指向那個人,雖然那之后自己又和他發生了幾次關系,但僅僅只是因為想要宣泄欲望,而他又是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但這個人留給自己的感覺始終縈繞不去,所以現在隱隱地影響了自己的意識。他想過和劉琦保持距離,但每次都禁不住誘惑,有時候站在門口看他專心致志地挑弄紡線,看他端起茶杯喝茶,這些簡簡單單的動作都能令他腹下脹痛難忍。他以前不是這樣容易動情的人,如今卻好像有泄不盡的欲望,又或者說,那個人好像打開了自己身體里的某一處閥,讓情欲不再受自己的控制。不行!嚴玉闕心里這樣想著。自己絕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去到綾錦院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白日里「唧唧咔咔」的織機現在只有一半還在運作,站在廊上,遠遠地就見劉琦那間房里還亮著燈火,搖曳燭火下,一個身影一起一伏,顯然他還在挑花繃子前編結那幅花本。對著那扇門看了一陣,腳便不由自王地往那里挪動,走到門口的時候,嚴玉闕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門推了開來,從門縫里吹進去的晚風,讓蠟燭一陣劇烈地跳動。「大人,麻煩請把門關上。」劉琦頭也不抬地說道,依然全神貫注在花本之上。在宮里御醫的診視下,手上的燒傷已經好了大半,很嚴重的地方上了宮廷秘制的藥方,纏著紗布,御醫說不多時日就能好了。嚴玉闕背著手踱步走了進去,站在挑花繃子前看他干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他專注在挑花繃子前了,每每此時,嚴玉闕都覺得映在燭光下他的側臉輪廓精致而漂亮,劉琦并不是一個長相驚艷的人,但這個時候,那專注而神采熠熠的眸光為他增色了不少。嚴玉闕看了一會兒,突然彎下身指出花本角落的那一處,「這里好像錯了……」劉琦停下手里的動作,看了過來,但只是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是大人您錯了。」這一說,讓嚴玉闕不服了起來,雖然自己不會挑花,但好歹在綾錦院待了這么多年,來綾錦院之前家里織坊也時常去,看個花本他還是不會看走眼的,「你這么確定?劉琦你雖然挑花技藝高超,但人無完人,又是這樣趕工,難保不會……」「大人……」劉琦卻似露出幾分不耐煩來,大瞻打斷了他,「小人已經按照大人說的檢查了一遍,那處沒有錯,確實就是這樣的。」嚴玉闕不覺皺眉,「你那是檢查了一遍?你不過是看了一眼!劉琦,我和你說,如果這花本……」「大、人!」嚴玉闕話沒說完,第二次被劉琦打斷,嚴玉闕心里簡直要拍案而起怒喊大膽了,卻見劉琦將手里的東西往挑花繃子上一放,轉過身來,「大人既然覺得小人這里弄錯了,那請問大人,這里里應該怎么樣?」「你?」嚴玉闕瞪眼,火氣差點從頭頂冒出來,頂撞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擺架子?!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了!!!其實在編結花本和織鍛上,兩人為了某些問題爭論過很多次,劉琦不論平時為人多溫馴,多么容易相處,但在堅持自己是對的情況下,是絲毫不會讓步,且據理力爭,就算對方是嚴玉闕也不會退讓,故而嚴安等人才會如此敬佩他,以嚴玉闕的性子,敢和他頂嘴的劉琦,在他們眼里確實已經非同常人的存在了。這會兒,劉琦在這件事上的拗勁也給激了出來,仰著頭,眼神清明,堅定不移,「如果大人堅持自己是對的,不如和小人賭一把?」嚴玉闕被挑起了興趣,倒不是為了輸贏的刺激,而是關于自己的威嚴,既然自己會指出,就說明自己還是有一定的眼力的,如果不敢賭,顯然是連自己都不愿相信。「好吧,你說吧,賭什么?」劉琦像是計謀得逞了一般,嘴角含笑著起身,「若是大人輸了,就應允小人一個要求……不知大人可否同意?」嚴玉闕想了想,點頭同意,「不切實際的要求我是不會答應的。」「大人放心,大人一定做得到……」劉琦說著,走到掛在一旁架子展開的霓裳羽衣前,指著肩側道:「大人剛才指出的地方是這里,小人之所以要那樣安排紋路,是為讓這半朵牡丹和另一個花本上的半朵結入口在一起,大人難道忘了霓裳羽衣的花本被分割成了好幾部分?找不到那么大的織機,只能用這種方式拼接在一起。」嚴玉闕一怔,自己竟然忘了這一點……「大人,可是愿賭服輸?」劉琦笑著問道。看著劉琦嘴角那抹笑意,嚴玉闕覺得自己似乎一早就一腳踏進了他布好的陷阱里,但身為君子,言出九鼎,既然答應好的,就不能反悔,便有些不情愿地說:「你說吧,要我做什么事?」劉琦沒有馬上回答,眼睛轉了轉,表情里帶著幾分狡黠,施施然地走到嚴玉闕跟前,突然湊到嚴玉闕耳邊,含聲輕道:「大人已經好幾天沒有留宿在小人這里了……」這一句話帶著溫溫的熱氣,在耳根頸側那里盤繞了兩圈,才兜兜轉轉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