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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將軍比想象中要年輕許多,身上帶著武將特有的凜然之氣。吳家三代鎮(zhèn)守邊關(guān),威震金國,她記憶里夏柏盛總是提起他們,不禁有肅然起敬之感。 吳璘原本心不在焉,不信顧行簡能有什么要事。他察覺到樓上有人在看他們,眸光凌厲地一抬,暗處便有兩個人影要動作。顧行簡連忙說道:“將軍莫要擔(dān)心,那是我的人。” 吳璘不悅地抬手,那兩個影子才又匿去身形。 顧行簡對夏初嵐使了個眼神,夏初嵐便匆匆回到屋里去了。他對吳璘說道:“將軍,日前我發(fā)現(xiàn)完顏亮也在成州。” 吳璘微微一頓,聲音都緊繃起來:“你可有看錯?” “我與他有數(shù)面之緣,應(yīng)當(dāng)不會認(rèn)錯。只是不知他秘密潛入成州,有何目的。將軍可知道詳情?”顧行簡誠懇地問道。 吳璘沉吟片刻,審視著顧行簡,不知道要不要跟他交底。按理說顧行簡是朝中的主和派之首,與金國交從甚密,兩次議和都是他主導(dǎo)的。但他又主動告知海陵王的下落,又不像是站在金國那邊的。 顧行簡看到他神色猶疑,拱手道:“將軍還請不要有顧慮,直說便是。顧某是宋人,立場還是分得清的。此次皇上派顧某來邊境協(xié)助普安郡王,也是想借顧某與金人打交道的經(jīng)驗(yàn),助你們一臂之力。” 吳璘想了想,這才沉聲說道:“實(shí)不相瞞,老夫到成州來,是尋普安郡王下落的。不久之前,普安郡王忽然從驛館失去了行蹤,老夫搜遍整個興元府,才得到一點(diǎn)線索。我擔(dān)心海陵王也得到了消息,欲秘密捉拿他。” 顧行簡一驚,沒有想到普安郡王竟然失蹤了。 “殿下離開時,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嗎?”顧行簡問道。普安郡王身份貴重,他一失蹤,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不應(yīng)該如此沒有分寸。 吳璘傾身靠近顧行簡,壓低聲音說道:“這里面發(fā)生了一些事,說來話長。總之,在查銅錢流失案的過程中,頻頻被金人占據(jù)先機(jī)。殿下曾跟老夫說過,懷疑老夫身邊或者興元府官吏里頭安插有金人的細(xì)作,導(dǎo)致消息泄露出去。起初老夫并未在意,身邊的親信都跟隨多年,出生入死,怎么會投靠金人?可后來有人自告奮勇去刺殺完顏亮,被完顏亮提前知曉,老夫才開始懷疑。不久之后,殿下也失蹤了,應(yīng)該是去做很重要的事。老夫猜測,他之所以沒有留口信,就是怕消息再次泄露出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顧行簡聽完后說道:“您若不介意, 我們到樓上的屋子里再詳談。此處的房間隔音還不錯。” 吳璘看了看四周,雖然沒有人, 但畢竟空曠, 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點(diǎn)頭道:“嗯, 你帶路吧。” 顧行簡做了請的動作,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吳璘身材十分魁梧,只不過上了年紀(jì), 背有些佝僂,但踏地有聲。顧行簡走路則幾乎沒有什么聲響。 二樓的各個房門都緊閉著。顧行簡到了自己的房門口, 上前推門, 然后讓到一旁, 請吳璘先進(jìn)去。他對吳璘一直都恭敬有禮,吳璘也十分受用。顧行簡雖然貴為宰相,是百官之首, 但對于吳璘來說是晚輩。他馳騁疆場的時候,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夏初嵐原本坐在椅子上, 思安在床邊整理衣物。