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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次。他不是用工具,而是用心算,口念乘除,絲毫不差。而且大位數的乘除,他算籌撥得像飛一樣,人眼都跟不上。” 夏衍撲閃撲閃眼睛:“我知道錢大人,上個月他還來太學講課了。聽說他以前跟三叔是同窗,五jiejie的婚事就是他牽的線呢。” 顧行簡忍不住笑道:“對,他是個怪才,嗜好就是給人做媒。” 夏衍也跟著笑,想到這個錢大人上課的時候,講的那些算術知識,他們都聽不懂。一堂課下來,很多人都睡著了,氣得他吹胡子瞪眼。只不過尋常人對算術的研究有限,天文歷法就更深奧難懂了。 但夏衍覺得很有趣,還跟蔣舟討論了一下本朝頒布的幾部歷法。 夏衍纏著顧行簡說了很久,夏初嵐在旁邊看賬,時不時聽他們說兩句。她側頭看見顧行簡眉目間有些疲憊,便說道:“衍兒,時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夏衍這才發覺自己居然拉著顧行簡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可還有很多沒有說完。顧行簡拍了拍他的頭:“今日的確有些累了,明日再說吧。南伯,帶公子去他的住處。” 夏衍起身向他和夏初嵐行禮,依依不舍地跟著南伯走了。 夏初嵐走到顧行簡身后,伸手輕揉著他的太陽xue:“是不是很累?衍兒平時雖然性子活潑一些,但也很少與人說這么多的話。他是真的喜歡您,才會……” 顧行簡拉著她的手,將她抱坐在腿上,與她額頭相抵,輕聲道:“沒關系,我也喜歡衍兒。”他想大概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吧。他喜歡安靜,但跟夏衍說了一個晚上,也不覺得如何。 夏初嵐微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了,一直忘了問您,今日兄長要您考慮什么事?” “娘身體不好,他希望我們能回家過年。你想去嗎?”顧行簡詢問夏初嵐的意思。 “既然阿兄說了,我們就回去過年吧,多些人也熱鬧點。只是衍兒能跟我們一起去嗎?”夏初嵐回問道。將夏衍一個人留在府中,顯然是不妥。 “當然可以。”顧行簡道,“明日四姐也會從莊子上回來。” 夏初嵐心想他到底是顧念親情的,還是決定將顧素蘭從莊子上接回來。她也希望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少生些事端。也許見到顧素蘭,老夫人的病就會好些了。 顧行簡將她抱起來,走進房中,只覺得她最近又輕了許多。沐浴之后兩人躺在床上,顧行簡閉著眼睛,其實沒有睡著。夏初嵐靜靜看了他一會兒,也閉上眼睛睡覺了。 總覺得他有些心事,睡覺的時候眉頭都沒有舒展開。可他這個人,不想說的事,一個字都問不出來的。 等到身旁的人呼吸平穩了,顧行簡才睜開眼睛,伸手過去幫她蓋好被子。顧素蘭究竟在算計什么,很快就會知道了。 第一百零四章 都城郊外的田莊與都城里面的熱鬧截然不同。雖然明日是除夕, 但方圓幾里都是田地,沒有人家, 冬日連蟬鳴鳥叫聲都沒有。莊上的下人沒有回家過年的, 都是拿了豐厚的年錢,只顧著埋頭做事, 早早就熄燈睡了。 一個人影從空曠的前庭掠過, 走到側門,閃了出去。那里站著一個人, 背對著月光,只有模糊的輪廓。 “我用你給的藥下在他們的飯菜里, 此刻都睡沉了。顧行簡果然讓我明日回顧家了。”顧素蘭低聲道, “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如何才能留在家中, 再不來這鬼地方?” “你什么都不要做。顧行簡已經去過清風院,知道你與主人見面的事情了。”那人說道,“眼下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主人叫你不可輕舉妄動。” 顧素蘭怔住,聲音急切了幾分:“什么叫不能輕舉妄動?難道我好不容易回去, 又要再回這個鬼地方來?” 那人瞥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行事太過張揚,非要踩到顧行簡的底線,這才被發配到莊子上來。主人已經盡力為你謀劃, 你還想如何?查了這么多年,你也查不出他資產的下落,他行事慣是點水不漏,憑你的本事也找不出什么破綻。” 顧素蘭咬了咬牙, 心頭有幾分不甘。她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顧行簡害得。若當初他沒有見死不救,她何至于孤苦伶仃一個人,到了這個歲數,連個知寒問暖的人都沒有?看著秦蘿一個個地生孩子,她卻從來沒有嘗過當母親的喜悅。 縱使后來又有數不清的人想要給她說媒,勸她改嫁,她那顆已經死掉的心,又怎么可能再活過來?是顧行簡不念親情在先,那么也怪不得她了。 那人看到顧素蘭回去,疾走幾步到了遠處,對著停在馬車里的人說:“主子,已經跟顧素蘭說了。但那女人看著主意很大,恐怕早晚會把您說出去的。我們為何不把她殺了?” 馬車里的人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殺了她,反而多事。老夫與顧行簡本來就是不可共存的關系。他年輕時,老夫便看出他的本事,不能將他收歸己用,便存了幾分除去的心思。只不過到底是小看他,一不小心讓他做大至此。如今魏瞻的賬本落在他的手上,他若是順著往下查,必定會查出老夫收買王律和御馬房管事等人的證據。到時候,他也不會放過老夫的。顧素蘭已經沒什么用了,往后不必再在她身上花心思。” 那人恭敬地應是。 馬車駛入夜色里,轉向都城的方向。 第二日一早,顧行簡和夏初嵐起身,準備回顧家。夏初嵐拿了新作的衣裳來給顧行簡換上,顧行簡問道:“你幾時做的衣裳?” “這幾日您不在家,我用的空閑時間跟趙嬤嬤一起趕出來的,剛好趕上新年。布料是我裁的,針腳是趙嬤嬤縫的。之前那件中衣,不能再穿了,不成樣子。” 衣裳是雪青色的暗紋精布,十分合體。衣裳被熏過,有股淡淡的香氣。從小到大他都是穿師兄剩下的衣服,后來為官,為了省事,買成衣穿。上次的中衣是他一生當中第一次收到別人親手做的衣裳,自然珍而重之。 “夫人賢惠。”顧行簡笑道。 夏初嵐卻被他這聲“賢惠”給夸得不好意思。若真是賢惠,就應該親手給他做一身衣裳出來,可她還得靠著趙嬤嬤幫忙,自己獨立完成不了。以前并不覺得女子學女紅針黹這些東西有什么用,就是給家里人縫縫補補,那些事自然有繡娘還有身邊的侍女仆婦做。 可真的到了想給心愛的人親手做一些東西的時候,才恨自己沒有生一雙巧手出來。 顧行簡看著她秀眉輕蹙,猜到她在想什么,將她擁入懷中:“嵐嵐,一個人不可能事事擅長,你不必跟自己較勁。我以前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不太懂音律。宮商角徵羽對于我來說,就如同天書一般。老師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