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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蛾非/琰汜書名:玉闕秋(上下冊)作者:蛾非簡介:—系列文—五年前的一次錯誤相遇,讓天香閣小倌琉琦身心受創。五年后他改頭換面再次來到那個人身邊,只為了讓那個人切身體會一下失去所有的滋味。一向只以自己的利益為重,性情淡漠傲慢的嚴玉闕,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日自己心里會裂開一道縫隙。有著一手編結花本手藝的挑花工劉琦,在人前溫和親近,在人后又嫵媚風情。連玉樓派來的布莊掌柜連五爺,言稱彼此曾有過一面之緣……郡主的陪嫁物,太后的霓裳羽衣,一件又一件麻煩揭示出一個謀劃了多年的陰謀。就在嚴玉闕覺得一切都已經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要面對的,依然還是一場騙局……「嚴玉闕!你心里除了你自己,還能容得下任何一顆沙?;蚴訂??」「有時候,我腦中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如果那一年我讓爹把玉樓留下來的話……」第一章「停轎——」門匾上寫著「綾錦院」的大宅前,一頂轎子剛剛落下,還未及停穩,轎簾便被撩了起來,旋即一身錦衣華服,面色冷峻的嚴玉闕低身走了出來,不顧小廝「大人,您仔細腳下」的叮囑,捋起泥金印花曲水紋、工筆精繪瑞草云鶴的衣擺,疾步走上臺階,跨入門中。綾錦院內數百架機杼的織布聲,「哢哢哢」地交織成一片,高高低低,循序往復,宛如一曲弦樂,但又沉悶枯燥,聽多了不免令人心生壓抑與厭煩,而幾百名織工與繡娘每日便在這同樣的聲音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經緯交縱,花樓機上織出一匹匹繁復華麗的綾錦綢緞,繡娘手指翻飛,如畫匠一般在布匹上繪出精美絕倫的花樣。嚴玉闕一路疾步走到最里間,「砰」地一下推開半掩的房門,里面的人被突如其來之人的舉動給嚇的一震,待看清楚來人,那幾個先前圍成一團的繡娘織工退開站到兩旁,并恭敬行禮喚了一聲「大人」,面上帶著幾分慌張與驚恐,仿佛做了什么不應該的事情,生怕會被責罰。先前被她們圍著的,則是一個年方弱冠的青年。他面容清俊,眸如點漆,此刻正坐在椅子上,左手舉著,袖子一直卷到肘彎處,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臂上有一道狹長的血痕,還正往外透著血絲。嚴玉闕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沉了一沉,斂去方才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擔憂,眸光一轉,落在一側凌亂的墻角,那里東西散落了一地,一旁還倒著一把椅子,高腳花凳上的花瓶也摔在地上砸得粉碎……那幾個繡娘深深低著頭,手指絞著腰帶垂下來的部分,嚇地大氣都不敢出,卻見那坐在椅上的青年,卻是抬起一雙墨如點漆的眼眸,斯文輕笑。「大人,是小人自己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又碰倒了花瓶,幾位jiejiemeimei聽到聲響后趕過來查看究竟,接著又忙前忙后地緊張擔心,還去找了大夫來……」嚴玉闕抿緊的嘴角松了一松,對著那幾個繡娘道,「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嫌這里不夠亂嗎?郡主大婚在即,所有陪嫁織物若有一絲差池,你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是……」繡娘和織工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立馬小步走了出去,嚴玉闕又朝著那青年揚了一下下巴,「那你呢?」房里便只剩了那個青年和嚴玉闕,其他人對嚴玉闕都恭敬之中還帶著一點懼怕,這青年倒是很隨意。「只是小傷,大人不用擔心?!?/br>嚴玉闕沉著臉,背手往前走了幾步,凝眸注視他手上的傷口,在確認了確實只是皮外傷之后,冷冷「哼」了一聲,「誰問你了?我問的是霓裳羽衣!」面對如此冷漠甚至有些刻薄的態度,那青年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小人就是為了霓裳羽衣才到這間屋里來的,想在這里找一下,說不定霓裳羽衣的花本被擱在了這里?!?/br>沒想到這一說,嚴玉闕原本只是故作冷淡的臉上霎時變色,陰郁烏云堆了起來,青年的話顯然戳中了他心里某些不可觸及的地方,就見他臉有慍色地將手一甩,「不要費這個功夫了,我說這個花本損毀丟失了就是損毀丟失了,你就算翻遍整個綾錦院都不可能找到的!」「但是……」「別再說了!」門口的腳步聲驀地停住,隨侍嚴玉闕的小廝嚴安和抱著藥箱的大夫站在門口,戰戰兢兢地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進來。嚴玉闕聽到身后的聲響,回頭看到來人,又轉回來看了一眼那青年手臂上的傷,示意他們兩人進來,但自己卻轉身往外走去,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話。「劉琦,你要復原不了霓裳羽衣,留你也無大用處!」待到嚴玉闕的腳步聲走遠了,嚴安和大夫才走進屋里,大夫瞧了眼那青年手臂上的傷,道了一句「無大礙,這幾日不要碰水」,便從藥箱里掏出止血的藥粉倒在布條上,替他包扎起來,嚴安在旁打下手。「劉先生,咱們爺的脾氣您是最知道的,剛才那話您也別往心里去,爺表面上不表露,但為了霓裳羽衣這事愁得吃不下飯,晚上也睡不好,況綾錦院上下編花本的本事沒人比得上先生您,爺一聽說先生您受傷了,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叫做劉琦的青年做了個手勢,讓他不用說下去了,「你說的我都明白,如果我真的把大人那些話放在心上,那我兩年前就該走了,不會留到現在?!?/br>「那是,其實先生您挺厲害的,整個綾錦院就您不怕咱們爺,有時候還敢和他頂嘴……」嚴安幫忙把桌上的瓶瓶罐罐整理回藥箱里,言語里滿是贊嘆之情。劉琦卻只是搖了搖頭,有點無奈地輕笑,「因為早在大人之前,我就遇到過一個這般脾氣的人……」說到這里,眼睛一亮,抬頭問道:「你知道剛才大人為什么突然這么生氣?而且霓裳羽衣,世間僅此一件,這么珍貴的花本定然是要好好保存起來的,怎么會說不見了就不見了?」聽到他這么問,嚴安沒有馬上出聲回他,收拾瓶瓶罐罐的動作慢了下來,心里似在兜轉猶豫著什么,過了片刻肩膀才往下一松,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轉過來看向劉琦,臉上的表情嚴肅,「聽說這花本原本一直收藏在嚴家的緙絲樓里,但是十五年前緙絲樓走水,很多珍貴的花本都在那場火中付之一炬,一同被毀的還有原本要進獻給先皇的緙絲長卷——錦繡山河。那可是花了十年人力物力才完成的東西……結果……而且老老爺的二夫人也死在那場大火里,因為這事嚴家差一點就被牽連,還好不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