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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戲謔的吊兒郎當的神采、看似溫存實則殘忍冷漠的眼神,都幾乎如出一轍。我漸漸加大了嘴角咧開的弧度,頭一次不在屬下面前維持某種特定的形象,像被人觸到癢處般大笑起來。阮公子終于薄有怒意,低聲道:“你到底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我抖動著身子倒在床上,抱住了肚子。媽呀,太好笑了。肚子痛得要命……呵呵,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我緊緊巴在床頭,用手不著痕跡地抹去了眼角的咸澀水珠,很大聲地打了一個噴嚏。隨便扯過一塊布片擦拭著噴出來的鼻涕,我模模糊糊地道:“小孩子家家,趕快把衣服穿上,當心著涼。”感覺扇公子怒氣盈眉,我連忙柔聲道:“聽師叔一句,嗯?”他動作粗魯地大致清理了一下身體,便將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一邊還用那雙丹鳳眼斜睨著我。我笑著仰躺在床榻上,交疊起雙腿,懶洋洋地道:“門主那勞什子,誰愛當便當。”阮天行走到我身前,用一種奇異的表情俯視著我。我慢慢地伸出手,他輕輕握過。我用手肘支起半邊身體,注視著我們緊握在一起的手掌。他的手型相當漂亮,雅致修長,皮膚潔白。我的手膚色晦暗,細看還有細小糾結的疤痕橫亙其上,實在不忍卒睹。想必身上情形更是如此。這兩個男人真是好耐性。郭云也就算了,畢竟他第一次見到我時我便是這副鬼樣,估計是習慣了。嚴格來說,還是他救的我。但是阮天行明明知道我以前生得什么模樣,面對我如今這副尊容,竟還能夠生起色心,我就不得不佩服。我道:“你師叔我呢,如今便是這么一副模樣。從此以后,就在這個蒼鷹堡當一個可以吃飽穿暖的小男寵,不用回去天殘門那個鬧死人的地方。況且只要你不說,不會有人把我‘小簡’和江湖上惡名昭彰的玉公子做什么多余的聯想。你讓我過上幾天太平日子吧?”阮天行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道:“您真的這么想?”我有些乏了,困頓地瞇起眼睛,甩了一下被他握住的手。誰知卻是掙脫不開,心內有些惱恨,面上卻也淡淡地道:“你好歹叫了我一聲師叔,就不樂意聽我一句話?”阮天行定定地注視著我,道:“這么說,您是打算退出天殘門?”我嘻笑起來:“我現在這副德性,你應該不會舍不得我吧?再說了,小靈他可是喜歡你得緊,你這么暗地里跟我這個‘前朝余孽’勾結算計他的門主之位,他若是知道了,可是會很傷心的……”說著說著,我腦海里閃過一張玉雪可人的臉龐。唉……靈兒,你真是所托非人哪。實在是……枉費了師兄這一番心血!第十八回阮天行不說話了。只是他目光雖然沉冷,我卻知道他定要打什么鬼主意。這孩子從小有些城府,越長大便越是厲害。當他真要算計什么人的時候,便是像現在這幅模樣。一言不發注視著一個地方,看起來倒是平和安詳,溫柔得緊。唉……我們好歹有些父子、師徒情誼,他就不能給我留三分情面嗎。他看了我一會,終于慢吞吞開口道:“你中的什么毒?”我嬉笑道:“情毒。怎么,你要幫我解嗎?”情毒是江湖上鮮少有人知曉的一種奇特的毒。這毒有些蠱的意思,并非憑借解藥來解,而是通過人心。情毒便是要求有人真心愛上中毒之人,以相思情淚連續喂養其十五天,每次五滴的分量,這才得解。這解法說起來不算過于苛刻,但相思情淚自然是心愛之人不在身旁才能流出,而得到淚水又必須第一時間服用,這其間距離問題很是令解毒過程麻煩不已。而且這毒,對我這個惡名昭彰、眾叛親離的大魔頭來說,正是相得益彰。我逍遙半生,縱橫天下,敬我怕我、畏我懼我、厭我恨我、輕我蔑我的人不在少數,只是這愛我之人……只怕,早已不在這個世上了。阮天行果然知道這毒解法,臉色微變,低聲道:“情毒入骨,纏綿悱惻。你現下頂多只有半年壽命,還不快隨我回去,偏偏留在這里作甚?你以為那位大盟主會相信你一個小小男寵竟然‘有幸’中這種不世出的極品毒藥嗎?至少回去天殘門各種珍品奇藥應有盡有,還能想想怎么解你這個毒!”我眼珠轉了一轉,開顏道:“天行真是溫柔體貼,能聽你這番話,師叔我死也值得啦。剛剛說的,只是唬你一下,你可千萬別當真。你師叔我禍害遺千年,不會這樣就掛掉的。”一片靜默。我吐吐舌尖,眼睜睜看見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勾起一個溫柔猶如二月春風的和熙微笑,煞是動人。如果不是那眼中團團燃起的怒火,當真是倜儻風流,我若是二八少女絕對捧場尖叫。他持續微笑,和聲道:“師叔,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跟你說什么道理,你說天行是不是很傻,不知道你現在變得這么頑皮會抓弄人呢?”我看他好似真的火上心頭,不由得強笑道:“天……天行啊,這個有話好好說,你現下欺負一個不會武的人是不是不算什么本事呢?”他嘴角弧度揚得更高,慢慢欺身過來,向我伸出左手,溫潤如玉的臉龐笑得我簡直感到一縷縷春風拂面而來,嗖嗖那個涼啊……坐以待斃?不不不……我還有最后一個殺手锏。絕對是阮公子想像不到的。我驚恐地看著即將撲上來解決我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放聲大喊道:“救命啊~!強jian啦~!非禮呀~~有人動堡主的孌寵啦~~~!!”那聲音直上云霄,連同我那辛苦了一天卻飽受摧殘的餓癟的肚子(終于餓了==),一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音。唉,為了給主子盡忠,一個小小孌寵不得不布施rou身和歹徒斡旋。好不容易安定下情況,又為了給主子守貞,必須不顧自己顏面呼救求援,哪怕被人抓到通jian的痛腳。你說,我當男寵我容易嗎?天行你別瞪我。真的,男寵可真是一個技術活兒啊。第十九回我目送著扇公子再度將自己扮回十八堡衛之老大,利落地融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不由得斜倚窗欞,給他挺拔瀟灑的背影揮動手絹壯行。一干聽見我催命般喊聲的人等看我如此做派,不禁停住原本狂奔的腳步,站在門檻上傻眼了。我手也揮累了,這才放下手絹,對著沖在最前頭的郭云得力左右手劉奇英——一個姿容不俗的美男——微微一笑,眨眨眼睛,放電道:“帥哥,我餓了~”他一下子沒剎住車,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