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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相爺跟姑娘說什么,能說這么久。她又點了些茶水,看到一艘小畫舫停靠,一個清秀的年輕人先從船上下來,夏柏青站在甲板上與他互相行禮,然后那個年輕人就離去了。 思安下意識地抬手擋住臉,側過身子,糟糕,三老爺怎么也在這里? 夏柏青看到吳均走了,轉身對畫舫里的人說:“月兒,人已經看過了,你可滿意?” 夏靜月從船艙里羞答答地走出來,靦腆地低著頭:“沒想到吳公子的棋藝這么好,能跟爹爹下那么久。” “從下棋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這個年輕人進退很有章法,行子光明磊落,又沒有逞匹夫之勇。若我沒猜錯,今次科舉,必定能榜上有名。”夏柏青稱贊道,又對夏靜月說,“到時候榜下捉婿,他估計會十分搶手。這次是我的同僚保媒,我們才能捷足先登,你可得想好了。” “女兒的婚事,爹爹做主就是了。”夏靜月小聲地說道,整張臉通紅。來之前,她沒抱什么希望,覺得對方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但看到吳均本人以后,又覺得他謙和有禮,談吐不俗,再加上爹爹都這么大力夸獎,她自然沒有不愿意的。 找個這樣的人過日子,必能琴瑟和鳴。或許若干年之后,他也會才震天下呢? 夏柏青見她答應了,點頭道:“既如此,回去我就跟你娘商量。順便問問男方的意思,他若同意,我們找個日子,便開始過六禮,先把婚事定下來。” “全憑爹爹的意思。”夏靜月乖巧地說道。 夏柏青將租畫舫的錢付給那個船家,正要帶著夏靜月回去,夏靜月無意間看到樹下有個影子很像思安,她走過去叫道:“思安,你怎么在這里?” 第五十五章 思安原以為躲在樹下便不會被發現, 哪知道還是被夏靜月一眼看見了。她只能轉過身去,笑著道:“三老爺, 五姑娘, 好巧。” 夏柏青也走過來問道:“你陪嵐兒出來的?” 思安撓了撓耳后,只得承認:“是, 顧二爺的夫人邀請姑娘游湖, 讓奴婢在岸邊等。” 夏柏青點頭,到旁邊茶棚里坐下:“月兒, 既然碰上了你jiejie,我們就在這里等等她, 和她一起回去吧。” “好。”夏靜月應道。 思安仰頭看了下天, 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心想這下恐怕是瞞不住了, 三老爺好歹是做過官的,看到相爺,應該不會太吃驚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顧居敬和秦蘿的畫舫靠了岸。秦蘿看到思安在茶棚那邊,便對顧居敬說:“二爺, 想來五叔他們還沒回來。我們也去茶棚那邊等等吧,看五叔跟夏meimei說得怎么樣。” 顧居敬點頭,牽著她往茶棚走去。 等進了茶棚, 顧居敬才發現夏柏青也在。他跟夏柏青在夏家的喜宴上見過,互相行禮寒暄,他順便介紹秦蘿:“這是內子。” 思安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夏柏青愣了一下,沒想到秦蘿如此年輕。隨即他想到一件事, 嚴厲地問思安:“思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嵐兒跟顧二爺的夫人去游湖了嗎?為何夫人在這里,卻不見你家姑娘?” 顧居敬這才反應過來,今日顧行簡是以秦蘿的名義把夏初嵐約出來的。自己好像無意間說漏了嘴。 “三老爺……奴婢……”思安說不清楚,悄悄往秦蘿背后躲。 秦蘿拉了下顧居敬的袖子,顧居敬索性說道:“你先別生氣。是內子把人約出來的,但要見夏姑娘的另有其人。實際上,我們顧家想要與你們夏家聯姻。” 夏柏青聽了,堅決地搖了搖頭:“使不得。二爺已經有如花美眷,如何還能要我們嵐兒去做妾?嵐兒是我大哥和大嫂的掌上明珠,我作為她的三叔,絕不能同意此事。還望二爺告知嵐兒現下在何處,我要立刻帶她回去。” 秦蘿聽到夏柏青口氣強硬,連忙解釋道:“夏老爺誤會了,不是二爺想納meimei做妾。” 不是顧二爺?夏柏青倒是搞不懂了。據他所知,顧家就顧二爺和宰相兩個成年男子,不是顧二爺莫非是哪個遠房的子侄?他這會兒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宰相的身上去。 夏靜月輩分小,一直安靜地站在夏柏青的身后,不敢說話。她知道三jiejie做事向來很有主見,倒不怎么擔心。反倒是好奇地看了看秦蘿,真是年輕貌美,顧二爺一直牽著她的手,兩個人看起來感情很好。 此時,顧行簡的大舫也悄然靠岸了。 他先下了甲板,然后伸出左手將夏初嵐扶下來。 雖然這大舫在水面上十分平穩,但還是搖搖晃晃的,不如地面踏實。夏初嵐已經看到茶棚里的人,身子僵了僵,三叔和靜月怎么在這里? 崇明帶著人過來,在顧行簡耳邊說了兩聲。顧行簡向茶棚看去,與顧居敬四目相接,微微點了下頭。 他問夏初嵐:“你要我過去解釋下么?” 夏初嵐想一直避著也不是辦法,早晚要跟三叔說的。她下意識地拉著顧行簡的手臂說道:“您,您一會兒慢點說,不要嚇到三叔他們。” 顧行簡笑了一下:“知道了。”然后邁步往茶棚走去,夏初嵐和崇明便跟在他的后面。 這個時間,茶棚里沒有什么生意。伙計起初看到來了這么多客人,還很高興。后來看到這些人似乎起了爭執,本想上去勸一勸,畢竟他們是小本經營。崇義連忙塞了一貫錢給他:“我們爺解決點私事,你們也正好歇一歇。” 伙計拿了錢,心想這錢買下整個茶棚都夠了,便高高興興地忙自己的去了。 夏柏青還在等顧居敬的解釋,聽到夏初嵐叫了聲“三叔”。他轉過頭去,看見顧行簡走在前面。他沒有見過顧行簡,只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但他的注意力全在夏初嵐的身上,口氣嚴厲了些:“嵐兒,這個人是誰?你為何跟他在一起?” 顧行簡上前行禮:“今日是我約見初嵐,與我兄長他們無關。本想著擇日登門拜訪三叔,不想在這兒遇見了。” “你叫我什么?”夏柏青皺眉,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顧行簡盡量平靜地說道:“我是顧行簡,三叔的調令是我押字的。” 夏柏青先是整個人定住,然而猛地倒退幾步,險些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此人竟是當朝宰相顧行簡!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氣息有些不穩,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曾想去拜見宰相,卻害怕自己身份不夠,人家不見。可現在宰相就站在他面前! 旁邊的夏靜月也抬手捂住嘴巴,差點驚呼出聲。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景下見到他。他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雖有身居高位的氣勢,卻溫潤儒雅,也沒什么架子。這人可是當世