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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縣主做得還有什么意思!哥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meimei!”她說完,氣得跑下樓,直接帶著侍女嬤嬤們走了。 其它的貴女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只隱約聽到二樓有男子的聲音,嚇得紛紛避讓出去,各自打道回府了。 趙玖從二樓的角落里走出來,手按在蕭昱的肩膀上:“子韶兄對清源縣主的確太過嚴厲了。她只不過是個小姑娘,有些虛榮驕縱也是尋常之事,隨她去吧。” “讓殿下見笑了。”蕭昱抱拳道。其實他剛才是故意走出來,說這番話給趙玖聽的。 他們二人今日約了在書坊里頭見面。這書坊其實是趙玖名下的產(chǎn)業(yè),平日放在都城里頭打探消息。趙玖主動告訴蕭昱這些,當(dāng)然也有示好和拉攏的意思。蕭昱這才知道,趙玖不被重視的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找機會。 這是個有野心的皇位爭奪者,蕭家當(dāng)然不希望與之成為敵人。只不過蕭碧靈一來,就如此招搖行事,難免會讓趙家的人覺得,蕭家是不是還當(dāng)自己是皇族。 幸好剛剛樓下有了別的插曲。趙玖以前沒見過李婉晴,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最多想要李家的權(quán)勢。但今日看她似乎借著郡王府之勢壓人,又想要賣弄學(xué)問,實在有些反感。倒是那個夏初嵐,在梅花宴的時候,就給趙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日她說的那番話,又讓他開了眼界。 真是個奇妙的女子,也不知她這些想法都是從哪里來的,怪不得能將顧行簡給折了。 蕭昱走后,趙玖從書架上隨手抽出了一本,翻了兩頁。他的隨從進來,跪在他面前說道:“王大人似乎是收到了一封舉報殿下的密信,但那密信已經(jīng)被銷毀,無法查明來歷。殿下懷疑是顧相命人這么做的?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明明向皇后獻策保殿下的也是他。” 趙玖勾了勾嘴角:“紹興十五年,當(dāng)時的宰相一手提拔了顧行簡。顧行簡在人前對他十分敬畏,百依百順,可是一轉(zhuǎn)身就將他收受賄賂的事情告發(fā)到門下省。當(dāng)時受益的人是他跟張詠兩個,從此中書門下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此人不能小覷,更不能掉以輕心。他遲遲沒有表明要支持本王,便是心中還有顧慮。或許這是他給本王的考驗也未可知。他最近在做什么?” “我們安排的人根本無法接近他的身側(cè),只能大概知道相府平日里有哪些人進出。” 趙玖看著書上整潔的排字,笑道:“沒有這點本事,也不是顧行簡了。不用強求。” 那位隨從有點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便沒有說話。 趙玖又問道:“興元府那邊呢?趙瑯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看來父皇很重視興元府一案,居然指派顧行簡過去。原來本王想著揚州靠近都城,將本王派去揚州,應(yīng)當(dāng)是更看重本王。眼下看來,父皇的心思,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我們基本上查不到普安郡王的行蹤,也不知道他每日究竟在干什么。大概躲在哪個深山里面開墾荒地,又去種菜了吧?”隨從打趣道。 這幾年趙玖一直在暗中找機會回到都城,聽到皇帝親生的小皇子夭折的消息,他便知道機會來了。皇帝到了這個歲數(shù),恐怕很難再生育,只能在曾經(jīng)領(lǐng)養(yǎng)過的宗室子弟中選擇繼承人。可趙瑯對這些事好像毫不關(guān)心,只顧著種他的地。 趙玖想,少個人爭皇位,自然是好事。可他還是得派人盯著趙瑯,萬一趙瑯是在韜光養(yǎng)晦呢? 第一百零一章 黃昏時分, 顧行簡從政事堂走出來,神色有些疲憊。明日便是除夕, 他今日早早地結(jié)束政事, 便是想回家陪夏初嵐。最近政務(wù)繁忙,能夠陪伴她的時間很少。 她雖然懂事, 嘴上不說什么, 但他這個做丈夫的卻不能冷落了她。 崇明迎過去,低聲稟報道:“相爺, 暗衛(wèi)說今日夫人和小公子,五姑娘去街上, 遇到清源縣主一行。李將軍的meimei拉了夫人和五姑娘去一家書坊里面, 不久她們就出來了。好像恩平郡王和蕭大人也在。” 顧行簡皺了皺眉, 李婉晴近些日子的確有些太過招搖了。自從李秉成從前線回來被加封了官職,她又被皇后內(nèi)定為恩平郡王的妃子以后,便有些飄飄然, 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但說到底皇后要的是一個賢惠并且能夠輔佐趙玖的王妃,李婉晴照此下去, 只會自毀前程。 而且他聽到崇明說夏初嵐她們很快就出來時,就猜到她沒吃什么虧。他的妻子可不是什么只會在太陽底下懶洋洋翻肚皮的貓兒。她伸出利爪的時候,對方也討不到任何好處。讓他在意的反倒是恩平郡王跟蕭家走到一起去了? 這件事若被皇上知道, 對蕭家和恩平郡王都不妙。皇上最忌諱朝官結(jié)黨營私,更別提一個是皇位繼承人,一個是前朝的皇室。 顧行簡頗為看不懂蕭儉這個人。他表面上似乎閑云野鶴,不問朝政了。但是朝堂上任何重要的事, 又似乎與蕭家有著不可剝離的關(guān)系。蕭儉到底想做什么? 顧行簡又想到秘書閣回稟的那個關(guān)于玉佩的消息,只覺得心頭像有一塊大石壓著。若嵐嵐真的與蕭家有關(guān),而蕭家在私底下又有什么圖謀,到時候他夾在皇帝和蕭家的中間,恐怕很難立足。 崇明去牽了馬過來,顧行簡問道:“我讓你查的關(guān)于那塊玉佩的消息,進展如何了?” “還在調(diào)查中。您也知道,蕭家的事不那么好查。那塊麒麟玉佩傳到令公手上之后,就沒什么人見過了。也許是被妥善收藏起來了?蕭家倒是有另一塊玉佩,原本在蕭昱身上,后來被清源縣主討了去,現(xiàn)在還在她手中。” 顧行簡沉吟片刻,慢慢說道:“你找?guī)讉€從蕭家放出去的老仆人,查查令公年輕時候的事。主要是娶妻之前可有跟什么人有私情。也派人再查查,夏柏盛十七年前在不在泉州。”他推測嵐嵐不可能是蕭儉和吳氏的女兒,若吳氏真的有過女兒,這么多年不可能不去尋找。 那么蕭家的傳家玉佩在夏初嵐身上只剩下一種解釋。那便是蕭儉將它贈給了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那個人把玉佩又傳給了夏初嵐。夏柏盛和杜氏肯定是知情,杜氏不說也是有顧慮。 這些陳年往事,時隔多年,未必能查到多少內(nèi)容。但事關(guān)夏初嵐的身世,總得盡力去尋找真相。 “是。”崇明回道。 他們騎馬到了裕民坊。暮色昏沉,道旁高墻內(nèi)的樹木,葉子幾乎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這個時間,道上沒有什么行人,異常靜謐。 他們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里,迎面駛來一輛馬車。這巷弄是他們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本來就不寬敞,恐怕不能同時容一輛馬車和兩匹馬經(jīng)過,勢必有一方要讓。顧行簡看那馬車四檐掛著鈴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