經(jīng)歷了晚上的驚心動魄,她們睡意全無,剛才正在閑談。夏初嵐看到顧行簡和吳璘進(jìn)來, 連忙起身行禮。 思安只覺得與顧行簡一同進(jìn)來的男人高大威嚴(yán),不敢直視,慌忙低下頭。 吳璘只掃了一眼,就對顧行簡說道:“顧相, 這兩個分明是女娃娃。你出巡邊境,竟還有如此雅興?你家中的夫人若是知道了,恐怕要拈酸吃醋了。”他聽說顧行簡剛成親不久,妻子年紀(jì)很小,還是個聞名江南的大美人。當(dāng)然眼前這個穿著男裝的姑娘長得也著實(shí)不錯。 顧行簡將夏初嵐拉到身邊,對吳璘淡笑道:“不瞞將軍,這位便是內(nèi)子。因新婚不久,不忍將她舍下,故一并帶來。她家曾經(jīng)在英國公北征的時候捐了十萬,乃是眾商之首。” 吳璘恍悟道:“哦,就是那個紹興首富夏家?” “正是。”顧行簡又對夏初嵐說道,“這是三代鎮(zhèn)守隴蜀,讓金兵聞風(fēng)喪膽吳璘吳將軍。” 夏初嵐恭敬地說道:“久聞吳將軍英名。家父在世的時候,常常跟我們談起您和您的兄長當(dāng)年所打的富平之戰(zhàn),和尚原之戰(zhàn),都十分精彩。今日得見真人,三生有幸。” 吳璘雙目放光,坐下來道:“你小小年紀(jì),居然知道富平之戰(zhàn),和尚原之戰(zhàn)?那都是紹興初年的事情,距今已經(jīng)二十年了。我兄長也已經(jīng)故去多年,不足稱道了。” 夏初嵐說道:“吳家的功績是載入史冊,千載留芳的,怎么會不足稱道呢?在我的故鄉(xiāng),還有很多說書人在傳揚(yáng)吳家的故事,說你們絲毫不輸給當(dāng)年的楊家將,乃是大宋的國柱。若沒有你們?nèi)鷵?jù)險關(guān)而守,金兵早就南下了。這些百姓都記著呢。” “大宋國柱……”吳璘重復(fù)著,忽然朗聲笑起來,大概很少被一個小姑娘如此恭維,不由卸下了剛進(jìn)來時威嚴(yán)的模樣。 “您和相爺想必有事要談,我去弄些茶水來。”夏初嵐說完,就帶著思安退出去了。 她關(guān)上門之前,跟顧行簡交換了眼神,吐了吐舌頭。顧行簡忍不住笑了笑。這丫頭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甜言蜜語都不會說,可到了吳璘面前倒是嘴甜。 吳璘對顧行簡說道:“顧相,你這個夫人,乃是個妙人啊。尋常的小姑娘看到老夫不是不敢直視,便是瑟瑟發(fā)抖,她卻絲毫不懼,談吐自如。” 顧行簡轉(zhuǎn)過頭說道:“內(nèi)子年紀(jì)小,言語中若有不妥之處,還望將軍見諒。” 吳璘擺了擺手,嘆道:“我在邊關(guān)呆久了,許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坦白說,若不是為了報國,我吳家三代怎會背井離鄉(xiāng),扎根在興元府?但此刻聽到這番話,忽然覺得自己或是兄長為國貢獻(xiàn)一生,也算是值得了。不談這些,接著說普安郡王的事。” 顧行簡這才坐在吳璘的身邊,問道:“將軍是否能確定普安郡王就在成州?” “那人去刺殺完顏亮之前,曾告訴殿下,若他不能回來,有一個名冊希望殿下能夠取回。那份名冊上記錄著潛伏在金國的仁人志士,還有聯(lián)絡(luò)他們的方法。殿下不惜涉險,應(yīng)該就是為了取回名冊。”吳璘搖了搖頭說道,“原本此事隱蔽,老夫慢慢找殿下也就是了。可你方才說完顏亮也在成州,此事便有些復(fù)雜了。你既知他行蹤,我們是否先去會一會他?” “完顏亮是金國的大將,他就算潛入漢境,為了兩國邊境的和平,我們也不能將他扣押。而且此人心思縝密,只怕在您剛才大肆搜索客舍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